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殺心(百珠加更)
衛戎吹著風,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現在已過了亥正(晚上10點),平日里這個時候他早歇息了,如今他卻站在至交好友家的墻頭。 是的,他又翻墻了。 他站在這也有好一會了,也看了文嬌嬌的屋子好一會兒。 怎么還沒熄燈。 不對,熄燈了我還要進去不成? 衛戎覺得自己是真的有點腦子不大清醒了,他一個時辰前分明已經躺上床,輾轉反側卻始終無法入睡。 去問她。問清楚。 直到腦子里蹦出去找文嬌嬌的念頭,他躁動的思緒才得到解脫。 他又等了一會兒,才見文嬌嬌屋子里頭退出來一個婢女,但仍然點著燈。 十、九、八、七... 三、二、一。 衛戎默數了十個數,放輕了手腳跳入院中,一個掠步到文嬌嬌屋子窗前,輕輕叩了叩。 文椒上輩子是個夜貓子,平時又不用早起,沒有這么早睡,這時候正窩在椅子上看話本。 嘖嘖嘖,古人玩得也挺大啊。 她看的,是挺香艷的話本。 大概是做賊心虛,明知道慶州城治安良好,她還是被窗前的陰影嚇了一跳。 衛戎側耳貼著窗戶,聽見里頭磕磕碰碰的聲音,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嚇到她了,連忙輕聲道:“文嬌嬌,是我?!?/br> 文椒認得他的聲音,急忙把那香艷圖冊塞進衣柜,又理了理儀容才去開窗:“世子?” 衛戎心虛地“噓”了一聲,看她一眼,不解道:“你很熱?” “???”文椒難得地沒轉過彎來。 “你臉很紅?!毙l戎指指她雙頰。 文椒:...你半夜看小黃圖差點被人抓住你也會臉紅的好吧。 但這只能在心里頭想,面上卻要說:“世子怎么來了?” 衛戎現在算是發現了,文嬌嬌對他有意見的時候就喊世子,往常都是一口一個衛戎。 他定定神,端肅了神色:“東西買給你的,怎么不收?” 文椒心下了然,卻偏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來,垂頭絞著手指:“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該是我向世子賠罪才是,怎還好收世子的禮?!?/br> 衛戎臉色不改,心里頭卻寬慰不少:還知道認錯就好。 他點點頭:“賠罪倒是不必了,你下次...” 文椒劫過話頭道:“我也想的呀?!?/br> “想什么?” “我也想找世子賠罪的呀,”文椒抬起頭看他,一雙眼水汪汪地:“可世子不來,我又不好出府?!?/br> 衛戎面上有些尷尬。確實,他找文嬌嬌容易,文嬌嬌一個姑娘家,總不能跑到王府去找他罷? 他清了清嗓子:“咳,我這幾日頗忙碌,不是故意不來?!?/br> 文椒意味深長地“哦”一聲。 衛戎很少撒謊,聽了她這長長的“哦——”,只覺得像是小時候騙糖吃被娘親抓包似得,不由得緊張起來。 文椒晾了他一會兒,才朝他伸出手:“可帶在身上了?” 自然是帶了。 文椒接過盒子,并不急著打開,反而問他:“外頭冷得很,世子進來坐坐罷?!?/br> 衛戎抿了抿唇,好像有些不好。 “世子還在生我的氣么?” 衛戎不待細想,脫口而出:“沒有,你讓讓,我跳進去?!?/br> 文椒忍不住就笑了:“有門不走,跳窗做甚么,平白無故地倒像是我私會情郎了?!?/br> 衛戎臉徹底紅了,竟忘了教她不許這樣說話。又想到了初見文嬌嬌的時候,對文錚頓時不滿起來。 文錚那廝,平日里都給文嬌嬌教了些什么! 他到底還是走了正門,卻在跨過門檻時余光環顧一遍四周。 夜深人靜的,府上怎得沒配個護衛? 哦,是了。