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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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這十幾人的眼中,這繁華的長安夜市正中卻似隔了一面鏡子一般,一面依舊繁華,一面卻畫面定格仿若黑白,失了顏色。 東淺公子總算停下了手里的撞木敲擊聲,那凝滯半空的朱砂筆也落了地。 那十幾人站在鐘樓之上隔墻而望,忍不住發生了一道感慨:“好生壯觀,一面是長安夜,一面卻是幻化的長安夜?!?/br> …… 發出“好生壯觀”的感慨之聲的卻不止這十幾人,在遙隔不遠處的鼓樓之上,也有人發出了一聲同樣的感慨。 “好生壯觀!”王老太爺站在鼓樓之上向下望去,眼神中的光芒比以往更勝。 一旁的少女笑吟吟的站著,同王老太爺一道向下望去。 “是那位東淺公子的絕招?!币慌缘耐蹊虬殃庩査镜拿髂克f還給衛瑤卿,看到眼前一幕,也瞬間震住了。 “此人絕非浪得虛名,陰陽十三科總有側重,他于通陰陽一道上的造詣,這世間少有匹敵,從這一點上看來,他有足以自傲的資本?!?/br> “程厲勝就請了此人護他周全?”王老太爺目光仍盯著這被一分為二的長安城,贊嘆不已,伸手指向腳下,“那老夫若是不站在這鼓樓上還能看到這等奇觀么?” 衛瑤卿搖頭,看向不遠處的鼓樓,黑夜大鼓阻隔了他們的視線:“鐘鼓二樓本就分隔而立,東淺公子的幻夜從鐘鼓二樓正中劃過,是以我這鼓樓之上,四方之地,也如鏡中兩面,那一面是東淺公子劃出來掌控幻夜用的,所以我等這一地才能免受波及,看到這一幕?!?/br> “你這丫頭,我還未邀你聽戲,你便來邀老夫看這一場好戲,居心為何???”王老太爺笑瞇瞇的說道。 第180章 訴定 “自是為這一禮字,身為小輩,自然要先低頭?!?/br> 王老太爺看了她一眼:“老夫怕你先禮后兵?!?/br> “怎么會?”少女笑瞇瞇的說道。漂亮的眼,漂亮的眉、漂亮的唇,漂亮的鼻,這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女孩子,眼睛亮亮的,安安靜靜站著的時候分外乖巧,有乖巧的時候,更多的卻是頑劣的時候。 伙同一行人在欽天監外逼的呂梁走投無路,偏偏還能光明正大的拍手叫好。他王翰之這個年紀看過不知多少陰謀陽謀,卻從未看到過這樣的事情,光明正大的不講道理,聽起來似乎很難,但仔細一想,好像也沒有這么難。在眾人面前膽敢說出“狡辯只在上衙門的時候有效,我現在認定是你做的,所以狡辯無效”這樣的話。這樣的話豈能隨便說出口的?但她偏偏就說出來了,而且他人還不能耐她何?旁人聽這一句聽出了頑劣,他卻聽出了幾分霸道自傲。 他王翰之突然間有些明白為什么七安先生為什么會選她站在自己的面前了。果然不是一塊頑石那么簡單,有朝一日琢磨成璞玉也未嘗不可。 “王老太爺在升平樓宴客那一日,程厲勝就帶著東淺公子這幾個人在書苑迎客,對于李修緣來說殺李淳魚的可能是兩撥人,但對他們來說,就是王老太爺動的手?!?/br> 王老太爺笑了兩聲:“他若找到證據,我王翰之自然啞口無言,證據呢?” “定罪不需要證據,要一個人死也不一定非要定罪,也可能是暗殺?!鄙倥驹谒纳磉呄蛳绿魍?。 “所以他們認定是我王翰之做的,我說什么都沒用?”王老太爺挑眉。 少女點頭:“是??!” “那又如何?”王老太爺一甩袖子,寬大的袖袍甩到了站在一旁的衛瑤卿和王栩的臉上,王老太爺的寬袍大衫并非如今長安城最時新的款式,瑯琊王氏幾百年數朝歷代的底蘊,當然不會缺錢,會穿這樣的衣裳純粹只是老太爺喜歡,這種寬袍大衫始于魏晉。而瑯琊王氏基于秦漢,鼎盛于魏晉,史稱“王與馬,共天下”,到如今又經過幾朝興衰,到如今大楚仍是最頂尖的世族之一。 王老太爺斜睨了她一眼:“就算是我王翰之做的,他們能奈我何?” 少女雙目發亮,而后拍了拍手:“霸氣啊,老爺子!”這是衛瑤卿的真心話,王老太爺這話很霸氣,但偏偏挑不出錯來,瑯琊王氏有這樣的底蘊。 “當我王家是吃素的么?”王老太爺冷哼了一聲。 王栩跟在一旁,并沒有說話,只是含笑站在一旁。 三人靜靜的站在這鼓樓之上看這長安一分為二,一半真實,一半虛假。原來的名花閣變成了會仙閣,吳越之地女子肌膚如水,溫柔嬌俏,與關中女子相比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美,每一地的美人皆有不同,會仙閣中除卻帶來的吳越女子之外還有關中本地的美人,以及流落長安的風塵女子。 