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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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約莫一個多時辰,有人驚呼了一聲“祭酒大人來了”,嘈雜的議論聲仿佛被瞬間扼住了喉嚨一般消失了。 來的不僅有國子祭酒虞世基,還有一位中年文士模樣的官員。 國子監除卻努力用功、天賦非比尋常受各地舉薦過來的平民學子之外,亦有不少權貴之后,這些權貴之后對于朝中高官大多認了個臉熟。是以,當這個官員才一露面,便有人激動的高呼出聲。 “是徐先生!” 才扼住的sao動聲隱隱又有重起的跡象,有不識此人的忙問:“哪個徐先生?” “還能哪個徐先生?”被問之人激動不已,“自是最有名的那個徐先生,當今太傅徐長山先生??!” “徐長山”這個名頭在學子中不可謂不響亮,嘈雜、歡呼、議論聲愈來愈烈。不少人皆將目光轉向徐長山,對他將要說出的話語開始期待。 不過,徐長山此行未說一字,而是與虞世基對視了一眼,而后點了點頭,默默地站到一旁,目光看向他們這些學生。他也沒有特地去看哪一個人,而是掃過他們,看著他們這些學生的神情,默然不語。 虞世基輕咳了幾聲,安撫住了學生們激動的情緒,不知道是不是被徐長山的“惜字如金”所影響了,也破天荒的沒說一句廢話,而是將一直拿在手里的卷軸一抖,展開,拿到這些學生們面前。 “這就是年度考核的內容!”虞世基目光掃向面前的學生,對上或激動或不解或驚訝的神情時,沉聲開口了,“爾等乃國之棟梁,如今大楚危矣,武人可手執利刃保衛疆土,我等文人卻也不能遜色半分,非定要投筆從戎,亦有別的辦法為此出力。如今有人心懷不軌,煽動百姓,妄圖暗喻天子德行,以小人手段離間民心。爾等要做的便是勸與議,如何勸如何議,需以明事理為基石勸與議。那么現在……開始吧!” 什么?還不到所有學生都反應過來,虞世基已經與徐長山攜手離開了。 學堂之內安靜了片刻,隨即掀起了激烈的議論之聲。 聽著學堂之內愈來愈嘈雜,愈來愈響亮的討論之聲,虞世基朝徐長山施了一禮,感嘆道:“還是先生高明!” 讀萬卷書自然是有用的,此是基石,只是讀書自然不能白讀,需要有用的地方和場所。往常國子監的年度考核頂多能拉來兩個好友官員或者名士參與其中,任這些人身份再如何不凡,到底還是太過刻意了,哪有比這樣真實的場面來的更令人激動? 學生初時的不解過后也早已激動了起來,對于涉世未深的學子,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學以致用的機會,既是為大楚而行亦是從同輩中脫穎而出的機會。 這就如武人校場上再如何cao練,與真實的戰場總是不能比擬的。 “我文人無為已久,也是時候讓眾人看看我文人所行了?!毙扉L山微微頷首,嘆道,“對于這些學生,話攤開來說更容易。此舉不但能為圣上分憂,也能為這些學生謀一個機會?!?/br> 虞世基點頭:“先生有理?!?/br> “要煽動百姓容易,要煽動這些學生并不容易?!毙扉L山道。 學生年紀小確實容易熱血,但并不代表他們沒有頭腦,尤其是這些國子監的學生,更何況虞世基還早早點出了個中的關鍵,巧言辨思,對上這么多機靈的腦袋,民意究竟往何處還未可知也。 …… 這些國子監的學生混入了人群之中的效果確實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厲害的多,也不知道誰弄來的抗議天的木匾已經扔到了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抗議“陰陽司無為”的牌子。 咬了一口從何太平那里領到的干饅頭,張解看了片刻那塊重新放到最前頭的木匾,又轉頭看向人群中走動的身著國子監衣袍的學生,不由驚嘆:“他們真是好快!” “有能言善辯、巧舌如簧者,雖然比不上徐長山之流,但要說服百姓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迸嶙谥f道,“又有不少出身權貴,一個匾額要在一兩個時辰內弄出來,并非是難事?!?/br> 第954章 作數 “很多事情其實非要我們出面,或許有更適合出面的人?!