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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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嘩啦嘩啦”的水聲響起,衛君寧將木桶里的水倒入馬廄中,看戰馬自顧自的低頭喝水了,這才將藏在馬草中的小凳子端了出來,坐在馬廄旁發起呆來。 都說這里打仗要結束了,可他們這些征召入伍的卻不能立刻回去,還要跟著大軍去邊境跟那些匈奴人、大宛人打仗。不過,那時候應該不缺他一個養馬的了吧! 之前,營中的先生跟他說過他可以回去了,有西南軍并入,軍中勢力大增的同時,也要讓一部分士兵解甲歸田了,像他這種沒本事的估摸著要屬于頭一波被遣回去的。 一晃眼,他這個從軍就要結束了。衛君寧拿袖子胡亂擦了擦眼睛,忽然有些不舍,也說不清是不舍這軍中的士兵還是這喂飽的戰馬……想到喂得壯實的戰馬,他又忍不住心底一陣高興:長到那么大,頭一次發現自己還有點用處。若不是來從軍,他都不知道自己養馬還不錯,往后攥足了錢,還能開個馬場養養馬什么的,總好過娶了媳婦兒還要吃家里的用家里的。 想到這里,他自己也是一愣,大抵是軍中老聽那些人念叨著,他也開始想這些事情了。 “衛君寧!”聲音自遠處傳來。 衛君寧抬頭望去,見喊他的是營中的幕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隔得遠的緣故,那幕僚臉色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你過來一下,有人找!”他說道。 第1046章 封賞 日光下站著的那個女孩子回過頭來,她頭發有些凌亂,臉上也還有污跡不曾擦干凈的痕跡,這樣子實在說不上好看,卻讓衛君寧眼睛一亮。 “六姐!”他高喊一聲沖了過去。 十幾歲的少年人正是最長個的時候,走了快半年就竄高了不少,身體更是健壯的同小牛犢子似的,這般沖過去抱住那個瘦弱的女孩子,外形的巨大差異活像女孩子身上掛了頭熊似的。 幕僚看的在一旁忍不住側了側臉,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你怎么來了?” “幾時候來的?” “是不是一早來了不來看我?” …… 少年嘰嘰喳喳的說了句,人就被提了起來扔到了一邊。 提他的人是裴宗之,衛君寧神情一滯,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想法,哼了一聲沒有與他吵起來,只繼續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女孩子歡喜不已。 “我是來看看我大楚將士的,順便來看看你!”女孩子說道。 衛君寧臉上一僵:“難道不是來看我,順帶看他們的?” “是是是!”女孩子摸了摸他的腦袋,哄他道。 幕僚扯了扯嘴角,干咳一聲毫不留情的打破了這傻小子的歡喜,將一只信封塞到他手里:“好了,收拾收拾東西,走吧!” “走?”衛君寧放佛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去哪里?為什么要走?” “回家去??!”幕僚說道,“有大楚軍并入,如今軍備充足,軍隊不需要那么多人,所以……你是第一批的,恰巧大天師來了,你便與她一起回家去吧!” “因為軍隊不養閑人?”雖說遲早預料到會有這一天,往日里心心念念算計的也是回家的日子,可當真到了這一天,衛君寧心里又覺得十分難過,他胡亂的拿袖子擦了擦通紅的眼睛問他,“我養的馬難道不好嗎?” “你養的馬很好?!蹦涣趴粗?,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這個比自己還高一頭的少年人的腦袋,說道,“但養馬不一定要在軍中,你可以去別的地方養,養出很好的馬,將來軍中……總會需要的?!?