紅塵嬌娘穿著露骨的長裙,露出大片大片細膩的胸脯,女子胸前的溝壑引得途徑的旅人臉色發紅,欲望而起。這會仙閣真是個好地方,人間極樂處。 來往人群絡繹不絕。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來往人群絡繹不絕的會仙閣之上。 “這會仙閣當真是熱鬧!”一個當朝的一品公,清高的瑯琊王氏族長提起青樓來,臉上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反而看的一副極有趣的模樣。 他身邊的兩人,也沒有半點不可思議,反而同他一道津津有味的望去。 “這么快就站穩了腳啊,凝香館、醉生樓、鏡花坊的人是吃素的么?”王老太爺報出了一溜的青樓名稱。 “聽說出面干預的是崔家?!蓖蹊蛩坪醪檫^了,告訴了王老太爺。 “是崔家還是崔家的人?”王老太爺反問。 崔家和崔家的人有區別么?王栩沉默了片刻:“崔家長房崔籌身邊的管事出過面,聽聞懷國公府也有人出面?!?/br> “那就是崔家的人出面了?!蓖趵咸珷斝α藘陕?,“放點風聲給崔遠道?!?/br> “是,孫兒知曉了?!蓖蹊驊讼聛?。 衛瑤卿抬頭看著王老太爺,見王老太爺看著長安城不語。到底是比她多走過幾十年歲月的人啊,或許有些旁的感慨吧! “你要我幫你查崔家與你衛家的事情?”王老太爺突然開口,“你可知曉此事難度不小?!?/br> 衛瑤卿點頭又搖頭:“王老太爺,小女雖說不是什么君子,卻也不會平白無故欠人人情。既然來尋您了,你給予我多少,我自然會報你多少?!?/br> “那就好好替老夫做事!”王老太爺看了她一眼,突然又道,“什么時候還完了,什么時候了結?!?/br> 女孩子臉上的神色有些生動,片刻之后匯成了淺淺的笑容:“那老爺子,此事就說定了??!” “嗯,說定了?!蓖趵咸珷旤c頭,“你這丫頭也莫要說老夫誑你,崔遠道手里有多少人脈你可能不大清楚,稍稍不留意,可能就能驚動崔遠道,幾十年的交情,到時你讓老夫如何去面對至交好友?” 女孩子唇角勾起:“老爺子,對您我就不繞彎子,直說了?!?/br> 她小蔥般的手指尖尖,指向那燈火最盛的地方,即便已隔了很遠,聽不到紅塵打情罵俏的聲音,卻依稀能從來往客流中察覺到幾分繁華。 “那個地方原先是名花閣的產業,背后有王家的一份股吧,老爺子,這不是送上門來的借口么?”細嫩的手指上涂著紅紅的丹蔻,看起來頗有幾分不符合年紀的艷麗。 這是如今長安城中貴女最流行的花樣,再如何聰慧,也是個女子,愛嬌俏的女子。 “話說名花閣在京中做了幾十載的生意了,從未出事,怎偏偏最近出了事?”少女目光轉向那繁華的會仙閣,“小女并不知曉里頭發生了什么,也沒有那么大的手段能查到什么,只是純粹的懷疑罷了!天會無緣無故降下災禍卻未必會掉下餡餅,會仙閣拿到的這張餅還當真是不小?!?/br> 往日清高的高門大族并非如人們所想的那樣看不起青樓這等風月場所,反而有所插手。因為風月之地,女妓床榻之上一貫是消息秘聞流傳最快的地方。 第181章 讀書 今日的欽天監內還是一樣,眾人安安靜靜,做事的做事,偷懶的偷懶。 “喂,林甫?!庇腥诉f了一塊酥餅過來,“自家做的,不用客氣?!?/br> 林甫道謝,感慨了一聲:“衛監正請了好幾日的假了?!?/br> “許是家里有事吧!”有人接話道。 話題很快被帶過了,欽天監重新安靜了下來。 “真是安靜??!”老監生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眼底有些笑意,“一開始看那幾個新來的兇得很,眼下不照樣乖了?!?/br> “誰沒有剛來的時候呢,時間久了就好?!庇腥伺e著一本《陰陽十三科總綱》探出頭來。 一旁素日里玩的要好的順手拿走了外頭的那本《陰陽十三科總綱》,一本薄薄的小冊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春意襲人》封面上畫著一個百媚千嬌的女子,衣衫半褪,胸前兩點若影若現。 “這不是有容書齋新來的春宮冊么?你怎么買到了?”有人興奮的湊上前去,“來給我看看?” “不行?!蹦侨耸兆吡四潜尽洞阂庖u人》想要藏起來,嚴肅的說道,“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那等書怎么能在這里看?” 