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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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茶室里走了出來,眼看王栩蹙著眉頭,明顯心事重重,估摸著已經在想怎么去查此事了。衛瑤卿搖著手里的折扇,指了指他:“好了,你不用送我了,自去吧!” 王栩點了點頭,朝她施了一禮,轉身走了,待走了十幾步之后,這才覺得不對勁:他的扇子呢?回頭,女孩子早走了。罷了罷了,雖說有些心疼,那可是祖父為他題的扇面??!嘆了口氣,回去換一把吧! 和王栩分別之后,她也并未回去,而是徑自去了天師道的裴園,大門大開,她大喇喇的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廳堂前的空地上,端了張凳子坐著,一手擺弄著卦爻,一手在抓手邊小袋里各種各樣的小食。 隨身帶著這些吃食,這種也就小孩子和小姑娘喜歡吧,但偏偏這個人喜歡的緊,一面是恍若謫仙的世外高人,一面又是童心未泯的孩童,衛瑤卿站在原地看了會兒,走了過去。 “黃石先生呢?” “不是休沐日,在國子監呆著呢!”裴宗之頭都未抬,她又未特意收斂步子和聲音,從她進來開始,他就知道了。 “你呢?”衛瑤卿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裴宗之擺弄卦爻的手一頓,眉間擰成了一個結:“不大好?!鳖D了頓,又道,“陛下待我不似從前了?!?/br> 如此幽怨的語氣配合著那句話,當真是叫人不想入非非也不行??! 衛瑤卿默然了一口,意味深長的開口道:“你這話就好似那種深宮里原來得寵的妃嬪,突然陛下身邊有了新人,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br> 裴宗之瞄了她一眼:“我這副相貌,什么新人能勝過我?” 衛瑤卿哈哈大笑了起來,有時候同他說話還挺有意思的。待到笑夠了,才道:“你還是知足吧!陛下就算待你不似從前,還是要遠勝過我等的?!?/br> 裴宗之推倒了卦爻,抓了一顆蜜餞送入口中,點頭:“那倒是?!彼钜詾槿?。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么?”裴宗之目光盯著她手里那顆蜜餞,看著她拿起他的蜜餞,守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送入口中。他雙唇動了動,原本是想說什么的,但不知為何,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一顆蜜餞,吃就吃吧! “其實沒什么事?!毙l瑤卿道,“就是忙完了,想過來看看你?!?/br> 裴宗之似乎覺得有些詫異,抬眼看了她一眼。 其實不光裴宗之詫異,就連她自己也詫異,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看天色尚早,自己便走到裴園來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但她便是走來了,也沒什么,就是想與他隨便聊聊,聊聊這長安城的局勢,對,聊聊局勢,畢竟總是閑著會等她的,又能與她聊的盡興除了裴宗之還有誰。 “隨便聊聊?!迸嶙谥抗饴涞搅怂掷锏恼凵壬?,“王栩的折扇?原來你與他聊完才來尋的我?!闭Z氣倒是沒什么奇怪的,但這話聽起來乖乖的,似乎還有點酸味。 “是他尋我,聊的是正事?!毙l瑤卿扇著折扇,看他,“你既說陛下待你不似從前,又準備如何?” “我想過跑路?!迸嶙谥粗?,神色認真不似作假,“反正離了實際寺,離了裴家,我又不是過不下去?!?/br> “你若跑了,實際寺怎么辦?裴家怎么辦?”衛瑤卿搖著折扇問他。 裴宗之道:“陛下再瘋,也不會對實際寺做什么,有陳善在,這種自掘墳墓之舉,他不會做。