睆埥獬了剂似?,道,“人該各行其位才是?!?/br> 裴宗之咬完了手里的干饅頭,站了起來:“那你該去行其位了?!?/br> “我該怎么行其位?”張解不解。 “裴府晚飯的時辰定的晚,我們去裴府吧!”裴宗之道,“吃了一天的干饅頭,口中淡而無味?!?/br> 張解:“……” …… “楊筠松!”口中高呼著楊公的大名,孫公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行走之風帶的楊公面前那些散落的紙張漫天飛舞,落了楊公一臉一身。 “孫思景,你干什么?”楊公怒道,語氣怎么聽怎么像從牙關里冒出來的一般。 “叫我干嘛?”孫公“啊”了一聲,叫道,“我跟你說啊了不得!出大事了!” “你這是做了什么惡事被發現了么?”楊公摩挲著一邊整理著面前飛的亂七八糟的紙張一邊道,“還是醫人開錯了藥被人打上門來了?” 孫公怔了一怔在看到楊公不悅的神情以及身上頭上落了一身的紙張時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走的太急惹到他了,只是口中卻不服軟:“你個瞎子看什么書?不是多此一舉么?” 楊公沒有理會孫公的反駁,只是繼續摩挲收拾著飛的亂七八糟的紙張,繼續問道:“出什么大事了?” “徐長山和虞世基利用國子監那些身份高貴隨意拿捏不得的學生混進那些靜坐的百姓里了?!睂O公一邊說著手一邊按在胸前,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這下好了,陛下是沒事了,我們倒霉了!現在外頭都在怪我陰陽司無為!快!收拾收拾東西,我們跑路吧!” 楊公在一旁摸到茶杯默默的拿起來喝了一口,道:“有人來了?!?/br> 孫公怔了怔,便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門外涌了進來,一回頭正對上幾個禁軍微妙的神情,想來方才這兩人的對話被他們聽了個正著。 孫公瞪著眼睛看著他們,他們亦板著臉看著孫公。 半晌,相對無言。 直到有人“噗嗤”一聲沒忍住險些笑了出來,才打破了兩邊微妙的氣氛,為首的禁軍統領干咳一聲,忍住臉上快要憋不住的情緒,板著臉道:“孫公,陛下有請!陰陽司的人就只差您了!” 外頭的動靜傳入宮內,陛下理所當然的召喚了陰陽司,還特意讓他們防著胡克明,結果胡克明倒是沒弄出什么幺蛾子,卻是孫公一溜煙的鉆出人群跑到瑤光殿來了。 “胡說!”孫公氣的胡子直顫顫,手一指指向一旁靜靜坐著的楊公道,“這不是人么?”說完楊公又指向隔壁,“隔壁還有一個呢!什么叫只剩我了?憑什么我要去,他們不去?” 楊公道:“你方才也說了,我只是個瞎子?!?/br> “那隔壁呢?”孫公對上楊公那張老臉,想到他因天譴而失明,便不好意思再對著他了,好歹那么多人呢,他如此身份的人,欺負一個瞎老兒確實不太好。 楊公神色未變:“你高興的話,可以讓人把她抬到陛下面前去?!?/br> 孫公:“……”真是好有道理,叫他無法反駁!孫公咬了咬牙,“早知道生病如此好,我也生病去了?!彼t之術當世第一,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生些怪病”他再會不過了。 “孫公,不要任性了!”這次是禁軍統領看不下去了,他咳了兩聲道,“陛下并未發怒,您還是跟我們走吧!” “陛下沒發怒?”正瞪著楊公看,卻忘了楊公看不到的孫公當即大喜,轉頭問那禁軍統領,“真的?” 禁軍統領點頭:“自然是真的?!?/br> 孫公這才揮了揮手:“那還不快走?莫讓陛下等急了!” 幾個禁軍統領相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朝楊公施了一禮道:“叨擾楊公了?!?/br> 楊公點了點頭,聽著嘈雜的腳步聲離去,默默地嘆了口氣:“她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 …… 安樂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一排陰陽司的天師們,靜默了半晌,終于開口了:“莫慌!此事說起來還是因朕而起,有人本想向朕開刀,卻被國子監這么一攪和動到了你們身上?!?