/br> “不錯?!迸⒆优牧伺募绨?,“這里的位置該讓給更需要的人,我們回家吧!” 回家嗎? 對上女孩子淡笑的面容,衛君寧輕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該回家了,這里的地方也該讓給更適合的人,而不是他這一個只會養馬其他什么都不會傻小子。 …… …… 事情似乎結束了,要回家了。衛君寧激動過后卻發現他們走的這條路似乎并不是去往長安的方向。 六姐也會走錯路嗎? “六姐”衛君寧揚聲喊著提醒她,“走錯了!” “沒有走錯,先去一趟濟南!”衛瑤卿回頭對坐在馬背上的少年笑了笑,道,“我這一次出來是奉皇命監造天師祠堂,走之前當然要看看監造好的天師祠堂造的怎么樣了?!?/br> 這就對了!衛君寧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憋屈:六姐當然不會閑到特意為他走一趟,她是來監造天師祠堂的,順便來看他這個弟弟的。 沒辦法,六姐是大天師嘛,大天師當然不能跟別的jiejie一樣。不過,想到六姐特意走這一趟,他又有些高興,為他特意走了一趟呢,至少跟父親母親他們相比,他這個親弟弟的份量還是很重的。 一路之上沒什么事,就算陳善的死是一件大事,遠在千里之外的長安此時應該還沒收到消息,所以還不到引得朝堂震動的時候。 進濟南城的時候太陽快落山了。衛君寧又興奮又好奇的瞅著這座安寧的小城。 城中處處與八卦、周易相關的街道、巷廟看的衛君寧詫異不已,這座小城就好似被融進了一道關于陰陽、天師的血脈,處處有張氏留下的痕跡。 “六姐!”他聽到自己喊住了早已下馬步行的女孩子,好奇的問道,“你很喜歡這里么?” 女孩子回頭,朝他笑了笑:“喜歡??!真的很喜歡!” “跟父親完全不同?!毙l君寧嘀咕了一聲。想到父親一考多少年欽天監不中,六姐卻不過幾年時間就已經站在了天下所有的陰陽術士之前。人,果然是不同的,不僅要天賦,還要喜歡??!就像他養馬就養的很好,讀書就不行。雖然,養馬養的好聽起來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 暗自嘀咕的功夫,前面的女孩子已經停了下來,他一抬頭卻發現他們正停在一座祠堂前,說是祠堂是因為前頭的匾額上就寫著四個大字,他認識的字不多,但“天師”兩個字是認識的。 那邊六姐已經開口對堂前清掃的幾個衙門官差打扮的人說起話來了。 “葉大人在哪里?府衙還是……” 幾個官差施禮之后回道:“就在里頭呢!”說話間便有人進去了,不多時便有個二十來歲的官員走了出來。 “大天師,您回來啦?”葉修遠神情激動的說道,“天師祠堂已經完工了,下官正在查驗,您要不要一起進來看看?” 衛瑤卿點了點頭,看向這座庭門開闊的祠堂跟著他走了進去,裴宗之和衛君寧也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葉修遠一邊搓著手一邊向他們介紹:“這里是庭前廣場,擺了幾只八卦爐,大天師放心,這擺放決不會錯的,我們這里的工匠造這個最是厲害了……” 衛瑤卿微微頷首,笑容輕柔而溫和。 陪同葉修遠走了一圈,她一直在點頭,天師祠堂造的很好,符合規矩之內已至極限,誠如葉修遠所言,這里的工匠本就是最擅長建造這些東西。 看了一圈臨出門前,女孩子卻停了下來,對上葉修遠震驚中帶著不安的眼神時,她不由笑了:“沒什么,你做得很好。我只是想在出門前上一炷香罷了!” 這樣子還真是溫和! 葉修遠看的愣愣的,也不知道大天師出門一趟做了什么,回來就好像變了個人一般,目光溫和,神情慈悲,就像……就像…… 三道青煙冉冉升起,供奉在臺面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張天師溫和而慈悲的看著他們。