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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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趕車的老蔡像個可憐的鵪鶉被一個吏部官員提在手里,瑟瑟發抖,她嘆了口氣:“老人家為我衛家趕車,賺點錢糊口,莫嚇壞了他?!?/br> 崔抬手做了個手勢,那提著老蔡的官員便放開了老蔡,顯然,他們還不至于為難一個長安城中趕車的車夫。 “攔車便是認出了你家這位車夫,又是這個下值的點,本官猜測里頭很可能坐的是你,便攔了一攔?!贝拚f道。 原來是找她??!衛瑤卿看著他,轉頭看向四周:“是我二jiejie的事情有眉目了么?還是大通茶舍的事情查出來與我二jiejie的事情有關?” 這些詢問的話顯然有些不客氣了,甚至咄咄逼人。 這條街不算主街,但來往的行人也不少,這么一行人攔住了馬車,被攔住的一開口便是這般的逼問,委實引人注目,是故周圍集結了不少停下來的路人,正往這邊看來。 “大通茶舍的事情還在查?!贝迣λ瓦捅迫说膽B度視若未見,“我攔你是為了另一件事?!?/br> “何事?” “昨日,你和安樂公主與我碰了個正著,是參加了寧侯府的晚宴?!?/br> 衛瑤卿看他:“你怎么知道?” “寧侯府的夫人所言,再過幾日,這長安城的大半權貴都快知道安樂公主出席寧侯府晚宴的事情了?!闭f起家長里短,嘴碎的后宅夫人,崔臉上依舊沒有什么大的變化,仿佛在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公主殿下出席是為了帶你過去,而你席間離開過一段時間?!贝拚f道。 “寧侯府離吏部衙門有些遠,這一來一回的時間都不夠吧!”衛瑤卿翻了個白眼,“崔大人查案心細,但這么個心細法,恐怕委實是胡亂猜測吧!” “你會陰陽術?!贝拚f道,不等她開口,又接了下去,“當然,我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陰陽術。所以,只是想攔住你問一問?!?/br> “我是人,你以為是神仙???要是縮地成尺,那還要驛站驛館干嘛?”崔的賣相再好,少女依舊不給面子的攤手,“小崔大人不妨回去問問你們家那位魏先生,就知道你所言是何等可笑了?!?/br> “我知?!彼c頭,對于她帶了幾分嘲諷的話不以為意,“所以,我只是想問一問,昨日你離席那一段時間做什么去了?” 女孩子撇嘴:“離席的又不止我一個?!?/br> 崔看著她,重復了一遍:“你做什么去了?” “找令堂?!?/br> 明明是夏日,快要邁進盛夏了,可不知道為什么,那一瞬間,周圍的路人還有吏部官員都覺得有些冷。 眼前的兩個人,一個是玉樹翩翩的世族公子,一個是曾一時名動長安城的后進天師,領俸的朝廷官員。按理說都是斯文人,就算不斯文,也不會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話來。 那個女孩子的聲音清脆悅耳,響起的那一霎那,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顯然大家都聽到了。 三教九流的販夫走卒每日勞作累的發慌,又多數沒讀過什么書,說起話來就有些口無遮攔?!罢夷隳锏摹边@種話就是其中再尋常不過的一種粗俗話。 眼前這個女孩子這說法是文雅一點的“找你娘的”么?斯文人罵人原來是這么一個罵法,換湯不換藥嘛!“問候你娘”就是“問候令堂”么?如此個斯文法,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這話一出,饒是一直面上沒什么表情的崔也忍不住蹙起了眉頭,看著女孩子的目光有些不善起來。 