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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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冷寂雪林 拍攝完裴聽頌的, 大家都聚在監視器前面查看原片, 個個都贊不絕口。人一多起來,方覺夏就想下意識往后退, 給大家留出空間。 這一退, 一不小心退到一個人懷里。 方覺夏下意識低頭說抱歉, 反倒被那人反攬住肩膀。 “好看嗎,覺夏哥?” 剛洗完手, 手上還有水, 所以裴聽頌只是把手腕搭在方覺夏的肩頭,手空空懸著。方覺夏頭都不用抬, 光是聽見覺夏哥三個字就知道他們旁邊有攝像。 “嗯?!彼仓缓门浜系眯钟训芄б恍?。 裴聽頌卻步步緊逼, “哪張最好看?” 方覺夏的腦子里浮現出畫面, 可他還是選擇說出安全答案,“都很好看?!?/br> 程羌比裴聽頌本人還滿意,笑個不停,轉過來想起了什么, “對了覺夏, 你貼了暖寶寶嗎一會兒去外景很冷的?!?/br> 方覺夏點頭, “貼了?!?/br> “多貼點?!?/br> 裴聽頌玩心大起,“貼了幾片?貼哪兒了?”他低頭打量方覺夏身上的毛衣,試圖從里面找到什么線索。仗著攝像頭在方覺夏不會做出反抗動作,他的手直接從肩頭滑下來,撫上他肩胛骨,再往下。 “找到了?!迸崧犿瀼澲浑p笑眼, 手掌毫不客氣地揉著他的肩胛,“兩張?!?/br> 方覺夏想抵抗,但裴聽頌表現出來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可愛的弟弟,半點惡意整蠱都沒有。他也不能在鏡頭前打斷他的營業。 “只貼了兩張?”程羌又開始cao心,“兩張可不行,得多貼幾張啊?!?/br> 裴聽頌的手繼續往下滑,“肯定還有吧?!彼膭訖C來得很簡單也很幼稚,就是想挑戰一下方覺夏這種人的閾值,想犯境。方覺夏身上的殼太厚了,他整個人都像是假的。 “還有?!狈接X夏不動聲色從他的半個懷抱中脫離,“我貼了四片,還有暖手寶?!彼哪樛鸾q領口縮了縮,看向程羌,試圖轉移話題,“我們可以走了吧?!?/br> “我去問問?!?/br> 方覺夏跟著程羌一起走了??粗薏坏枚阒约旱臉幼?,裴聽頌反而覺得有趣。 拍完單人之后這些工作人員就開始撤景,本來他之前還在為這些花可惜,沒想到道具組的人竟然又要帶走,大約是雙人拍攝還要用到,他們經過的時候,裴聽頌隨口問了句。 “這個白色的花叫什么名字?”他指著自己剛才拍照用的那花。 道具助理回道,“這個啊,洋桔梗?!?/br> 洋桔?!崧犿烖c了下頭,掏出手機隨手檢索。 名字挺好聽。 手機屏幕上出現了這種花卉的各色姿態,一眼望過去,還是純白的最漂亮。圖片的下方羅列著它的別名,還有那些人為附加上去的各種寓意。 團綜的攝影跟過來,裴聽頌將手機收起來,沖著鏡頭歪了一下頭,然后把那塊小監視屏扳過來面向自己,整理頭發。 “帥嗎?” 攝像上下晃了晃鏡頭。 雜志方的工作人員也差不多準備好,程羌拿上東西,“ok了,我們跟在他們后頭開車過去?!背糖紗?,“小裴去不去?” 裴聽頌此時已經套上了厚外套,和團綜的攝影師玩著繞來繞去的邏輯游戲,把攝像折騰得一直搖鏡頭。聽見叫他,裴聽頌這才撇過臉來。 他想睡覺,正要說不去,就聽見方覺夏替他回答,“他就不用去了吧?!?/br> “也是,外面冷,那小裴你就先去拍雙人的棚等我……” 裴聽頌兩手一插兜,“我要去?!彼室膺珠_嘴角,“我拍照的時候哥哥都在旁邊?,F在哥哥拍照,我當然得去,不然就太不像話了?!?/br> 大可不必。方覺夏頭疼不已,也只能在心里念叨。 他們挑選好的雪景是一片云冷杉林,一夜的雪覆上去,倒真的變得木如其名。裴聽頌雖然嘴上說得漂亮,可一上車就坐在方覺夏旁邊打起盹兒來。 “這些照片做內頁太可惜了?!盿ndy語氣夸張,但說得話一點也不夸張。一向毒舌的林墨也開口,“表現力是不錯,一般刺兒頭都是當模特的好苗子?!?