見沈城
聽到隔壁傳來關門聲,尹童才溜出謝應知的臥室上樓去找沉城。 她上次被綁來時沒有意識,逃出時又是深夜,其實記不太清房間的位置了。 硬著頭皮摸索了一陣就覺得迷路了,不禁后悔剛剛沒問清楚。正當她考慮要不要下樓問一下阿姨時,忽然聞到走廊里有一股檀香味。 尹童嗅著香味一路走,看到走廊盡頭有一扇門是開著的。她探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陳設很少,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案臺,案臺上放著佛像和香爐,味道正是從這里傳來。 案臺前的蒲團上盤膝坐著一個女人,正撥著手中的串珠。似乎是聽到聲響,女人朝尹童看了過來。 尹童愣了一下,連忙解釋道:“抱歉打擾了,我迷路了?!?/br> 女人點了點頭,語氣溫和地問道:“你要找誰?” “沉城?!币鸬?。 “他不住這一棟樓?!迸巳崧暭氄Z地解釋道,“你要從一層出去,上對面那棟?!?/br> 尹童連聲道謝,也不敢再打擾,又原路返回下了樓。 她在一樓大廳碰到阿姨,又問了一次,才確定沉城房間的位置。 “那住在這邊樓上那個是?” 尹童看那個女人的年紀,好像也不是謝景仁的母親。 “你是說大少爺的母親嗎?” 原來是謝應知的mama啊,難怪剛剛感覺氣質特別熟悉。 尹童忽然感到有些荒誕,也不知該說謝景仁念舊情,還是囂張無情。 兩個女人帶著各自的兒子住在兩棟樓里朝夕相對,除了謝景仁,沒有一個人活得輕松舒坦。 生在這樣一個家里,何其不幸何其無辜。 尹童繞過大廳,這一次總算找對了沉城的房間。 她敲了敲門,沒有人應,于是又用了些力重敲了兩下,里面傳來不耐煩的怒喝。 “不是說了不見嗎?有完沒完!” 聽出是沉城的聲音,尹童安了心。 “也不見我嗎?” 屋內靜默了幾秒,正當尹童打算自報家門時,門猛地拉開了。 沉城的臉色不太好,身上有很重的煙味,但看著尹童的眼卻是明亮的。 胸膛急促地起伏,再多的氧氣也無法平息劇烈的心跳。 他看著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閉眼夢就醒了。 尹童剛想開口,沉城就猛地抱住了她。 “你怎么來了?” 沉城的動作太猛,碰到了尹童的傷處,她吃痛哼了一聲。 “怎么了?”沉城忙退開身。 “我這才出院兩天?!币療o奈解釋道,“溫凌沒跟你說嗎?” 沉城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檢查著她的身體,這才發現額發下的青紫,以及肩膀上的繃帶。 “程薇露不是被關起來了嗎?”沉城氣憤又急躁,“溫凌都在干什么,怎么會讓你受傷?” 尹童感覺沉城似乎的確什么都不知道。他和溫凌不是聯盟嗎?怎么私下都不聯系了? “說來話長?!彼块g里看了一眼,“你里面藏了人嗎?都不讓我進去坐坐?” “里面……”沉城有些懊惱地解釋道,“味道不太好?!?/br> “你不知道自己也很臭嗎?” 聽尹童這么說,沉城窘迫地向后退了一步。 “去洗個澡?!币屏怂话?,“快點?!?/br> 她說著就越過沉城進了房間。 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將桌上成堆的煙頭掃進垃圾桶里。 她回頭,看到沉城還愣在原地。 “不是讓你去洗澡嗎?” “我洗完你還在嗎?”沉城小聲說了一句,“上次我睡著你就跑了?!?/br> 那一次他為她解開了鎖鏈,明明說好天亮送她離開,可他只閉了一下眼,懷里的人就沒了。 “最近一次跑了的是你吧?”尹童想起來就生氣,“趁我還睡著,一聲不響就走了,也沒句解釋?!?/br> 沉城啞然,心虛地低下了頭。 那天早晨他接到沉黎的電話,讓他將昨晚荒唐的行徑推責給別人。 可他不愿說是為了尹童,只能早早離開,一個人承擔下所有的后果。 “為什么不跟我說?”尹童走到沉城身前,“程薇露父親對你有恩的事,為什么你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沉城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他還沒說完就被尹童扇了一巴掌,手勁不大,卻打得他滿腹委屈。 “你上次怎么答應我的?”尹童戳著沉城的胸口,一字一句道,“我說過,你不能對我有秘密!做任何決定都要經過我的同意!” 沉城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低聲說道:“對不起?!?/br> 尹童抽回自己的手,沉城的心口瞬間落了空。 “你還有什么沒告訴我的?” 沉城越是沉默,尹童越是生氣。 “抬頭,看著我,說清楚?!?/br> 尹童向前一步,強迫沉城抬起臉。 “你不說我就走了?!?/br> 沉城看著她,干澀的嘴唇微微開合。 聲音太小,尹童沒能聽清:“什么?” 沉城躬下身,貼近她的耳廓重新說了一遍。 這一次尹童聽清了—— “我想你?!背脸峭萄手眍^的哽澀,“這段時間,我每一天都在想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