/br> 陰陽司各位忙跪了下來,連呼:“臣之錯!” “是??!”安樂神情未變,看向他們,“雖然國子監有禍水東引之嫌,但此事說到底也是我們給了逆賊可乘之機。這長安,確實該下雨了!” 一場雨,足以讓這場混亂的陰謀消散的無影無蹤。 “胡克明,你的雨求來了么?”安樂問他。 胡克明渾身一個激靈,忙道:“陛下恕罪,臣已盡力,只是……能力欠缺,還望陛下責罰!”他都行巫禮求了好幾天了,可誰知道老天爺理都不理他。雖是口道“能力欠缺”,卻忍不住又道,“臣步驟也不曾出半點差錯,卻不知為何就是求不來雨?!?/br> 這種推脫之話聽的安樂忍不住皺眉,卻并未發怒,而是看向跪在他身旁一臉不屑的白了胡克明一眼的梁妙真,道:“梁天師可有話說?” 至于孫公便罷了,人無完人,她早聞孫公只專一道,其余不過皮毛而已。 梁妙真愣了一愣,忙道:“請陛下恕臣無罪!” 安樂閉了閉眼,道:“準!” 梁妙真應了一聲,才道:“原先的陰陽司中雖說不能算是人才輩出,可陰陽十三科每一科皆有擅長的高手。在張家滅族一事中就死了一位極擅長‘巫’這一科的高手……” 被梁妙真白了一眼,本在憤憤之中的胡克明當下便忍不住嘲笑她:“所以呢?人都死了,你提來干嘛?” 隨著名單的出現,人一一抓獲,只等狄方行那里結案陳詞交上去之后,張家就能平反了,所以現在的張家在陛下面前自然能提。 “不是還有個活著么?”梁妙真道,“先長安不少人知曉張氏長房的孩子天賦超群,那位張大小姐小小年紀便已勝過族中多人,安知同個父母生出來的這位張小公子沒有如此能力?不如找出那位張小公子來問問?就是不擅長此科,有什么秘術也說不準?!?/br> 胡克明已經聽不下去了:“一派胡言!找個奶娃娃能求雨?” 梁妙真神色不變:“我只是猜測而已?!?/br> 眼看兩人又要起爭執了,安樂開口了:“張家的后人狄方行一直在找。諸位,”她看向眾人,“還有別的辦法么?” 胡克明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能力欠缺,梁妙真那些猜測之言當然也不能作數。 第955章 如何 無人回應。 “還有別的辦法么?”安樂再次開口問道。 還是無人回應。 安樂抿了抿唇,臉上浮現出一絲奇異的笑容:“想不起來沒關系,那就慢慢想!張奇!” 門外守著的禁軍走了進來。 安樂出聲道:“送天師們回陰陽司慢慢想,待到想出來了再來稟報朕!” 這話一出,心大如胡克明還沒想到什么,倒是梁妙真和孫公臉色頓變:這是要將他們軟禁在陰陽司了不成? 眼前這位天子論手段當然不算狠戾,甚至還能稱得上和善,可這和善就如鈍刀割rou,一點一點的磨著你,待到你辦好事為止。 …… …… 夜風露宿,提著燈籠在夜里獨行的男人敲開了一家車馬行的大門。 “你是誰???”問話的車馬行老板口中還帶著明顯的別地口音,顯然剛來長安不久,他看向敲開門的男人,愣了一愣,便皺起了眉頭,“已經打烊了,你要買車馬明日再來吧!” 男人掌心之中的玉玨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車馬行老板先是一愣,隨即驚喜:“原來是您!快進來吧!” “長話短說,我的時間不多?!蹦侨颂嶂鵁艋\站在門口根本未進一步,“這一次徐長山的反應太快了,所以,我們必須要有所動作?!?/br> “我們要怎么做?”cao著濃重口音的車馬行老板道,“這次怕是不能再往李氏皇族身上套了?!?/br> “未必?!眴栐捴宋⑽⑻ь^,蒙著面巾的臉上露出一雙深沉的雙眸,“既然那些文人把麻煩引到了陰陽司身上,我們便借此再引個說法出來?!?/br> “什么說法?”老板神色凝重了起來。 男人說道:“既然引到陰陽司身上,就拿陰陽司來做文章好了。說長安久不雨是因為張家索冤招來的天災,待到稍加引到到眾人皆知的地步,再借張家的事推到李氏因忌憚張家陰陽秘術,殺忠臣的身上?!?/br> 女帝遷怒不遷怒陰陽司,陰陽司的人是死是活同他沒有什么關系,同樣的,張家能不能平反,有沒有活口也不是他現在關心的,陰陽司也好張家也好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重要的永遠是李氏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