他突然變了臉色,一本正經的模樣看的旁人一愣一愣的,片刻之后,勃然大怒:“你少來了,買書的不是你么?你突然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拿來!” 面前的人卻沒有了素日里嬉皮笑臉的樣子,臉色通紅的向著他身后的那人行禮:“見過黃石先生!” 我去,黃石先生!當值的時候看春宮冊被黃石先生看到了。這還得了? 一陣雞飛狗跳。 “拿出來?!泵媲澳莻€聞名遐邇的名士笑瞇瞇的伸手。 被抓包的人默默地將那本《春意襲人》放到那位眉目方正,神態謙和的名士手中。 “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當值的時候,豈能看這等書籍?”黃石先生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那個苦著臉交出《春意襲人》的監生,“好好當值吧!” 說罷這句,黃石先生就帶著那本書走了出去。 待黃石先生離開之后,那監生滿臉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五兩銀子呢!就這么沒了!” “你什么意思???”一旁的林甫瞪著他,“本來當值的時候就不能做旁的事情,你還偏偏看這等書籍。黃石先生是什么人?他會順你一本書?定是出去丟掉了?!?/br> “是啊是啊,當人家黃石先生是什么人?” “就是,人家怎么會看著等書?莫要亂想?!?/br> “就是就是?!?/br> …… 黃石先生將那本《春意襲人》帶回了陰陽司,將桌上那本《論道》的封皮剝了下來,套在《春意襲人》的外邊,陰陽司很大,同李修緣說了一聲,他便在最大的一間屋子中擺了幾張書桌椅,收了幾個學生。 帶著那本《論道》走進屋內,下頭坐了十個孩子,他瞟了一眼右手靠窗前后的兩張桌子。前桌坐的是一個小小的童子,看起來七八歲的模樣,一來就將書桌收拾了一番,而后盤腿坐了下來,默默的看著書。 后頭那個么,黃石先生看的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躺在桌上,睡的正香,口水還留了一桌子。 這像什么話,這姓衛的小子根本不是讀書的料,好在還沒打呼嚕,不然的話,他是鐵定要將人趕出去的。 索性這里其他的幾個孩子還是不錯的,規規矩矩的跟著他朗讀課文,習字默寫。 郎朗的讀書聲起,少年人們的讀書聲十分悅耳,黃石先生搖頭晃腦,一副沉醉至極的模樣,在少年人的讀書聲中,他打開了桌上那本《論道》看了起來。 “真香,真好吃,六姐,咱們去哪兒玩呢?”一道夢囈就像刀一般割破了整齊郎朗的讀書聲,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黃石先生手一哆嗦,手里那本《論道》險些被他扔了出去。心里登時火冒三丈:我上課的時候你在睡覺,我不收拾你,你在那睡覺也就算了,偏偏還要弄出那么大的動靜來! 是以青著臉走過去,伸手把他推醒。那小子睜著惺忪的睡眼看著他:“啊,黃先生,怎么了?” 黃先生你個頭!黃石先生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把這小子打一頓。沒見過這么欠揍的小子! “出去?!秉S石先生冷冷的看著他。 衛君寧抓了抓頭發,問出了一個極蠢的問題:“為什么???” “出去!頑劣不堪!”衛君寧被黃石先生拉到外頭,順手就把手上的書放到了他的腦袋上:“好好站著,這書掉下來一次,就多站一個時辰?!?/br> “???”少年人愣了一愣,隨即在黃石先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伸手把頭上頂著的書拿了下來:“這里頭寫了什么?” 黃石先生臉色發青,一把搶回了那本《論道》,氣的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待到氣性稍減,才哆哆嗦嗦的說出了口:“你明天不要來了,你jiejie送來的束脩我不敢收。多教你一日,我要短壽一年吶!”說罷一甩袖子,“如此頑劣,真真浪費了你jiejie的一番苦心!” 黃石先生說罷轉頭就走,偏偏那少年人追了上來,抱住他的手:“先生,我錯了,下回我不睡覺了,好好練字就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