至于裴家,如今的裴家正值鼎盛,族中才俊人才輩出,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br> 衛瑤卿看著他,指出了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少了錢財,你就沒有現在這般愜意了?!?/br> “我可以尋一根青竹,一塊幡布,掛上銅鈴……” 聽到他說“尋一根青竹,一塊幡布,掛上銅鈴”,衛瑤卿就笑了:“那不就是七安先生么?” 裴宗之看了她一眼,繼續說了下去:“走街串巷,替人捉鬼驅邪,測算兇疾,點化風水,一路游山玩水,走的累了,便拿存下的錢開個布莊飯莊之流的,過上幾年?!?/br> 衛瑤卿眼中有光芒閃過:“在外游歷的那十年,我和廟遠先生身上沒有錢財了,便經常這般做來。如今想想,過的還真是開心?!?/br> 裴宗之似乎還沒說完,繼續說了下去:“若是有一日高興了,也同尋常百姓一樣,娶個娘子,再生個孩子,娘子不能太丑,因為我這般好看,以后的孩子也要好看……” 第657章 查人 衛瑤卿在一旁慢慢的聽著,嘴角忍不住勾起:“你要求還真多?!?/br> “這是自然?!彼唤浶牡耐塘祟w蜜餞,“這可是一世的事情,寧缺毋濫嘛!” 衛瑤卿看了他一會兒:“你這樣的人,也會想娶娘子,這讓我著實驚訝?!?/br> 裴宗之道:“我在長安城里閑逛時,有時候就會看到那些小飯莊小布莊的男女主人,看久了覺得也不錯?!?/br> 衛瑤卿低頭笑了:在外游歷時她也想過一直過那樣的日子。不過彼時,張家尚在,她的人生早已規劃好了,祖父花費舉族之力培養她,她又怎能拋下全族一走了之?只是可惜,發生了后來的事情。若是沒有發生后來的事情,她會如何?想必不會如此鋒芒畢露,只要不涉及張家,這朝政如何,又與她何干?大抵會在陰陽司之內一步一步按照祖父既定的軌跡,接任大天師,世事波折,或許還會按照族中的要求,嫁個人。她倒是把這些事情看得很淡,就算彼時,她癡迷裴宗之,也不會不管族中如何,任性妄為。真要嫁人,她的身份嫁的定然是這長安城首屈一指的兒郎。那樣的人生必然是輕松、順遂的,但是卻要考慮族中,某些方面受制于人,譬如她的姻緣,祖父寵她一時,卻不能寵她一世。 而眼下,換了一條路,她人倒是辛苦,有家仇在身,有事要做,但是其實比起張家的嫡長女,她也算是自由的。 受制于人的輕松和自由的辛苦,兜兜轉轉間,也不知道哪條路更好。 兩人都在想事情,半晌無話,倒是之后,裴宗之率先開口了:“你這扇面上的題字是王翰之的?” 王老太爺姓王名翰之。 衛瑤卿回過神來,點頭,看向扇面的印章:“不錯,王老太爺親書的,被我順過來,指不定王栩有多心疼呢!” 裴宗之看了會兒扇面收回了目光:“事有從急時當了,想必能換不少銀子?!?/br> “王栩尋你什么事?”裴宗之收了卦爻,看她,“我且問一問你們之間所謂的正事?!?/br> “懷國公府朱砂存量太大,崔璟、王栩那幾人覺的奇怪,有所懷疑,回去同長輩一說,隔天夜里,就發生了重臣遇襲的事情,他來問我朱砂能做什么?”衛瑤卿搖著扇子抿唇一笑。 裴宗之看她:“你怎么說的?” “我說煉丹?!迸⒆拥呢慅X咬著唇,唇角勾起,這個得意的表情漂亮的很,“這其實真同我沒什么關系,他們自己也是這么猜的。我說興許在煉什么不能煉的丹方,譬如長生不老什么的,王栩當時臉色都變了?!?/br> 裴宗之沉凝了片刻:“其實,你這個也不算胡說,確實有這樣的可能?!?/br> “是??!讓他們去查自家的長輩,其一危險,畢竟這家里做主的還是長輩,其二嘛,人情世故,能不碰就少碰,挑撥人祖孫嫌隙這種事情,我是不能做的?!迸⒆诱V劬?,目光清亮,“畢竟我是個好人嘛!” “那你讓他們查誰了?”裴宗之問道。 衛瑤卿道:“懷國公??!正巧聽楊老大夫說懷國公有娘胎里帶來的毛病,按理說活不過四十歲,如今卻頤養天年,精神矍鑠,我這么一提,王栩就聽明白了?!?/br> “懷國公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迸嶙谥?,“你這個理由其實并不充分?!?