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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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怎么介紹,所以顯得很沉默。裴聽頌被他帶出房間,領到客廳和開放式廚房轉了一圈,干巴巴說,“大概是這樣?!?/br> 誰知裴聽頌卻靠在廚房的流理臺,“你的呢?” 方覺夏緩慢地眨了下眼,然后像是默認那樣轉身,帶他去到自己的房間。 總歸是住到一起了,今天不看,明天也要看。 裴聽頌覺得有趣,他原以為他會拒絕,畢竟他總是在拒絕,但現在竟然這么容易就同意讓他闖進私人領域。今天的方覺夏顯得格外好欺負。 可那個穿著家居服的家伙也只是打開門,自己都不進去,站在外面客套地介紹了一下,“這間?!?/br> 裴聽頌才不會錯過這種可以侵犯他領地的時機,他二話不說邁步進去,害得方覺夏失去主動權,只能跟在他后頭。 這間房比他想象中更加涇渭分明,中間的一排衣柜將兩邊隔開,朝門口的區域充滿了各式各樣的飾品,床品是小黃人,床上還擺著一排小黃人玩偶。凌一是出了名的小黃人愛好者。 裴聽頌往里走,朝里的區域像是另一極。很空,全部家具也只有連體的原木色書架書桌,兩三個淺灰色矮柜和一張床。墨藍色的床上是疊成方塊狀的被子,干凈得一絲不茍。 他在心里搜羅了一遍形容詞,但發現最合適的描述其實就是他本人。 這一切都很方覺夏。 “我房里沒什么可看的?!?/br> 他感覺到方覺夏的語氣開始出現輕微的自我防衛了。裴聽頌忍不住勾起嘴角,走到書桌邊,視線被上面巨大的數獨本吸引。 “你喜歡數獨?” 方覺夏走過去,將沒做完的那一頁用筆夾住后合上,“無聊的時候會玩一下?!?/br> 這讓裴聽頌有些意外,不過當他視線上移的時候,更意外的東西就接續出現。 “《the unity of mathematics》”他湊得更近些,仔細看著書架上的書。 不光是《數學的統一性》,還有《黎曼曲面講義》、《泛函分析》、《莫爾斯理論》諸如此類數十本數學教材。 其實方覺夏的局促感已經抵達峰值,但由于情緒延遲,他的語氣依舊冷靜,“很顯然,我學數學?!?/br> “對,差點忘了?!迸崧犿炏肫饋碇奥犃枰凰麄冮_玩笑說起過,說他大學作業比高中還多。也想起方覺夏在數學上的天賦,雖然只是偶爾上一些冷門綜藝展露出來的冰山一角。 “沒事?!狈接X夏伸手試圖拽開他,像他上次握住自己手腕那樣。 他的手指很長,但是比裴聽頌想象中要柔軟很多,溫熱的,輕輕圈住他發冷的手腕。 “去整理你的東西?!?/br> 明明是命令的語氣,在裴聽頌聽來卻帶著點請求的意味。 其實他很好奇如果他繼續賴在這里,繼續和他對著干,方覺夏會有什么樣的反應。但他能感知到方覺夏的容忍度就到這了,就算是玩兒也得慢慢來。 裴聽頌不確信他身上這股子冷淡遲鈍究竟是真的,還是只是他偽裝出來的虛假人設。也許方覺夏就是傳聞中可以用出賣身體換取機會的類型,欲望太過明顯,所以要用禁欲的形象包裹掩蓋。如果是這樣,那他的演技未免過于純熟。裴聽頌是真的好奇,甚至奇怪自己過去怎么沒有發現和他周旋會這么有趣。 可方覺夏的殼又冷又硬,幾乎長在rou上,生剝就有點太殘忍了。 所以裴聽頌沒繼續糾纏,任他拽著離開房間。 到紙箱前,方覺夏自然而然松開裴聽頌的手腕,挽起自己家居服的袖子,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臂。他幫忙搬了一個大的,發現的確重得可怕??粗崧犿灤蜷_箱子他才知道,原來里面全都是書。 裴聽頌沒讓他再搬,只說可以幫他擺一下書。