他正要發作,卻見女孩子左右環顧了一番,似乎這才意識到了什么,連忙再次開口:“我說的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去找崔大人的母親了,前一日晚上崔八公子的母親找到我,說了一些八公子與我二jiejie親事的事情,我聽說寧侯府晚宴崔大夫人會過去,這一次便想去問問是崔二夫人的意思呢還是崔家的意思。此事,崔大人回去問一問令堂就知道了?!?/br> 原來是這個意思??!有人忍不住松了口氣。 那邊的女孩子卻在此時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我記得先賢曾言‘心中有佛所見皆佛,心中有鬼所見皆鬼’,意為心中有什么,見到的便是什么。我不過說了一句很尋常的話語,大家這么緊張做什么?” 這話文縐縐的,還引用先賢典故,但是所謂的“罵人不帶臟”,眾人算是見識到了。她的意思是“找令堂”明明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語,你們這些自詡斯文的人心里若是沒有“找你娘的”這種粗俗話,又怎會往那方面想? 這句話罵了在場所有人,包括站在最前頭的那位小崔大人。 比起眾人變幻莫測的臉色,崔沉默了片刻,倒是后退了一步,抬手施禮:“受教了?!?/br> 第616章 所做 “棗糕?!毙l瑤卿伸手,一旁的小丫鬟會意,從身邊的荷包里找出一枚小銅鏡遞了過來。 巴掌大的銅鏡里倒映出一張模糊的少女模樣,精致秀麗的眉眼,她眨了眨眼,銅鏡里的人也跟著眨了眨眼,而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相由心生,我看起來就不像什么壞人?!?/br> 棗糕會意,連忙在一旁幫腔:“小姐是大善人呢!” “對啊,我也是這么覺得的?!毙l瑤卿將銅鏡還給了棗糕,掀開車簾,看向被甩在身后的一群吏部官員,嘀咕了起來,“不能出什么事都來找我吧!”昨天夜闖吏部的可真不是她。 …… “母親怎么樣了?”這幾日祖父忙得很,時常不見蹤影,薛大小姐走下馬車,看向停在府外的嬌子與官吏,目光略略一滯,走入府內,問到了世子夫人朱氏。 “天熱,母親那里冰不能少,不夠就從公中取,回頭記上就是了?!?/br> 一旁的管事嬤嬤記了下來,大小姐心善,若沒有大小姐堅持,世子夫人朱氏在府內的待遇簡直連得寵的管事都不如,這府中上下,也只有大小姐一直記得關心自己的生母,而另兩位小姐卻似乎從不提及。 “還有……”薛大小姐說著,正要繼續說下去,卻有管事匆匆走了過來,“大小姐?!?/br> “什么事?”薛大小姐問道,“二meimei、三meimei她們呢?” 管事上前壓低聲音,低語了幾句,薛大小姐蹙眉,隨即苦笑了一聲:“好吧,我這就過去?!?/br> 隨管事匆匆走入待客的廳堂,廳堂兩邊站了不少吏部的官吏,而正中廳堂中坐著的赫然是薛二小姐和薛三小姐。 幾位吏部的官吏正站在一旁時不時的低語,似乎在商議著什么。薛大小姐見狀,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走過去,向幾位吏部的官員施禮。 回禮過后,薛大小姐才開口問道:“不知幾位大人來我懷國公府所為何事?祖父與父親不在家中,若有怠慢,還請原諒則個?!?/br> “無妨?!被卦挼氖谴?,他回道,“來懷國公府確實有幾樁事?!?/br> “崔大人不妨直說?!?/br> “你崔家庫房里丹砂的分量似乎不少?!贝薹朔瓋宰?,薛大小姐認得那冊子,那是公中庫房記錄的冊子,素日里是擺放在她房里的。這些吏部的官員再如何,也不會無緣無故搜小姐閨房,那么是什么人拿給他們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一旁的三meimei拿帕子捂著嘴,笑了兩聲,開口了“大jiejie,你出門早,不在家,崔大人他們要看冊子,我便讓人去取了來,想來大jiejie不會生我的氣吧!” 