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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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把,”衛瑤卿走入屋中,“換一把?!?/br> 她走到桌邊坐了下來,舀了一小碗粥,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棗糕走到一旁去整理了一下床鋪,而后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通風。 才一開窗,棗糕就驚叫了起來,聲音里有些驚喜:“小姐,看,有虹橋呢,奴婢聽老人家說對著七色的虹橋許愿,愿望會成真呢!” 衛瑤卿笑了笑,沒有澆滅小丫頭美好期翼的想法,淡淡笑了笑:“那許吧,記著,心誠則靈?!?/br> “好,那奴婢就許愿小姐成為最厲害的天師,到時候奴婢就是天師丫鬟了。這也是丫鬟里的狀元了?!?/br> 小丫鬟的話不能深究,但出發點是好的,衛瑤卿喝了一口甜粥,默默彎了彎唇角。 “放晴了呢!”棗糕嘰嘰喳喳的準備著一些出門必備的事物,衛瑤卿伸手指向一旁搭落在椅子上的帶毛披風,“帶著吧,今兒晚些時候怕是要變天的?!?/br> “誒?!睏椄鈿g快的應下,對于小姐的話深信不疑。 到門房時,衛瑤玉已經在那里等她了,看到棗糕手里厚厚的帶毛披風看了幾眼:“這個天還不到穿這個的地步吧!” 不過也只說了一句,她便走入了馬車之內,衛瑤卿也跟著過去了。 長安縣衙已空了數年了,今次秋闈才又派了一個上榜的學子來這里做縣令,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這位新任的長安縣令是會稽謝氏的謝十一郎謝殊,即便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但出自會稽謝氏的子弟,也沒有人敢去尋麻煩。 她們來的還算早,過來的時候,縣衙前只有寥寥幾人,站了一會兒過后,身后已跟了不少人了。聽說今天要開審了,不少同樣在騾馬市被抓的百姓家眷都趕過來了。 “衛六小姐?!币坏朗煜さ穆曇繇懫?,衛瑤卿回頭,見到了崔琮那張在人群中尚算顯眼的臉,他目光轉到了一旁的衛瑤玉身上,打了個招呼:“衛二小姐?!?/br> 衛瑤玉應了一聲:“崔八公子?!倍罂戳丝瓷磉吋槿缫鈨蓚€丫鬟,又有些不自在了,“六meimei,不如吉祥跟如意還是到你那里去吧!” 衛瑤卿搖頭,轉頭看向縣衙大堂:“謝縣令出來了?!?/br> 跟在謝殊身后出現的是何太平,謝殊自覺的站到了一旁,何太平走了過去,走到正中坐了下來。一抬頭,正看到了外頭站著往這里看的衛瑤卿,不無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一敲驚堂木:“升堂!” 帶上來幾個形態各異的男子。 “小的參見大人?!?/br> “大人,小的們是變戲法的,在騾馬市那一塊擺了幾年的攤了,那個表演大烤活人的是上個月才進我們雜戲團的,在這里表演了一個月有余,這些事情時常在騾馬市逛的人都知道?!?/br> “大家也知道,戲法就是障眼法嘛,那一塊底下有個暗格,表演的時候,他自己會鉆到暗格去,那一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己沒有動身,被燒了也不喊,就這便生生燒死了,我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你們所言,常人被火灼燒應當會跑開或者呼救,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實為不妥,”何太平說道,一敲驚堂木,“來人,帶仵作!” 身材瘦小的仵作被帶了進來:“小的參見大人!” “起身吧,且說說驗尸結果?!?/br> 仵作站了起來:“回大人的話,小的是大理寺的仵作,驗尸多年,這是一具被活活燒死的尸體,與大家現場所見不謀而合,不過,再后來檢查尸體時,小的發現尸體上沾了些奇怪的粉末,而后經過多方查證,這是來自西域的毗羅因粉。