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衛均均經過一番思想斗爭,最終決定不摻合這幾人的事,她再住個十天就走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自求多福罷衛戎! 但到底是一家人,衛均均還是決定問一問:“堂兄,你可曾同王叔提過文jiejie?” 衛戎這幾日下來還是第一次聽見她喊自己堂兄,頗不習慣:“未曾?!?/br> 又補充道:“她不愿意?!?/br> 衛均均覺著,文jiejie該是挺喜歡他的,又問:“這又是何故?” 衛戎難得尋到個能說這話的,便將上巳節泛舟的一番爭執仔仔細細道來,末了補充一句:“是我說話重了些?!?/br> 衛均均支著頭,無聲嘆息。 真要分什么對錯是分不出來的。 她站在女子的角度十分理解文jiejie的感受,像她爹娘這般恩愛,府中不也有幾樁扯不清的紅塵賬么。倒不是說這世上就沒有位高權重又一心一意的人了,只是么... 可她也不覺著衛戎哪里有錯,總比那些今日哄騙著“此生唯你一人”扭頭就叁妻四妾的好吧。 衛均均想來想去找不到能勸解的話,苦著一張臉坐下。 倒是衛戎瞧見她這樣子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還用不著你瞎cao心?!?/br> 衛均均打開他的手,翻了個白眼兒:還不要我cao心呢,你可長點心眼吧你。 衛均均看著走在前頭英俊挺拔的堂兄,決心明日一大早便到江家去,勢必要瞧個清楚、問個明白。 愁人吶。 江祁難得睡得少也有個好臉。 更難得的是,他一大早就瞧見了衛均均扯著文嬌嬌,又有些防備他的樣子。 江祁甚至開始后悔沒有早兩日這樣做。 他便又切回了前段時日那溫柔可親的樣子,主動問衛均均:“郡主也一道用飯吧?” 衛均均自然是要盯著江祁的。 江祁故意朝著文嬌嬌的方向側了側身子,如此一來只要他稍稍抬頭便能看見面無表情的文嬌嬌。 衛均均說的不錯,很是下飯。 實則,文椒并沒太把衛均均的話當回事,對這兩人的一番眉眼官司也只當沒看見。之所以面無表情,是因為吳伯昨夜拉著她講了得有一個多時辰的話,她演了一個多時辰的聽眾,困的。 吳伯說的全是江祁的好話,附帶一點江祁年少時候的往事。 文椒也就明白了江祁當時在發什么瘋要同她打賭,但這并不能影響文椒對江祁的認知。 一頓飯就在眾人各懷心思中過去。 衛均均拉著文椒要走,卻被江祁叫?。骸拔膵蓩??!?/br> 江祁也站起來,瞥一眼衛均均的手,朝著文椒道:“且等一等,有東西送你?!?/br> 衛均均心中警鈴大響:莫不是昨日真的被我點醒了今日開始討好文jiejie了罷!送東西?有什么東西好送的! 江祁要送的其實只是答應好的生辰禮,但衛均均不知,見是幅畫才松口氣。 “許久不曾作畫了,有些手生,莫嫌棄?!苯钜活D,“且,縱是世間筆觸萬千也難及你真容分毫?!?/br> 文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衛均均這才曉得不是普通的畫,是給文jiejie作的畫像,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文椒忍無可忍:“說人話?!?/br> “你...甚美?!?/br> 文椒曉得這是還沒忘記這茬,立刻回了一句:“彼此彼此?!?/br> 江祁點點頭。 文椒本以為江祁這次抽風抽個兩天就完事了,沒想到接連抽了整整七日。 第八日晨,趁著衛均均還沒來,文椒立刻向江祁進行一番自我反?。骸敖?,我知錯了?!?