/br> “是啊,理由不充分,但是剛好前頭提了煉丹,我將兩件事情說到了一起,聰明人自然會多想,這可不怪我?!迸⒆訐u著折扇笑了,“正巧,我一直想查懷國公,但不太敢動,王栩、崔璟就不一樣了,身在吏部,能查,就算查到了什么不該查的,不還有人家祖父在背后撐著嘛!” “嘖嘖嘖,人家有祖父撐腰,我沒有??!”女孩子嘆道,“所以,就讓他們去查嘛!而且我覺得我的推測很合理,沒準真有什么關系呢!” 裴宗之聽完,沉默了片刻:“你膽子也太大了?!?/br>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毙l瑤卿搖著扇子,“不試一試怎么知道?” “但是不管膽大的還是膽小的,兩個都死了?!迸嶙谥戳怂谎壅f道,撐死餓死都是死??! 她以扇遮面,吃吃的笑了起來:“那我小心一些,多走動走動,以免撐死?!?/br> 裴宗之沉默了片刻:“那個道婆是不是你的人?” “劉道婆?”衛瑤卿愣了一愣,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卻也沒有否認,“你怎么猜到的?” “其實不能算猜到的?!迸嶙谥?,“我見那道婆近些時日在長安城混的風生水起,便盯了一盯,發現你與她有交集,而且薛三出事那件事,劉道婆也在其中出現了,雖然是些誆人的謊話,看著沒什么關系,但我覺得,以你錙銖必較的性子,薛三惹到了你頭上,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做?!?/br> “我其實沒做什么,這是薛三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毙l瑤卿道,“我若真插手,懷國公府也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我?!?/br> “其實我也只是猜測,沒有什么證據?!迸嶙谥f道,目光不錯的落在她的臉上,“這件事情做的太漂亮了,你手上干干凈凈,一切顯示都只是個巧合,而能把巧合做的如此天衣無縫的,除了你還有誰?” 衛瑤卿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我以為你會說我濫殺無辜。還有,”她頓了頓,道,“你這算是夸我還是損我?” “薛三不無辜,”他道,“而且最后的死也有些蹊蹺,我看過一眼薛三的尸體?!敝劣谑强涫菗p這個問題被他略過了。 “原來如此?!毙l瑤卿也不算詫異,早看出薛家三姐妹間的齟齬,薛大小姐恐怕比外人更恨這個meimei,既然已經下了手,又怎會容許她活著?若是薛三活著到了吏部,保不準瘋起來不管不顧把薛大小姐拖下水,她若是薛大小姐也不會容許薛三活下去。這件事薛家姐妹手上才是真的沾了血,薛三既然已經廢了,就算下手,除了不痛不癢的責罰之外,族中長輩也不會拿她如何。 所有的事情,至此都圓上了。 第658章 鬧街 黃少將軍和那位匈奴的智牙師左賢王進京的時候,衛瑤卿才從黃門侍郎府中出來,黃門侍郎夫人近來睡不安穩,疑神疑鬼的,一查沒有什么鬼怪作祟,著太醫來開了兩貼藥就好了。京中權貴都知中元節前后月余怪事不少,但凡有覺得與平時不大對的,便趕忙喊來了陰陽司的人,有些是真不太對,有些卻是跟風亂喊,這位黃門侍郎夫人就是如此。 白走了一趟,衛瑤卿也不覺得如何,背著箱子,才走到黃天道上,就見鑼鼓嗩吶齊天,人群涌動,熱鬧不凡。長安城有多久沒有這么熱鬧了?衛瑤卿感慨了兩聲,只記得上一回這么熱鬧似乎還是天光大師進京的時候吧!至于她進京,那更要往前推了,帶回了三位貴人,現在只有安樂公主一根獨苗還在世了。這般一想,總覺得有些不吉利啊,她摸著下巴,擠在人群中,看向從城門口進入入城的人。 有頭腦靈光的小販挑著兩筐鮮花見縫插針在人群中游走,籮筐里的鮮花轉瞬就被搶購一空。 上一回黃少將軍回京是受了重傷,自然不能夾道歡迎,但這一回不一樣,黃少將軍回京,據說還生擒了匈奴的老單于,老單于為了活命,送了最心愛的兒子來做質子的。 