薛大小姐看了她片刻,垂下眼瞼:“自然不會?!?/br> “那我就放心了?!毖θ值皖^與一旁的薛二竊竊私語了起來。 “丹砂是五石散煉制的重要原料,我懷國公府從祖上開始,就握有這一條營生,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毖Υ笮〗憬忉尩?,“我才管公中不久,知道的不多,但大人有問,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崔點了點頭,翻了一會兒公中的冊子,半晌之后,開口了:“昨日有人潛入吏部盜取了一份關于晉地新發現的丹砂礦的密保,這京中丹砂大戶,我等需一一排查一遍?!?/br> 薛大小姐朝他施禮,垂手占到了一旁。崔這一句算是解釋了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的緣故了。 解釋完之后,崔瞥向一旁的王栩:“我的事情說完了,你說吧!” 在一旁同幾位吏部官員站在一起,一直不曾多言的王栩這才道:“我等來懷國公府不止這一件事,還有一件事?!?/br> 薛大小姐回道:“大人直說吧?!?/br> 王栩瞟了一眼那邊兩個竊竊私語的薛家小姐,復又重新看向薛大小姐:“我吏部近日收到了一些東西,是關于前幾日知味園女眷墜樓之事的……” 薛大小姐睫毛顫了顫:是那位衛六把東西交到吏部了么?如此的話……直接交到吏部也行,左右結果也差不多,父親和三meimei都跑不掉。 “此事,呃,有些事要問一問大小姐?!蓖蹊蛩坪跤行剀X和猶豫。 問她?怎么會?薛大小姐訝然的抬頭,看向王栩手里的東西,準確的說是一封詳細寫了那幾位溺水而死紈绔身邊的小廝與一位懷國公府的婢子是舊識的事情,還有一旁的荷包里殘留有一些剩余的五石散,那些五石散同之前散落在知味園里的五石散不一樣,純度更高,還添加了一點別的東西,雖然只有一點點,但足以證明那幾個人吸食過兩次五石散。而荷包上纏著的小半條穗子,正是那位安康侯世子溺水而死時,腰間丟失的小半條穗子。 有個指向不明的無證,還有那所謂的舊識鼻子,也就是人證。這兩樣事物,就是她派人丟給衛六的,那件事她做的很干凈,而高密信連字跡都特意改換了,怎么看都只是一封普通的告密信。會出現在吏部,這并不意外,意外的是王栩說,想要問她。 “信上說那婢子是大小姐的人?!蓖蹊虻?。 薛大小姐臉色微變,顯然這不是她給衛六的信了,已經換過了。怎么可能?難道是衛六換的么?這個想法雖說立刻就跳了出來,但是薛大小姐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衛六沒有放著真正的兇手不管,來找她麻煩的理由。那怎么會……薛大小姐似有所感一般,突然抬頭看向自己的三meimei。 而薛三也恰好在看她,眼神中不無得意。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meimei,薛大小姐清楚的看到了自家三meimei笑容中的挑釁和得意。 “所以,薛大小姐,我吏部可能要搜一下,還請薛大小姐諒解?!?/br> 薛大小姐彎了彎唇角,臉色倒是一如既往的端莊鎮定:“請?!?/br> 待管事帶吏部的人下去搜查之后,眼見廳堂內只剩三人,薛大小姐收了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的看向那邊的三meimei和一旁看戲的二meimei:“是你們做的?” 第617章 利爪 薛三翹著二郎腿,“大jiejie當真以為這府上是大jiejie一手遮天的么?不妨告訴你,大jiejie,那個婢子到時候會咬定了你,她的身契,和她們一家的身契都在大jiejie手里,大jiejie到時候恐怕百口莫辯。就算最后祖父出手,但這般糊涂的大jiejie,想來祖父也會失望得很吧!” “你我到底是姐妹,你作何要這般害我?”