/br> 程羌陪著笑。方覺夏默默望著窗外,感覺到自己身邊這家伙的腦袋就像釣魚似的一下又一下往前栽。 眼角的傷還沒好,再這么下去腦門上又得添個疤。換做是以前,方覺夏一定不會管。不過真是以前,裴聽頌也不會坐他旁邊。 就在裴聽頌再一次往前栽的時候,方覺夏的手掌護住他的額頭,扶著他往后,直到后腦勺乖乖靠上椅背。完成這項艱巨工程,方覺夏松口氣,一瞥眼瞧見裴聽頌的手,凍得發紅。 “抓緊時間架好打光道具,快點!” “要開拍了!” 方覺夏依照指示一步步走到云冷杉林深處,林墨在他后面拍了一張,緊接著檢查原片。構圖是上空和雪地的留白,一叢叢高聳沉黑的云冷杉下,是穿著黑色毛衣的方覺夏的背影。 他的氣質的確很冷,幾乎要和這里的雪融為一體。 拍攝助理在方覺夏的頭發上撒上一些雪,和白色睫毛呼應。他的鼻尖凍得發紅,連帶著眼角的胎記都透出更紅的色彩。這張臉無論如何都更加適合特寫。 林墨讓他躺在雪地,鏡頭壓得極低,拍下了他平躺時的側臉,額頭到鼻梁再滑向唇峰的曲線如同連綿的雪山,雪山腳下還保存著一抹緋紅,像是春天離去前遺留的一道傷口。他腦子里已經有了雙重曝光的構圖畫面,這樣的曲線,再映上冷寂的云冷杉林。 他說的沒有錯,方覺夏太適合冬天了。 裴聽頌睡著睡著,頭側向右邊,落了空,一下子醒過來。睜開眼,車上沒有了人,模模糊糊地感覺有什么不對。一低頭,手里多了一個小小的球形暖手寶,很暖和。 他拉開車門下去,冷風灌進脖子里,瞬間清醒。腳踩著積雪一步步朝著大部隊走過去,裴聽頌遠遠地就看到了方覺夏,他站在雪林之中,不像人類,像只迷失在雪地里的鹿。 一個人的氣質原來是真的可以這么干凈的。 外面的溫度不比室內,方覺夏拍攝中途必須停一會兒取暖,助理給他遞上熱茶和羽絨服,讓他能最快速度恢復熱度。林墨見裴聽頌走過來,頗為滿意地對他說,“你還是挺有天分的?!?/br> 裴聽頌笑問,“您說哪方面?”他直覺知道對方所指并非拍攝時的表現力。 “審美?!绷帜D了頓,“感知力,創造力?!闭f完他將相機遞給裴聽頌,自己點了支煙遞到嘴邊,含糊道,“他的確很適合冬天?!?/br> “而且是沒有攻擊性的冬天?!迸崧犿灴粗蟹接X夏的眼神,筆直堅韌,藏著幾分濕潤的柔軟。 “我聽你姐說的,還以為你是個咋咋呼呼的嘻哈狂熱愛好者。沒想到本尊是這樣的?!?/br> “是您對嘻哈有偏見?!迸崧犿炓埠敛豢蜌?,“它的精神內核是自由深刻的?!?/br> 林墨點點頭,毫不掩飾他的態度,“那你當愛豆不覺得可惜嗎?” 他問起這句話的時候,裴聽頌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可惜,而是想起了之前他和方覺夏的那次爭執。 [夢想這種東西沒有高低貴賤,只有能實現和不能實現。] 他長長舒了口氣,白霧裊裊,想說可惜,也該說可惜。 眼神飄遠,他看見十米開外方覺夏披著厚厚的羽絨服。工作人員在他附近準備著下一輪的拍攝和布景,而他腳踩著積雪,踩了幾下,似乎就變成了舞步。本來只是踩雪的小傻,突然間開始小幅度跳舞,再裹件寬寬大大的羽絨服,跟個腳滑的小企鵝一樣。 手機震動一下,裴聽頌低頭解鎖屏幕,是他們團的群聊小組。 [除了漂亮一無是處:@大連市草路不方我突然想到一個動作很適合編進去作為killing part,回去討論。] 他還發了個土里土氣的太陽表情。 原來他聊天的時候也是會有情緒的,也會很開心。裴聽頌抬頭朝方覺夏望去,發現他小幅度地在雪地上跺了幾下腳,直到被補妝的andy制止,才恢復之前方覺夏的小冰塊模式。 林墨見他不回答,笑著蹲下來把煙戳在雪上滅了,“果然還是覺得可惜吧?!?/br> 誰知這時候裴聽頌卻開口,“可能也沒有吧?!彼吡艘荒_雪,兩手插兜,“我不知道?!闭f完他朝方覺夏走去,聽見他嘴里在哼什么曲子,很好聽。 方覺夏乖乖閉著眼,任andy在他的眼窩涂上透明唇油,誰知忽然間,自己的后脖子一涼,他猛地睜眼扭頭,見裴聽頌在他身后笑說,“我扔了個雪球進去?!?/br> 看見方覺夏眼睛睜大,裴聽頌大笑起來,“騙你的?!?