毗羅因是一種能讓人僵直,行動遲緩的藥粉,中藥者察覺不到外界疼痛,行動僵硬,與死者生前的表現不謀而合?!?/br> “如此就說得通了,那死者是在何處接觸到西域的毗羅因的?毗羅因在西域幾位稀少且價格昂貴,一般的胡商手上都很少有,為何要選擇毗羅因來殺人?!?/br> “大人,這毗羅因價值千金,小的們耍上十年戲法都不一定買得起啊。真要殺人還不如直接動刀來的快,又怎會去買這毗羅因殺人,大人,小的想起來了,這個人好像同一個胡人大藥商關系很好,一個月的功夫,那個胡人找過他兩回了……” 衛瑤卿以手掩唇,打了個哈欠,卻見衛瑤玉瞪了她一眼:“好好聽著?!?/br> 衛瑤卿點了點頭,心道何太平想審的可不是這個案子,只不過是牢里那些人該放出來了,走個場罷了。 “帶章之林?!?/br> 衛瑤卿困意消了大半,看著被帶出來,一臉神色激動的章之林。 “學生國子監學子章之林見過大人?!?/br> “免禮吧,那一日,你看到了什么?” “回大人的話,那一日,小民同朋友去逛騾馬市,快到變戲法那里時被人撞了一下,撞我的就是個胡人,臉上涂著花花綠綠的顏料,袖子還只穿了一只,神色十分匆忙的模樣?!闭轮值?,他可是人生第一回 上衙門啊,可要表現好一些,給大家看看四門學院學生的風采。 何太平一敲驚堂木:“帶嫌犯!” 蒙著白布的尸體被帶了上來,好在如今天氣轉涼,還未到散發腐臭的時候,可饒是如此,章之林還是嚇得跑到了一邊,白布掀開露出一張面容,臉上花花綠綠的顏料,高鼻金發,胡人的長相,章之林匆匆看了一眼就忙不迭地點頭:“就是他就是他!” 何太平轉向那些變戲法的:“你們也去認認,可是這個人?” 那群變戲法的比章之林膽子大一些,一看卻有些茫然了:“大概是吧,瞧這打扮像的,胡人都長的差不多的樣子,既然裝扮沒錯,那就應當是了?!?/br> 何太平一敲驚堂木:“此人混在戲班之中,是司徒王瀚之王大人宴請賓客時被發現的,因想要逃脫追蹤,一步不慎,從高臺上跌落下來,摔死了。如此人證物證具在,本官宣判……”衛瑤卿抬眼看何太平,他仍是一臉嚴肅的樣子,這是個糊涂案,來的糊涂,辦的糊涂,結的更是糊涂,但是百姓都皆大歡喜。 歡呼聲起,至少被抓進牢里的人能放出來了,何太平朝她微微搖了搖頭,衛瑤卿早被衛瑤玉拉著向府衙大牢的方向行去了。 牢門大開,人群從里頭涌了出來。 第93章 下雪 “總算出來了,當家的,你進去幾天了?” “在里頭可受苦了?” “瞧你丟不丟人,還吃了牢飯,快走!” “這……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這孩子,讓你瞎跑!” …… 平日里錦衣玉食的少年們也走了出來,原本準備好的一通數落看到明顯瘦了一圈的少年人們還是吞了下去,關切的拉住了手:“怎么樣,吃苦了沒?” “讓你們沒事出去晃!” …… 其樂融融中,衛君寧一眼便看到了兩個jiejie:“二姐,六姐,你們來了??!” “你這臭小子!”衛瑤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伸手捏了捏他臉上的rou,皺起了眉,“瘦了不少,可吃了苦頭?” “沒有呢!”衛君寧高興的說,回頭想去喊李歡,少年人的直覺李歡看到六姐總是很高興,卻發現他已經被李府的人團團圍住了,就連京兆府牧李義山也特地告了假,被人圍著的李歡臉色通紅的低下了頭。 “還是個孩子??!”衛君寧轉頭,似乎也是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六姐發出了一聲感慨。 “祖母,父親、母親還不知道這回事,你這臭小子,看還出不出去瞎晃!”衛瑤玉心疼的看了一眼還在興頭上的衛君寧嘆了口氣,“走吧!” “等等?!币慌缘男l瑤卿卻抬頭望天,“等一等再走吧!” “等什么?”衛瑤玉不解,也跟著抬頭望天,卻見天氣正是晴好瀲滟的樣子。 衛君寧卻對衛瑤卿的話深信不疑,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拉著她就乖乖的跑到檐下去:“六姐說等那就等著唄!” “走了??!”