葉修遠一個激靈,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這個五官相貌哪哪都不像這雕像的大天師竟與這個有幾分神似。 “葉大人?”女孩子偏頭打量著他,提高聲音喊了一聲。 葉修遠回過神來,忙道:“哦,大天師您方才上的是這天師廟的第一炷香呢,下官正在想著要不要將此事記錄在上頭?!?/br> “記吧!”女孩子朝他點了點頭,道,“你回去同令夫人收拾一番,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去長安!” “我……我也去?”葉修遠有些震驚。 “嗯,我記得葉大人你還未修過探親假,你難道不想回長安探望喬相爺?”她問道。 葉修遠搖頭:“沒……沒,只是……”他想說他受世族之命留在這里,莫名其妙的走了,怕世族會怪罪。 沒想到下一刻,女孩子就開口了:“放心,到了長安他們要說什么盡管然他們來找我就是了,你去收拾收拾吧!總該回去見一見的?!?/br> 有她這句話,葉修遠這才松了口氣。 第二日清早,兩輛馬車緩緩駛出了濟南城。 …… …… 相比濟南城的安寧,不管是朝堂還是西南此時都已炸開了鍋。 “陳禮對陳善懷恨已久?!?/br> “曾數次買通殺手刺殺陳善卻無功而返?!?/br> “先下毒后刺殺是吏部的崔大人連同幾個大楚軍人親眼所見?!?/br> “陳善的尸體已經交給西南軍了?!?/br> “陳禮連夜逃出西南軍營,往西南府逃竄!” …… 你一言我一言的說話聲讓朝堂呈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熱鬧。 陳善死了這件事比陳善議和這件事更讓遠在長安的朝堂百官興奮難眠。 “臣請陛下緝拿陳禮,畢竟陳善已向我大楚求和,陳禮這時候來這一下等同挑釁……”有人說的唾沫橫飛,正在興頭之上。 “周大人??!”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說話的周大人不耐煩的抬眼想看是誰這么沒有眼色,哪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卻嚇了一跳,居然是王老太爺!一陣驚嚇之下,以至于他接下來想說的話也忘了。 他忘了什么? 王老太爺抬頭向坐在上首大半張臉隱在垂簾之后看不清臉色的女帝,道:“陛下可未答應陳善的求和,所以,現在陳善還是逆賊。那陳禮殺陳善這件事有何挑釁之說???” “王司徒的意思是這是西南自己的事?”離他不遠處的太傅徐長山微微瞇了瞇眼,似是在想著什么,半晌之后竟點了點頭,道,“聽起來有幾分道理?!?/br> 道理當然是有的,王老太爺再如何位高權重也不會在朝堂之上無理胡說八道,他說的話當然有他的道理。 “朕之前說過西南軍所謂議和,朕要思慮幾日,如今朕已思慮好了?!贝购熚⒒?,女帝的神情在垂簾之后愈發讓人看不透徹,“朕同意議和,無論如何,都不能叫我大楚子民慘遭外族的屠戮虐殺!” 真是說的冠冕堂皇,這個時候,陳善都死了,傻子都知道陳善一死西南軍就少了主心骨,西南軍是好兵,如此好的兵怎能便宜外人?議和了,還真是厲害!這個時候議和同撿漏有什么分別? 群臣俯首,神情感慨激動高呼:“陛下圣明!” “雖然立下議和書的陳善已遭不測,但大楚與西南議和還當以此議和書為準?!?/br> “朕本屬意之后分他為西南王……”當然這個西南王同當年的西南侯不一樣,沒有兵權。只是沒有兵權的陳善也是可怕的,不過如今這個可怕的敵人已經死了。 “陳善雖死,朕還是決定依舊律封賞……” 朝堂之上微不可聞的響起了幾道抽氣聲。 按大楚律,這西南王應當落到陳善之子的頭上,可陳善沒有子嗣。沒有子嗣這位子就要落到兄弟頭上,陳善倒是還剩下一個兄弟——陳禮。 所以西南王就要落到陳禮頭上了。封殺害陳善的陳禮為西南王?這西南舊部會服?陳禮被封西南王之后會不大肆捕殺西南舊部? 這還真是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