/br> 拍攝順利進行,外面實在太冷,才剛堆了個雪人腦袋,裴聽頌就凍得牙齒打顫,一腳踹開搓了半天的雪球,飛快躲回到工作組的車棚坐下。他的視線被監視器上的原片吸引。兩個監視器一左一右,左邊的是林墨相機的直出,右邊是雜志社花絮拍攝的錄影。 畫面中的方覺夏仰躺著,和上一組不同,改過妝之后的他眼窩濕漉漉,還有些許透明液體滑過臉頰,如同淚痕。雪白的睫毛圈住他迷茫的眼神。 胎記是紅的,鼻尖是紅的,嘴唇也是,微微張開些縫隙,一塊晶瑩的冰塊抵在上面,透明的冰中凍結著一枚櫻桃。 這一張漂亮得過了頭。裴聽頌定定看著,聽見聲響才回神。 他看向右邊的顯示屏,錄像中冰塊不斷地在融化,水從他的嘴角淌下來,等到林墨喊ok的聲音出現時,方覺夏側過臉張開雙唇,舌尖輕輕往外一頂,將冰塊吐到手中。他坐起來,頭發上沾了雪,眼角的胎記和嘴唇一樣紅,整個人都笑開,“好冰啊?!闭f著他把手背抵上嘴唇,又拿開,反復幾次,“嘴唇都麻了?!?/br> 裴聽頌突然間想到了傳糖紙的觸感。 明明是過去好久的事了,可那種感覺卻沒有被遺忘。 “真是天生吃這碗飯的啊?!鄙砗蟛贿h處的工作人員感嘆道,“這張臉比女生還好看?!?/br> “對啊。這要是女人得多漂亮啊,可惜,要不肯定很多人追?!绷硪粋€男策劃臉上露出點意味深長的表情,“難怪……” 還沒等他說完,肩膀就被人搭住,一側頭看見裴聽頌單純的笑臉。 “難怪什么?”他的語氣和善又好奇,“我也想聽?!?/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行文風格會根據章節和人物調整,有時候會比較燃有的比較搞笑,行文就很直白。雜志這幾章也是不同的,它需要畫面感,所以會有比較多的描寫。裴聽頌的設定偶爾也需要詩意浪漫一點。 如果大家喜歡的是快節奏推進度條的類型,非常抱歉我不是那一類的風格啦,希望每個讀者都能找到自己中意的文,然后看得開心~ 第22章 春日囚雪 男策劃足足比裴聽頌矮了一個頭, 在他面前顯得格外沒分量, 只能尷尬地笑笑,“啊……沒什么, 就是覺得有點可惜?!?/br> “是嗎?”裴聽頌笑得純良, “為什么男孩子長得漂亮就要可惜?我不太理解這種邏輯, 難道說長得不好看才值得被夸獎嗎?” 明明是很友善的提問,但這個策劃后背都冒出冷汗, 他剛剛就見識到了這個年輕男偶像的厲害, 連大攝影師都要賣他幾分面子,“也不是這個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迸崧犿炈砷_搭著他肩膀的手, “身為男孩子長得好看沒什么好可惜的, 長得好看也不意味著一定“難怪”會發生些什么。你想說這些, 對吧?!?/br> “對,對?!?/br> 裴聽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挺好的,那我們觀念還挺相近的?!彼盟闪艘豢跉獾谋硌菡f, “我還以為會有什么下三濫不入流的直男發言, 刀都舉起來了, 沒想到是友軍啊?!?/br> “那我就收回刀吧,免得誤傷?!迸崧犿炐α诵?,“我這個人是個出了名的刺兒頭。下手很重的?!?/br> 說完他兩手一插兜,轉身離開了。 這一番話聽下來,兩個工作人員早已是冷汗涔涔。圈內的大多知道這個裴聽頌不是好惹的,以前就知道, 更別說現在紅了。只是他們也以為裴聽頌真的如傳聞那樣和方覺夏不合,根本沒想到他會出頭。但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想因為碎嘴丟掉工作,于是也只能悻悻吃了這個癟,躲到一邊去。 天色漸晚,橘黃色的夕陽墜落到冷杉叢里,雪地在暮色中燃燒。 裴聽頌暖和過來,朝著拍攝地走了幾步,遠遠看見穿著黑色毛衣的方覺夏在林墨的指導下不斷向前走。 “好,轉過頭笑?!?/br> 那一刻,他看見方覺夏回過頭,笑容比雪色還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