/br> 江祁挑眉,又翻一頁書:“為何這樣說?” 這是要她進行詳細闡述了。 文椒嘆氣,先從“我那日真的接收到了你的威脅”到“我一時嘴快而已”再到“小的不敢妄想您”一一講了個遍,最后險些就要立誓:“真的,你信我?!?/br> 江祁合上書,對上她眼睛微微笑道:“我信你的?!?/br> “是你不信我?!苯畲鬼?,看上去很是有幾分失落,“無妨?!?/br> “你既覺得惹你煩了,以后我不再說就是?!?/br> 文椒滿腔鬼話忘了個干凈,一時竟找不出一句能反駁的話。 文椒就這樣愣愣地看著他,直到江祁站起身走出幾步后又停?。骸拔膵蓩??!?/br> “該如何還是如何,你不必想太多?!?/br> 江祁只撂下一句這樣沒頭沒尾的話便走了出去,直到走出府門他才又翹起嘴角來。 說情話又算得上什么?不過是為了讓她覺著是在玩笑罷了。 可玩笑后頭藏著的那一點點低到塵土里的真心才最是動人。 文椒也沒了心情,草草扒了兩口粥回了東院。 江祁的生辰禮她一直放著沒有打開過,鬼使神差地,突然有些好奇。 吳伯說的什么“郎君名滿河州,早負盛名驚才絕艷”之類的話倒是不假。 就是文椒看慣了自己這張臉,也在打開畫像時被驚艷到了,尤其是畫中人的一雙眼睛,似喜非喜,含嗔帶怨好不可憐。 文椒移開目光,才看見畫里的她頭上簪的那朵花。 這朵姚黃開得甚好,很是襯你。 開得確實很好,被她隨手放在案上,第二日稍有些敗了便扔了。 文椒將畫卷起來收進盒子里。 江祁在外頭呆了吃過飯,又尋了處書肆買書,近黃昏時分才回了府里。 吳青接過他手頭的東西,將書冊抱去書房,才問他:“郎君,這要放到何處?” “分了吧,底下那盒拿去那邊?!苯罨貋淼穆飞险陕愤^胡記了。 吳青憨憨的,也不曉得掩飾自己翹起的嘴角,得了江祁冷漠一盯后才飛快跑去東邊。 嘿,郎君追起小娘子來也很有一套! 文椒正被熱得難受,見了吳青強打起精神來。 吳青不愧是吳伯親生兒子,一開口就是:“郎君才從外頭回來,知曉你喜歡這個,特地排了好久的隊買的?!?/br> 其實也算不上撒謊,胡記生意十分好,排隊是常事。且,郎君并不喜甜,幾乎不買點心,吳青也就半點不臉紅地張口就來。 文椒心情更復雜了些。 次日,為著衛均均就要回去了,衛戎得了一日空閑,領著衛均均一同去江府。 今歲,因著西邊旱災的緣故淮南王推遲了進京的時候,拖著拖著,月底便要走了。衛戎這次并不跟去,但也有許多事需他打理,算起來也有十余日不曾見文嬌嬌了。 慶州城東有處酒肆,這幾日正巧請到了全燕國最好的戲班子,今日他們正是要去吃酒看戲。 衛均均見今日衛戎也在,到底放下心來,拉著文椒有一句每一句地搭話,又請她得了空往池西做客。 酒肆稍遠,他們也就分了兩輛馬車。待到酒肆處,衛戎和江祁先下了車。 衛均均是個活潑好動的,不需人扶,馬車才停穩也跳下車來,轉頭就去喊文椒:“文jiejie?!?/br> 文椒掀起簾子朝她笑笑,扶著車軫就要下車。 卻沒注意到前頭滾來的一顆小石子,一個重心不穩身子向著衛均均的方向傾斜。 “小心!” 衛均均就在她身側,連忙扶著她站好,有些生氣道:“哪兒來的石子?” 她扭頭去看,發現了更驚嚇的事情。 她的堂兄跟江祁,兩人都伸出了一只腳。 分明是要扶文jiejie的。 江祁收回腳步扭頭進了酒肆。 衛戎看一眼衛均均,也去牽文椒的手:“沒事吧?” 文椒搖搖頭。 衛均均識趣地溜走,走之前對著衛戎擠眉弄眼一番——衛戎方才落在江祁身后,并未注意到江祁動作。 但文椒和衛均均都看見了。 // 這章真的不知道起個什么標題就沒有標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