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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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二丫放輕腳步的往前走,仿佛不愿意驚醒一個正在熟睡的姑娘。一塊巨大的石頭傾軋著這株牡丹花,讓它不得不往外畸形的生長。 曹二丫手握游龍劍,劍鋒飄著絲冷光,頃刻間,那石頭裂開了幾塊。紫花輕輕的搖曳著,仿佛在感謝著曹二丫的救助。 她又想到了那個關于姚黃魏紫的美麗傳說,哪怕故事是虛幻的,她也覺得這兩種牡丹花該相伴而生,自有它們的故事。 姚黃魏紫,相映成輝,艷壓群芳。 她是何等的有幸,這兩種牡丹花竟然都被她得到了。 曹二丫小心翼翼的把這株花朵移到了空間里,栽培好,澆了些靈泉水,方才靜下心來看著這片花。 兩株牡丹花,各有各的美,仿佛在互相競爭著誰是花中之王,又仿佛互相映襯著來襯托對方的美。 曹二丫就靜靜的看著,好一會才出了空間。 第119章 珍珍沒了 曹二丫從山上下來, 也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圍著村子轉了圈,甚至去了她家以前的田地以及那河灘地。 春花娘也正在這片忙活, 她家包的河灘地就在附近。她也瞧見曹二丫了, 李如花瞧著年輕了不少, 但模樣還跟以前一樣??刹芏緟s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瞧著哪像村子里長出來的姑娘,比那大家小姐多帶了幾分冷然與颯爽英姿, 目光掃過來之時,竟讓人不敢逼視。 曹二丫收斂起臉上的疏離,笑看著春花娘。春花娘熱情的湊了上來。 “二丫家,你們這一房真是起來了。你大伯家…”春花娘邊說邊嘆了口氣。這曹老大家,她以前也是不喜的, 可如今聽著他們家的境遇,也難免生出了一點惻隱之心。 “哦?我大伯?” 曹二丫一絲疑惑的聲音, 立馬讓春花娘往曹二丫身邊湊得更近了些了。 “你還記得你珍珍堂姐嗎?就是給王財主當小妾的那個!” 曹珍珍,曹二丫自然是記得的。在鎮上,她還見過曹珍珍一面,那時候曹珍珍顯然是懷孕了的, 算算日子, 如今孩子也該生了吧! “哦,我珍珍堂姐啊,自然是記得的!” “唉…”春花娘嘆了口氣。 “你珍珍堂姐沒了!” “???”曹二丫驚訝的看著春花娘,這事有點太突然了。 春花娘點了點頭。 “你大伯, 大伯娘, 這兩個人不咋的!”春花娘說著瞧了曹二丫一眼,見曹二丫臉上沒有變化, 才算放了心。 “可他們生了兩個兒子,才得了那個閨女,自然是極寶貝的!” 曹二丫點點頭,也許他們把曹珍珍嫁給王財主做妾,也是希望曹珍珍能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吧! “那王氏可寶貝閨女了,有好吃的好穿的,都緊著閨女,珍珍沒了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你大伯娘當場就撅了過去。然后就病倒了!” 王氏那模樣瞧著實在是可憐呀。春花娘看著站在那的曹二丫,其實這兩姐妹長得是極像的,如今這曹二丫比一年前長開了些,與曹珍珍就更像了些。 “是因為病了嗎?” 春花娘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湊近了曹二丫:“據說是后院里的腌臜事,這當家夫人留子去母,這珍珍是生生被害死的!” 留子去母?這只在電視劇上看到的事情。 