許是幾日共同的牢獄之災,也算有了共患難的情義,少年人們朝他們相繼打了招呼離開了。 不多時,百姓就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崔琰臉上明顯洋溢著笑容,今日來接他的是八哥,不管怎么說,迎接他的不是一通數落,他就很開心了。 看到衛瑤卿時,李歡雙眼亮了亮,奈何身邊人多,也不好多說什么,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卻在此時,天色大變,晴好的天似乎一下黯了不少,狂風驟起,刺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眾人紛紛以袖掩面。 “怎么一下子冷了?” “這才到十月??!” …… 不少人紛紛抱怨。 棗糕走向馬車,一手提著一只食盒,一手挽著一頂斗篷過來了。 “小姐?!睏椄夂傲艘宦?。 衛瑤卿點頭:“打開吧!” “誒?!?/br> 衛瑤玉愈發的一頭霧水:“你做什么?”既然變天,就應當走的更快一些,趕緊回家才是,她這架勢卻是像要在這里等上一等一般。 “喝杯酒暖暖身子晚些走?!?/br> 在衙門面前煮酒,衛瑤玉臉色一沉,不止是她,聽到的人紛紛回頭望去,暗自搖頭偷笑起來。 不多時,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原本要帶著崔琰走上馬車的崔琮頓了一頓,想了想把崔琰叫了下來:“十三,晚些回去?!?/br> “???為什么?”崔琰從里頭探出一個腦袋,一臉的好奇,“回去正好趕上用飯?!?/br> 崔家百年世族鐘鳴鼎食之家,飯點一向極準,若無什么意外,過了飯點是不開火的,回去晚了說不定要餓肚子了。崔家吃食一向精細,這牢里的飯再好也是比不上家里的。 “若是時間過了,八哥帶你到外頭吃去?!贝掮f著,支著拐杖走向了在廊下的主仆幾人,吉祥如意遠遠看到他,就向他欠了欠身。 “崔八公子?!毙l瑤玉看到他喊了一聲,對崔家其他人,她印象不好,對這位身有腿疾的郎君卻還是很客氣的。 互相打了個招呼,崔琮叫人從馬車里搬來幾個小竹凳:“討杯酒喝再走?!?/br> 棗糕已經打開了食盒,這食盒的造型有些奇怪,里頭分了若干小格,一只鏤空的四方小爐嵌在里頭,小格里碳、燧石、酒器一應俱全,真真是外表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食盒,里頭卻每一部分都利用到了,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崔琮對著這小食盒看了半日,不由失笑:“有意思,這是何人做作?” “我父親?!毙l瑤卿道。 看著這精巧的事物,衛瑤玉也有一瞬間的愣神:她一貫是知道父親在這些奇巧之物上有些天賦的,若是生在平常人家倒也罷了,好歹一技之長能養活一家老小,可生在衛家,他若當真用這等手藝吃飯,她們這些親眷恐怕少不了被人指指點點了。 “好有意思?!贝掮p眼發亮的盯著看。 衛君寧與有榮焉的模樣:“我爹爹做的?!?/br> 你們還是孩子,什么都不懂,衛瑤玉轉過頭去,嘆了口氣。 將酒壺放在酒爐上,酒香氣很快散開,又拿了幾個糕點放在小小的盤里,東西不多,但小小的,又捏的精致,此情此景,倒顯得別有一番風味。 站在檐下的少女將身上的斗篷橫披到衛君寧跟衛瑤玉兩人身上,望天不語。 “小姐,酒溫好了?!睏椄飧吲d的說道。 “請大家喝杯酒吧,煮酒看雪,別有一番風味?!?/br> “十月的天,哪里來的雪?”崔琰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眼睛瞅著那小糕點與冒著熱氣的酒,不知為什么,有些饞了。 風越發大了,狂風似乎還夾雜著什么吹了過來,站在檐下的幾人生生被吹了一臉,不由嗆的咳了幾聲。 崔琮摸著臉上有些刺痛的感覺,手伸出廊下,一片一片,輕如鵝毛一般,落在了他的手心,頃刻間便融化了。 “下雪了?!?/br> 崔琰愣了一愣:“不會吧,這才十月??!”可落在手心的雪花并不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