方覺夏拿了幾本在手里,問他應該怎么擺,按字母順序還是按照年份,誰知裴聽頌漫不經心說,“隨便?!?/br> 隨便。方覺夏在心里默念了一下這個詞。然后將手里的書一本一本擺上去,他沒有按照年份或是首字母,而是按照顏色深淺。 裴聽頌把剩下的東西都搬進來,在一邊拆封收拾。他的行李總共只有四個大箱子,只有一個是他的日常用品,剩下全是書。 “沒帶衣服嗎?”方覺夏踩著椅子擺好了最上面一排,下來問道。 “我住的地方不遠,再說吧?!迸崧犿灡P腿坐在地上,排著最下面一層。 他們就這么默默無言地擺書,一人一排,直到把這個空空如也的書架都填滿,方覺夏有種莫名的成就感,雖然書不是他的,書架也不是。 “剩下的怎么辦?”他像個孩子一樣發問。 裴聽頌把最后幾本精裝硬殼的大部頭抱起來,踩著凳子擱到書架最頂上,摞成摞。他拍了拍手,“done.”他從小在美國長大,哪怕一直學中文也回國了好幾年,但還是時不時會冒出他習慣的英文表達。 方覺夏站在書架前看過去,兩個人擺放出來的成品有種詭異的層次感,一層的書脊顏色由淺到深,一層則是深淺交錯毫無規律。 “《第一哲學沉思集》、《純粹理性批判》、《倫理學》、《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他看著書架上的書,發現全都是他知識范圍以外的讀物。 原來裴聽頌學的是哲學。 他之前只知道裴聽頌本來是在美國念書,像一般那種需要繼承家產的公子哥一樣念的是管理學,可他后來擅自退學,去申請了另一所文理學院,好像讀了父母不同意讀的專業。又因為混地下嘻哈圈被抓包,干脆被長輩遣返回國。 可為什么會來進娛樂圈,又為什么會來這么小的公司?這些都只有坊間猜測,因為裴聽頌也行蹤不定,神神秘秘。大家只知道他最后以留學生的身份考去了p大,以上學的理由拒絕集體住宿,反正他們通告少,平時他似乎都去上學。 現在想想,他們的生活真的毫無交集,除了工作。 “差不多了?!?/br> 他見裴聽頌準備搬走那個凳子,想幫忙,可一低頭不小心撞到書架上,感覺有什么東西晃起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就被一股力量拖拽到另一側,身子不穩差點摔倒。 一連串的聲響,砸在地板上,變成幾本倒扣著攤開來的厚厚的書。 這時候,緊緊握住他胳膊的那只手才松開。方覺夏一轉頭,看見裴聽頌地另一只手捂住了右眼,猛地反應過來,“沒事吧?你、你撞到眼睛了嗎?” 裴聽頌捂著不放,小孩兒一樣連續搖頭,坐到硬邦邦的床板上埋著腦袋。 “是我弄的,抱歉?!狈接X夏的愧疚心一下子冒出來,他想到剛剛是自己低頭撞上了書架。裴聽頌一定是過來拉他才被砸。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裴聽頌推開他的手,“是我要把書放上面的?!?/br> 說完他又小聲嘟囔起來,“抱歉抱歉,每天都是抱歉……” 方覺夏根本沒聽進去他的話,“我看一下?!?/br> “不用?!彼鋈婚g任性起來。 就這么磨了一陣,裴聽頌以為方覺夏只不過是表面說說,沒想到他固執地可怕,一句話重復再重復,像個機器人。 “我看看?!?/br> 可他畢竟是逞英雄未果反被砸,自尊心稍稍有那么一點受挫,所以妥協的時候就更別扭,“那你去給我拿個創可貼?!闭f完他再次強調,“創可貼就行,創可貼?!?/br> 但噠噠噠跑出去的方覺夏耳朵就跟堵住了似的,回來的時候拎著一整個醫藥箱,哐當一下擱在床板上。 裴聽頌看著眼前的箱子,又看了看他。 這不是小天鵝,是呆頭鵝。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開始團體直播! 朋友們,排雷已經寫了攻的性格。