曹二丫承認,她很不喜歡自己的大伯父與大伯娘,甚至還厭惡??蛇@刻,身體里的那絲血脈,竟讓她的心口生出了一絲悲涼。難怪,難怪她大伯剛才那會瞧著那么沒精神呢。 “這事后來傳到了村里,你大伯和大伯娘就去王財主家去鬧,讓給出個說法?!贝夯镞呎f邊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王財主那縮頭烏龜,出都沒出來。那正牌娘子,好大的威風,一群惡奴把那夫妻一頓揍。說那曹珍珍是生孩子難產死的!然后王財主家更是放出話出來,這要是誰敢和這曹家有來往,就不要再佃他家地了!” 曹二丫也知道,這附近幾個村子,不少人家佃王家的地呢。 “然后呢?” “你大伯家如今也和族長鬧翻了。他本來還指著族長出面,能幫著做主,可那族長讓他休拿此事借題發揮。很多人都說,這族長肯定是得了王家的好處了!” 族長?那個jian猾而又喜歡擺出道貌盎然的老人。 “你大伯娘后來就病了,整日里的念叨著珍珍,這二寶一家子也鬧著分家,還真分了!”以前瞧著曹家的大兒媳婦姜春妮不像樣子,又懶又饞。沒想到倒是個孝順的,如今不僅伺候著王琴,還養著三寶呢。 曹二丫仔細的聽著,沒一會也算明白了大概。她的心底一時間生出了許多感慨。問她如今對她大伯一家的看法,說實話,她還是很不喜歡??伤男牡讌s久久不能平靜,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曹春生家門口。 曹春生正從門口走出來,沒想到竟與曹二丫對了個正著,曹二丫也沒想到。兩人就這般面面相覷著。 曹春生心底也是感慨良多。他看著面前的曹二丫,再次想起了他的二弟曹秋旺。他的二弟一向話不多,沒有三弟來的會說,一家三兄弟站在一起,老二是最容易讓人忽視的。連他也是這樣認為的,對于那個木訥的弟弟一向都瞧不起。 各自成了家,又住的遠了些,那兄弟情也淡了。 可去姓王的那家討說法的時候,看著朝他身上敲下來的木棍子的時候,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的二弟。 那會種著田,正干旱,隔壁村截了他家的水源,他們就去旁人家鬧,隔壁村那一家子也是兇的,掄著釘耙就往他身上砸,那時是他的二弟赤著臂膀擋在了他的面前,那會的二弟被砸的滿臉的鮮血。 老二一向話少,飯桌上也只是悶頭吃飯。 可就是那樣的他,只要他這個大哥有事,絕對會站在最前頭。 他那會病了,夜里發燒的厲害,是老二背了一路把他背到鎮子上尋了大夫。 許多許多。 卻都被他慢慢淡忘了,甚至在老二身死之后,看著那一家子,也沒想照拂一下,還生出了惡毒的想法。 可在那棒子掄下來的那刻,在他被打的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時候,很多久遠的事情都突然涌了出來。 二弟,對不起呀,大哥是個混的! 珍珍,對不起呀,都是爹不好,才讓你招了這報應??! 如今瞧著面前的曹二丫,看著那張與自家珍珍更像的臉。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如今走得急了腿還有點跛。剛那會,他是怨毒了這個侄女的,可如今卻慶幸,幸虧當時,幸虧當時,失敗了,不然他哪有臉去見二弟呀。 曹春生嚅動了下嘴,從喉嚨口沙啞的喊出了一聲“二丫”。 正當這時,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從里面竄了出來,接著響起的就是姜春妮的聲音。 “娘啊,你別跑??!” 這婦人自然是王琴。 如今的王琴瘦的已經脫形了,竟比當初的李如花還來得消瘦。