從前這東院是不住人的。 得跟她提一提才是。 衛戎坐在圓凳上,食指不自覺地拍著桌面,目光直直地看向地面,強迫自己忽略身處女子閨房的不適應。 這屏風不錯,嗯,這毯子也尚可。 文椒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正欲開口:“你/妳...” 衛戎又咳一聲:“你先說?!?/br> 文椒歪頭笑瞇瞇地看他:“怎么想到送我鏡子?”衛戎方才發呆時,她已經打開看過盒子。 在這個時候,這樣小巧精致的鏡子該是要花不少錢的。 為什么? 衛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總不能說,女孩家愛美,送你照著玩吧?這話聽著便奇奇怪怪的。 好在文嬌嬌慣是個善解人意的,許是看出來他的無措,扯開了話題:“我本來想著,若是世子明日還不來,就到城門去等著,說不定便碰上了呢?!?/br> 衛戎已然忘了她說要賠罪的事情,他本來就沒把溫泉莊子的事情放在心上,這幾日煩悶也是因為那個夢的緣故。 是了,那個夢。 衛戎又開始覺得有些熱,還有心虛。 “等我做什么?” 這是明知故問了,文椒嗔他一眼,慢慢道:“世子難道不是生我的氣了?否則為什么躲著我?” “我沒有躲你?!?/br> “那是做什么去了?” 衛戎只能重復道:“有些忙,不是躲你?!?/br> 文椒又:“哦——有些忙?!?/br> 分明是不高興了。 衛戎抿唇,又解釋道:“真沒生氣,我氣你做什么?!?/br> 文椒卻不肯放過,死纏爛打起來:“哦,這是我不值得世子上心的意思了。也是,世子同我置什么氣?!闭f著說著又委屈起來,“橫豎世子不來,我也找不著你。眼不見心不煩地...” 衛戎真的要被逼瘋了。 他甚至忘了圣人說的非禮勿視,側過頭定定地看著她,手按住她的袖口:“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那是什么意思?”分明已經帶了哭腔。 衛戎嘆氣:“你莫多想,我只是做了個夢,有些弄不明白夢里的意思,一時心煩氣躁,不想累及旁人罷了?!?/br> 偏她還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什么夢?” 衛戎啞口無語。 什么夢?這要是能說的話他至于煩了整整十日么! “沒..沒什么,”他微微側過頭去避開她的目光,“總之不是躲你,你莫要胡思亂想?!?/br> 文椒卻是沒心沒肺地,不跟她說?那就是跟她有關了罷。 “是夢見我了?所以才躲著我?” 衛戎被嚇了一跳,文嬌嬌是不是給他下蠱了! “不..不是,與你無關,你莫再問了?!毙l戎是真的緊張起來,話都有些說不順了。 文椒微微瞇起眼睛,這還真是跟她有關,她在衛戎的夢里做了什么能讓他躲了整整十日,并且還送了禮物。 先是撒謊說自己忙,然后又是莫名其妙送東西,并且說話都磕磕巴巴的。 這要放在上輩子,文椒就會懷疑他夢里頭出軌了,否則做什么這么心虛的樣子。 可她們現在最多是個曖昧階段,就是衛戎夢見跟別人做了也不必感到愧疚才是。 ... 做了。 文椒身子稍稍后仰,瞇著眼睛打量衛戎。 這廝,純情至此,該不會是夢見自己跟他做了,覺得褻瀆了純潔的友誼才這樣的吧? 衛戎被她盯得有些害怕,總感覺她會說出什么自己不樂意聽見的話來,連忙站起身來想走。 “我先...” “衛戎?!?/br> 文椒喊住他。 “???” “你是不是,做春夢了?” 衛戎呆住。 “還是跟我有關的春夢?” 衛戎:文錚,我要殺了你。 //說到做到,還有三更(答應好的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