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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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這張只是清秀的少女臉,鋪子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沒有見過這個人,不由又驚又警惕,手摸向身后灶臺上的菜刀,壓低聲音問她:“你怎么知道我這里的?” 祖上多少年都在這長安城做過夜生意收集情報了,他長到這個年紀都是頭一回碰到這種事,不嚇一跳才怪呢! 女孩子神情微微一滯,而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再一張口聲音已經變了:“是我?!?/br> 這女孩子的聲音有些耳熟,老板心道。 “夜里裴宗之曾經在這里約過我,你還記得么?”她道,“我去了裴園,他人不在,我便來這里找你了?!?/br> 一下子說了那么多話,鋪子老板這才回過神來,隨即更是驚訝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不,您不是躺著么?怎么……”怎么活生生的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不對,活生生也不對,她人本就活著,可不是…… 女孩子用腳一勾,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手晃了一晃,方才在他身后的菜刀已經拿在手里了。將菜刀插在桌面上,她催促道:“我的時間不多,所以,你快去吧!” 這……簡直跟個惡霸似的。鋪子老板沉默了一刻,視線在插在桌面上微微震顫的菜刀上劃過,當即便轉身離開了。 問題雖然不少,但還是不要問了吧! …… 比起她毫無頭緒的亂找,這老板出動果然比她快了不少。 不到半個時辰,衛瑤卿就見到了出現在面前的裴宗之和張解。 “胖了?!蹦罅四髲埥獾哪?,衛瑤卿轉而看向裴宗之,“你們去哪里了?我先前在裴園沒找到你們?!?/br> 裴宗之看了眼張解道:“帶他去裴府坐客?!?/br> 去了裴府?這么說,張解見到裴行庭了?衛瑤卿一瞬間腦中閃過數個念頭。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裴宗之解釋道:“放心!裴行庭不認識張解,只是裴羨之那傻子把他當成了我的私生子,鬧出了好大一個笑話?!?/br> 他說起這些來倒沒什么反應,反而是張解,臉迅速紅了,似乎覺得不好意思。 衛瑤卿也笑了:“你突然帶著那么大一個孩子上門,算算年紀,有些人家若是成親早的話,孩子確實有那么大了,難怪會被誤認?!闭f著視線從他身上又落回了張解身上,“怎么突然想到帶解哥兒去裴府了?” 正準備坐上椅子的張解動作也滯了一滯,看向裴宗之,顯然這件事他還不知道,更像是裴宗之心血來潮又或者是懶得解釋罷了。 同這位外人看起來謫仙似的裴先生呆一起呆久了,他也發現了,這位裴先生并不是外人以為的那樣高冷難以接近,出乎意料的簡單、單純還有懶。 很多事情你不問,他也懶得說。 “你要讓他趁著時機正好站到人前,總需要一個說得上話的人站出來?!迸嶙谥?,“裴行庭是個不錯的人選?!边@也算是他的建議。 衛瑤卿聞言便笑了,伸手為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這也是我這次出宮要拜托你的事情中的一件,你卻已經做好了。我果真沒有看錯人?!?/br> 沒有看錯人,她若有個萬一,即便把張解托付給他,他也能保住張解,甚至在最合適的時候也會推張解一把,將他推出來。 明明是性格迥異、生長環境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卻偏偏有著驚人的默契。 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外頭端著三碗牛rou面、一疊干切牛rou進來的老板恰巧聽到了這一句,當下便驚呼了一聲:“哎呀媽呀,真是躁得慌,我出去了,你們繼續!” “我說什么了?”衛瑤卿眉頭蹙起,對上同樣一臉茫然的裴宗之看向一旁的張解。 她的話有什么問題么?比起那些尋常心悅的男女,這話算什么? “我也不知道?!睆埥庑∧槆烂C,臉頰卻有些發紅,“衛jiejie的話沒有什么問題?!?/br> 話沒有問題,那就應當是說話的人了吧!張解雖年少,心思卻成熟,奈何現在事情同他相關,他可不能像老板一樣躲出去,所以還要看著這兩個人在他面前說話。 第930章 閑談 門被關上了,等吃完一碗牛rou面之后,衛瑤卿才摸了摸肚子感慨道:“好久沒這么吃的這么酣暢淋漓了?!?/br> 作為一個躺著不醒的人,吃的都是稀爛的米粥之物,即使御廚用了心,但那些事物吃起來早膩了。 “所以事情要快點做?!迸嶙谥抗庠谒樕蠝艘粶?,撇到一旁張解圓鼓鼓的臉頰上,說道。 又是這樣!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對話,卻不知道為什么聽了讓人臉紅。 張解放下筷子,坐在椅子上看著他二人。 吃飽喝足,還是說正事要緊。 “今天的事你們收到消息了么?”衛瑤卿率先開口了,“李修緣被抓了,張家的事情要重查了?!鳖D了頓,又有些感慨,“其實就連我都沒想到事情發展的這么順利!” “張家的事能拖,但黃少將軍的事情拖不得?!迸嶙谥焓譃樽约旱沽吮杷?,道,“我們去時,裴行庭便是這么說的:‘張家的事情早該了結了,拖久了便應了那句話,遲則生變?!?/br> “說到底還是為了揪出陳善的人罷了,陛下能知曉這朝中有陳善的人,但沒想到這個人如此了得也如此膽大,不知不覺間同陳善聯手,直接瞞下了軍中的消息?!毙l瑤卿思索了片刻,道,“這一天我能料到,但沒想到卻是以這種情形料到的,國之良將遇襲,這是我所不愿看到的。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也只有黃少將軍出事,才能讓這件事如此快的推到眾人眼前,不得不為?!?/br> 武將是最為兇險的,比起文官卻也是晉升最快的。因為一場戰役的輸贏決定的是大楚的疆土甚至國祚,所以武將的事情,往往來的兇險而不容推脫。 這一點不同于不像張家。沒了張家,陰陽司一蹶不振,雖然頂著百姓的嘲笑、江湖的不屑,卻還勉勉強強存著,它只是慢慢的開始腐蝕大楚的國祚,卻遠不如將星出事來的迅捷猛烈。 “李修緣死不死的我倒是不在意,如今他是唯一的突破口。我們知道,那個躲在暗處的老狐貍也知道。所以,他莫名其妙出事的可能性極大,我并沒有打算要在他身上問出個什么來?!毙l瑤卿說著,看向張解,“解哥兒,你是如何被人救出來,而后輾轉送至楊公身邊的?” 這個問題,自始至終,從遇到他的那天開始便存在了,但她一直沒問。因為還不到時候,但現在是時候了。 雖然一個孩子要藏匿比起大人來說是一件易事,但解哥兒是長房嫡子,張家雖然清貴特殊,但除卻陰陽術天賦之外,嫡庶這種事,還是十分講究的。所以如解哥兒的出身,自是出生起便上了族譜。 彼時,她在外十年,還未來得及看一看弄清楚這長安城的水,便出事了。雖然于了解當時局勢之上,她一頭霧水,所以無法逃脫,但不代表不清楚其中的重要關節。 對方要她張氏一族滅族,又怎么可能錯漏任何一人?她若是賊子,既然不容有失,連她這位才回京的大小姐都不漏掉,更遑論早已上了族譜的解哥兒? 拿著族譜驗對身份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張解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但很快便轉為鎮定,他看著她搖了搖頭:“衛jiejie,這件事我自然知曉十分的重要,但可惜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逃過的。只記得很多人來抓我們,而后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待到醒來的時候,我被人安置在一戶農家,沒多久,楊公便出現了,過后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br> 裴宗之轉著手里的茶杯,問他:“你問過楊公此事么?” “問過?!睆埥恻c了點頭,道,“但是楊公不說?!?/br> “楊公當然不會說,他想要解哥兒好好長大,忘卻仇恨,想為張氏留一條血脈,僅此而已?!毙l瑤卿說道,“所以,有關張家的事必然是恨不得解哥兒能忘了才好,又怎么可能說?不過,你們放心,楊公如今成了我的鄰居,他那里便交給我吧!” 近水樓臺先得月,不,也不能不這么說??傊x得那么近,總能從楊公那里問出些什么來的。女孩子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這笑容看的張解有些疑惑:莫名其妙的,楊公成了衛jiejie的“鄰居”,不會這個也在衛jiejie的計劃之中吧! 裴宗之卻是神情自若的點了點頭,而后道:“張昌明是個十足的善人,能引得宋二那些江湖義士報恩,未必不能引來旁人報恩,這個或可一查?!?/br> 做了十件好事,只要有其中一兩位記掛這個恩情,或許就能留下些什么。 衛瑤卿聞言,卻有些頭疼:祖父做的好事太多了,她知道的極少,這個她是不清楚的。 張解也搖了搖頭:“我那時并不近祖父跟前,所以不知道什么?!?/br> “那就沒辦法了?!迸嶙谥當偸?,所問沒有得到答案,他臉上的神色沒有多大變化。 張解看著他臉上不變的神情,甚至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沒有情緒這種東西,難怪看著讓人不敢親近。 “還是有辦法的?!