而她的嘴里一直念叨著“珍珍,珍珍…” 王琴的眼對上曹二丫的,頓時停住了腳步,她直直的望著,淚如泉涌,瞬間朝著曹二丫撲了上來。 曹二丫本能的想閃過,可那雙悲傷的卻又帶了絲欣喜的眼,讓她止住了腳步。 “珍珍啊,是娘不好,是娘糊涂啊,當初咋就讓你去給人做妾呢,咋就把你送進了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呢!” “珍珍,是娘不好。娘知道錯了,以后再不這樣了,再不這樣了!” 曹二丫僵硬著身子站在那,她心底對王琴還有點反感,可卻不能狠心的將她推開。 曹春生轉過身,擦了把眼。他脾氣是個不好的,以前也沒少打這個媳婦??煽粗Y了,他也難過的緊。老伴,老伴,老來伴。 “珍珍啊,你有啥想吃的?娘給你做!”王琴緊緊的拉著曹二丫的手,寵愛的看著她。 “娘做好吃的,不給你大哥,也不給你二哥吃!等過些時日,娘帶你去鎮上做衣裳!珍珍穿新衣裳可漂亮了!” “珍珍??!”王琴湊得離曹二丫更近了些! “娘啊,有一只銀鐲子呢,這是你外婆給我的陪嫁,我一直壓箱底呢,等過些時日,娘把那銀鐲子化了,去給你打根銀釵子和銀墜子!” 站在一旁的姜春妮背過了身,當初這事她知道了,在屋里跟著曹大寶發了一頓牢sao,怪這王琴偏閨女偏的厲害,如今聽著,心底格外的難過,格外的不是滋味。 王琴緊緊的拽著曹二丫,曹二丫只能無奈的跟著王琴走了進去。 這還是曹二丫第一次走進她大伯家里。屋子倒是亮堂,但也格外的雜亂,農具更是四處放著。 “二丫!”曹春生喊了一聲曹二丫,話語中有著歉意。 曹二丫淡淡的應了聲,她不是圣母,如今面對曹春生,心底依舊抵觸。 “珍珍啊,娘和你說哦,娘幫你準備了一塊料子呢!你要瞞著你大嫂哦!” 曹二丫聽著王琴的話,忍不住去看了眼姜春妮,看得姜春妮不自在的咳嗽了聲。 “如今這會都入冬了,娘尋思著把你的舊棉襖拆了換上新棉花,這樣穿著才暖和!這舊棉,就塞你爹的襖子!…” 王琴絮絮叨叨的說著,有止不住的話題。 曹二丫看著這般的婦人,原來不去看旁的,她也是一個愛女兒的母親。 她看著李春妮端上來的藥碗,一時的惻隱之心,讓她接過藥碗,耐心的喂著王琴,那紅果汁混著靈泉被她偷偷放進了藥中。 喝完藥的王琴又和曹二丫講了許多,才靠著墻睡了過去。夢中,她又見到了她的閨女,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 曹二丫從曹春生的家里走了出來,在門口時卻頓住了腳步。 “珍珍姐的事是真的嗎?” 曹春生驚訝的看著曹二丫,沒想到曹二丫竟會問。 “是真的,那產婆被收買了,也是府里的人傳出來的消息,后來我們去找那產婆,那產婆已經搬走了!” 曹春生看著一臉平靜的曹二丫,突然朝著曹二丫跪了下來。 “二丫,大伯求求你了,大伯知道自己不是個東西,以前干了那么多的傷害你家的事!” “大伯沒臉開這個口??纱蟛辉敢饪粗阏湔浣氵@么沒了!你有關系,你幫大伯幫珍珍討個公道!”他的閨女不明不白的沒了,甚至連尸身都不知道在哪。 見曹二丫毫無反應,曹春生彎下了腰,額頭用力的在地上撞著。 曹二丫卻抬起腳向前走去。 曹春生察覺到曹二丫的動作,抬起了臉,看著曹二丫的背影。 他失望的嘆了口氣,終究是自作孽不可活。 前面的曹二丫突然停住了腳步,卻沒有轉身。 “珍珍姐,是良妾吧!” 聽著曹二丫的問話,曹春生用力的點著頭。 “對,是良妾,是良妾!”就是因為是良妾,才讓她跟了那姓王的。 “好,我知道了!” 曹二丫依舊沒答應,可卻讓曹春生激動的握著拳頭跪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