衛瑤卿也趁亂順了一枝花一根草,拿在手里十分寒磣,不過那么多人扔呢,想來沒什么人注意到她扔的殘次品。 當先的是舉著旗幟的親衛,旗幟迎風招展,一個“黃”字在陽光下格外奪目,后頭高頭大馬上坐著的就是那位黃少將軍。你要說相貌,他不算頂好看,身姿修長挺拔,自身氣勢宛如一柄出鞘的名劍,帶著幾分肅殺而來,果然是難得一見的人中龍鳳??! 上一回回京時是躺著的,如今大抵是在邊關磨礪了幾個月,人倒顯得愈發的出色了。 對英雄,人們總是歡迎的,就連她都順了一枝花一根草,準備過會兒黃少將軍經過時扔出去,雖然寒磣,但心意到了嘛!想來黃少將軍也不會計較這些。 隨著人群開始涌動,也有不少女子發出尖叫:“黃少將軍,黃少將軍!” 年輕英姿颯爽的英雄,即便長安城中有不少世家子弟容貌勝于他,但生的好看的兒郎有無數個,可黃少將軍卻只有一個啊,所以他的歸來也足以引來百姓的狂熱,尤其是打仗之說甚囂塵土,到時候誰敢離得了這位整個大楚最有名望的少年將星? 靠后的人群開始拼命往前擠,衛瑤卿背著箱子在其中被擠得東倒西歪的,耳畔還有女子的尖叫聲,以及扔出去鋪天蓋地的鮮花,手帕、香囊。 衛瑤卿站穩倒是無礙,只是陰陽司那頂帽子太高,還有飄帶,無人擠她時,倒有股道門高人、遺世獨立的風范,一擠嘛,那帽子晃來晃去,險些掉了。 這當兒,連忙把手里寒磣的花混在那堆鮮花中扔向黃少將軍,而后,一手扶緊了冠帽,莫要被人擠掉了。 等到黃少將軍騎馬從她這邊經過,身旁便陡然一松,而后更多的人向前擠去,以期望多看兩眼黃少將軍。衛瑤卿倒沒有這么瘋狂,反正,真要看黃少將軍,以后有的是機會,于是目光便落到了黃少將軍身后這一行人身上,有幾個騎在馬上,穿著常服的人,雖然做漢人打扮,但這幾個人身形高壯魁梧,絡腮胡子繞著臉長了一圈,不是偽裝的絡腮胡子,是毛發濃密的匈奴人,正好奇的看著四周。匈奴有史記載以來還沒有打到過長安城,所以除了個別人,多數匈奴人都沒有見過長安。雖說早有行走的商人會說“長安是何等繁盛”,但所言到底比不上所見的萬分之一。 長安城遠比他們想象的更要繁華鼎盛,看得人錯不開眼。 長安真是好地方??! 看過那幾個大楚百姓打扮的匈奴人,衛瑤卿的目光落到了他們身后,跟著的是一架歩攆,隔著層層紗蔓,只見其中隱約坐著一個人??礃幼?,這多半就是那位智牙師了。 長途跋涉而來,這一行人走的又不慢,當然不可能一路都坐著歩攆,智牙師在未入城前應該是坐得后頭跟著的馬車,進了城,才改了歩攆,透過歩攆,里頭的人微微晃著,似乎也在看著周圍。不得不說,智牙師的膽子確實大,他是匈奴人,不好好躲在馬車里,坐著歩攆,萬一有對匈奴憤恨之人,一時腦熱,當街便能斬殺了他。 正這般想著,衛瑤卿耳尖一動,“咻”聲響過。不會吧!她只是隨便說說的??!睜大眼睛望去,果不其然,一箭破空而來,直向那坐在歩攆中的智牙師射去。 這一箭來的如此之快,如此突然,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直取智牙師的方向,眼看,就要一箭射穿那智牙師,眾人只見眼前白光閃過,白馬銀盔,“?!钡囊宦?,那一箭被一刀斬斷在歩攆旁。 這一切都發生的如此之快,眾人怔怔,等到回過神來時,人群猛地迸發出一陣更為激烈的歡呼聲:“黃少將軍,黃少將軍!” 其實這位少將軍最高的頭銜是侯,被圣上親封的定遠侯,但是,人們還是下意識的會喊他黃少將軍。 群情涌動,這一切發生的突然,卻又結束的如此漂亮,就連整著冠帽的衛瑤卿也不由得跟著人群歡呼了兩聲“黃少將軍”。 歩攆中的人影動了動,一只手伸出了歩攆。衛瑤卿的目光頓了頓,那雙手修長而白凈,倒與那幾個跟隨的匈奴人,以及人們印象中的匈奴人不大一樣,更似文人執筆的手。 那只手伸出歩攆,將紗蔓撩到一旁,露出了那位匈奴左賢王的真容。 看到真容時,圍觀的人群也不由得安靜了下來,這位匈奴左賢王同想象的生的不大一樣??! 衛瑤卿目光也不由得一滯,而后挑眉,這位匈奴左賢王智牙師身上應該流有一半漢人的血統,所以出奇的好看,同想象中五大三粗、兇神惡煞的模樣截然不同。 第659章 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