睂χ矍耙淮笠恍《妓悴簧细吲d的兩張臉,衛瑤卿卻笑了,“把陳善抓來問一問,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么?” 張解小小年紀,眉頭早已周成了一個“川”字型,聞言忍不住道:“衛jiejie,這種時候就不要說笑了?!?/br> “好了,那就不說笑了?!迸⒆邮掌鹆四樕系男σ?,一邊伸手撫平他額頭上的“川”字,一邊語氣漫不經心道,“雖然先皇在張家一事中不過是事后才知道的,但這件事的后續是先皇來做的……”她當然知道是先皇做的,她才重生沒多久,長安陰盛陽衰,鬼怪臟物層出不窮,先皇夢魘太宗訓話,害怕鬼怪纏身,當時用的可是她這具天生道骨的骨灰。 那時百鬼齊哀的場景便是她、裴宗之還有解哥兒親眼所見,又怎么可能忘記? “既然先皇背了這個鍋,后續自然走了正途,那些人當然也收手了。去戶部查一查當時張家尸首數目對不對就知道了?!毙l瑤卿說道,“若是對,那就不對了?!?/br> 這句話有些拗口,卻并不難理解。 若是對的話,就說明,有個同解哥兒一般大小的孩子尸體也在其中。查一查前后幾日,京城有沒有個這般大小的孩子死了或者失蹤就知道了。 所以,并不是只剩李修緣這一條線索。 事情并非要由因推果,這是天光大師用在她身上的,既然可以知曉明珠兒沒死,很快找出她來。那么她也可以由解哥兒活著,找出另一條線索。 女孩子雙目亮的驚人:她學東西一向很快,這次也是。 第931章 牢里 “所以幾件事都要去戶部查證,現在的戶部尚書是……”衛瑤卿點了點額頭,她做的事鮮少與戶部有關,所以也未在意這一年戶部的變動。 “新帝上任之后幾部皆有人事變動,老的戶部尚書已經告老還鄉了,新上任的戶部尚書姓趙,是陛下上任之后調任的?!迸嶙谥f道。 衛瑤卿問他:“那你可知這位趙大人的背景,可能接觸到與他相熟之人?” 裴宗之雙目看了過來,沉默半晌之后道:“這位趙大人祖籍金陵?!?/br> 金陵?莫非…… “他出自江南書苑,是裴老太爺的學生。自裴行庭出仕后對他多有提拔,先前戶部尚書告老還鄉之后,幾經周折,最后勝出的是裴行庭,所以戶部就由趙大人接手了?!闭f完這句話,裴宗之單手撐著下巴,一只手轉著手里空空如也的茶杯,“我帶張解去裴家之前也未想到這一層?!?/br> 所以,這是不是叫作天助我也? 事情順利到不敢想象,好像冥冥之中運氣還是站在了她這一邊。想到這里,衛瑤卿有種想落淚的沖動:先是黃少將軍之事,而后又正趕上裴行庭開拓政途,張家這件事在以她也想象不到的姿態出現到了人前。 “裴行庭那里交給我?!奔热惶岬脚峒?,裴宗之自然不會推辭,更遑論由他出面,裴行庭那里會更容易交待。 又說了兩句,衛瑤卿點頭起身離開,但卻并未立刻入宮,而是向著吏部衙門的方向走去。 …… 快五月的天正是越來越熱了,讓人有些心煩意亂。王栩手指勾著卷宗翻了過去,雖然是在看卷宗,但卻有些心不在焉。今天蔣忠澤和狄方行趕了個早將李修緣審訊了,故意防著他與崔璟,總叫人有些憤憤不平。等他們到時,李修緣已經被關到牢里去派人看起來了。從頭到尾,連李修緣的臉都沒撈著,這叫什么事? 吏部的官員說的倒好聽,結果被避來避去,還不如……王栩的目光從那邊兩個拎著飯菜食盒的獄卒身上略過,還不如送飯的獄卒那樣事事不避。 察覺到王栩看來的目光,拎著食盒跟在牢頭后頭跟著的衛瑤卿輕輕蹙了蹙眉頭,正以為自己被察覺出什么不妥來了,結果王栩不過是往這邊看了一眼,便將視線移開了。 真是嚇了她一跳!衛瑤卿不動聲色的將食盒換了只手,掩飾一瞬間微微僵硬的動作,跟在牢頭的身后往大牢的方向行去。 跟在牢頭的后頭一腳踏進了大牢,一股微不可聞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衛瑤卿低頭揉了揉鼻子,卻不敢開口說話,易容的這個獄卒聲音她并沒有聽過,是以不宜隨便開口。 這吏部的大牢比長安府衙大了不少,同大理寺差不多大,但牢房卻少了不少,是以每間牢房都看起來十分空曠。 這里關押的每個犯人都是朝中官吏,甚至不乏一國重臣,身份非比尋常,自然這“待遇”也不比普通百姓。兩邊牢房除了最上頭半尺高的小窗之外,并沒有別的出口,是以看起來有些昏暗,牢內的亮光全部來自于兩旁的火把。 最盡頭那一間外頭守著兩個獄卒,身形高大看起來倒是難以進出的樣子??磥?,這就是李修緣呆的牢房了。 走到那兩個獄卒前,牢頭開口道:“開門吧,我們來送飯了?!闭f著回頭接過了她手里拎了一路的食盒,打開來。 那兩個獄卒掏出周身帶著的銀針,試了試沒有變色,這才轉身去開身后的牢門。 衛瑤卿注意到:這扇牢門有兩把鎖,應該是兩人一人一把,守著這個門??礃幼?,蔣忠澤于此事上確實很是盡心。 門開之后,便見里頭的木樁上綁著一個人,說是綁著也不盡然,因為,他并未像普通的嫌犯那樣用鎖鏈牢牢的將人的四肢捆綁在木樁上,而是手腳雖然上了鎖,鎖鏈卻是極長,松松垮垮的拖在地上,李修緣就坐在里頭那張床上,閉目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