薛大小姐看著眼前的姐妹,目光發冷。 薛三冷笑了兩聲:“少來那一套,你不還想借外人之手除了我么?你我姐妹半斤八兩。老實告訴你吧,明明都是姓薛的,憑什么那群長輩對你贊譽有加,卻從來不提我等。提起我來,每每都是一句‘還是個孩子’打發了。既然如此,那我這個孩子就干脆孩子的徹底一點咯!” “二meimei,你也要摻和進去么?”薛大小姐顯然不想再勸薛三了,目光轉向一旁的薛二,“你也要幫著薛三?” “我只是不巧知道了一些事情,又不巧一個說漏嘴告訴了三meimei,大jiejie可不要生氣??!”薛二小姐眨了眨眼睛,指向一旁的薛三,“其余的,我可什么都沒做?!?/br> 薛大小姐垂眸:“所以,你二人是準備讓我頂下這樁事情是不是?” 薛三笑了起來,雖然沒有直言,卻已然等同默認了。 “你們知道認下這樁事情等于廢了我薛止嫻前頭十六年的心血么?” 當然知道了!薛三眼睛瞟向一旁,神態漫不經心:“大jiejie也不過如此,空賺了好名頭而已。左右大jiejie端莊賢淑了這么久,這一次也賢淑一回吧,讓一讓我這個meimei,如何?” 薛大小姐沉默了片刻,動了動唇。 雖說聲音不大,但到底廳堂之內眼下只有三人,安靜得很,所以兩人還是聽到了。薛二小姐神情一怔,薛三小姐倒是立刻變了臉色:“薛止嫻,你說什么?”氣急之下,直呼其名。 “蠢貨!”薛大小姐扯了扯唇角,聲音清脆,落地,頃刻便點燃了薛三的怒火。 “好啊,果然真真是撕破你那臉皮了吧,就知道你薛止嫻不是什么好貨色,倒要讓大家看看所謂的端莊賢淑的薛大小姐是如何對姐妹口出惡言的?”薛三尖聲回道,“裝腔作勢,真惡心?!?/br> “我真是受夠了你們兩個蠢貨,嫌隙的姐妹還不如不要?!毖Υ笮〗銈壬?,“你二人該感謝我薛止嫻的裝腔作勢,否則,你以為你們還能站在這里?” 這些話她想說很久了,她選不了出生,母親是個空有美貌,沒有腦子的女人,父親不走正途,顯然是在拿女兒等同貨物來看待,她的相貌又與母親那前頭的一位私生女生的相似。父母不喜,雖是嫡長,卻過得并不好,受人白眼。長大一些,她發現這府里真正做主的并不是不走正途的父親,而是看似不起眼的祖父與祖母,所以她開始步步為營,努力讓自己長成祖父祖母喜歡的樣子。端莊賢淑這四個字一戴就是這么多年,戴久了總是累的。 “祖父不知道我兩個好meimei在心心念念的想要害我,讓我不要插手這些小事。但……小事任其不管,也是會壞事的?!毖Υ笮〗戕D身,“既然你們不仁,別怪我不義?!?/br> 她原本是不想親自動手的,至于給衛六的東西哪里出了問題,她已經無暇去追究了。既然兩個meimei已經生出了利爪,她也懶得繼續端莊賢淑下去了。 “我早就想有這么一天了,”薛止嫻大步走了出去,此事過后,祖父怕是會惱怒吧,但她真的不想再忍了,“你二人既然選擇拿我開刀,便不要后悔!” 回以她的是三meimei的一聲冷笑。 這兩個meimei,若非她手下留情,又怎會留到今日?可偏偏愚蠢而不知,還不如乖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母親那般,她就當照顧小貓小狗那般照顧著。 自以為在她身邊安了人,她薛止嫻就奈何不得她們了么?可是所有人似乎都忘了一件事,這些所謂的把柄和證據,從一開始,就是她手里的,她既然有辦法把這些變作證據,自然也有辦法讓這些證據無法作數。 原本是想靠衛六來動手的,雖說能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但畢竟不會有親自動手來的暢快。 …… 夏夜,雷雨說來就來,聽得窗外雷鳴聲隆隆,衛瑤卿正在屋中低著頭,幫衛瑤玉絞著頭發。 青桔去煎藥了,棗糕在幫忙擦著桌子,衛瑤卿看向眼前正系著衣裳帶子的衛瑤玉,忍不住開口了:“二jiejie為什么不用吉祥、如意這兩個丫頭?”讓那兩個丫頭看門,委實有些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