小裴出場就是惡童人設,他才十幾歲,不是成熟穩重完美男人。如果不喜歡不必等真香,現在就可以止步。別罵角色,別罵角色。 他們因為誤會兩年都沒有交集。方覺夏的方式是當裴聽頌這個人不存在,裴聽頌則是戲弄他、至于為什么他會有誤解?因為覺夏絕口不提潛規則的事,他只能通過外界去了解。但他了解方覺夏之后就意識到他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也坦誠道歉。 當方覺夏真的被要挾的時候,裴聽頌第一時間就因為隊友關系跑去給他擺平。裴聽頌受傷,方覺夏也是第一時間給他包扎。 如果不是這樣的開場,兩人何必被迫營業,被迫相互了解。要在一起肯定早就在一起了。 我個人不太能接受角色被罵,請求大家如果不喜歡就放棄,真的不要勉強自己。 第7章 團綜直播 “我說了就是蹭了一點,你這么興師動眾干什么?” 方覺夏像是聽不見似的,臉上的表情始終凝著。事實上,剛剛跑出去的時候,他甚至腦補到推著裴聽頌進急診的畫面。宿舍里就他倆,萬一裴聽頌有個三長兩短,他怎么辦,解釋不清。解釋不清的東西最麻煩。 就算是裴聽頌沒有三長兩短,可萬一破相了,自己也脫不開干系。不管怎么說,他們某種程度上也是靠臉吃飯的。 方覺夏啪嗒一下子打開醫藥箱,盡管裴聽頌一直捂著半邊臉不給他弄,但他還是自顧自拿棉簽沾了碘伏,朝他伸出手。 “你在玩什么病人護士play嗎?”裴聽頌帶著點氣,臉也顧不上捂了,一下子抓住他那只捏著棉簽的手。 也是腦子發昏,他竟然真的想象到了方覺夏和某個不知名金主玩這種角色扮演的場景。但他腦子里只能看得到方覺夏的臉。 本來是想快點幫他處理傷口,方覺夏前傾了許多,以至于這距離近得過分。 裴聽頌能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氣。牛奶的柔軟氣味混雜著一點草本植物的清苦,從他白皙的側頸處向外延伸,軟紗似的撲在裴聽頌臉上。 “流血了?!狈接X夏盯著他眼角。他語氣帶著輕微的驚異,連帶著那雙冷冷的眼都睜大了些,仿佛注入了生氣,整個人活了起來,“差一點就砸到太陽xue?!?/br> 其實挺嚴重。被精裝書書角砸中的地方很危險,在眼角和太陽xue之間,稍有不慎就是重傷。血淌出來,滴了兩滴在他毛衣上,逃竄到纖維中。 手腕被裴聽頌握得很緊,方覺夏轉了轉手腕,試圖掙開,凸起的腕骨在裴聽頌的掌心摩擦。 一抬眼,他瞥見方覺夏的嘴唇稍稍抿起,唇珠陷入柔軟下唇,給人一種倔強又柔弱的錯覺。 裴聽頌松開手,也很快清醒過來。眼前這個人一點也不柔弱,只是生了張會令人產生錯覺的臉。 方覺夏默認混世魔王放棄抵抗,于是擦去他臉上的血,又遞給他一張酒精棉片,“你自己擦一下手上的血?!?/br> 他跳舞很多年,受傷都是家常便飯的事,也早就習慣了自己解決,練習生時期就開始幫其他的朋友處理小傷,不算什么新鮮事。不過方覺夏意外發現,如果湊近看,裴聽頌似乎就和平常不一樣。 他是整個團里長相最具攻擊性的,骨相立體到有種混血感,加上皮膚也白,看起來就更像,也一直有“民間門面”的說法。 裴聽頌眼睛的形狀狹長,重瞼窄而深,眉骨立的角度襯得眼窩很深,右眼的臥蠶中心和眼下有兩顆很淺的痣,過去他從來沒發現,湊近才能看到。 就是這雙眼睛,令裴聽頌戾氣與稚氣并存。因為他的笑并不是從嘴唇發源的,而是眼睛。倘若他眼睛不笑,僅僅是勾動嘴角,看起來就很邪??扇绻劬πα?,就成了孩子。 “哎,你是啞巴嗎?” 方覺夏停止了外表掃描,回過神,扯開手里的醫用膠布,“木頭,冰塊,啞巴。你對我的形容已經漸近生物化了?!?/br> 他說話真奇怪,書呆子。 “你比非生物更死氣沉沉?!彼杂X說得刻薄,可方覺夏卻反倒給了句謝謝,讓他無話可說。 裴聽頌像個固執的復讀機,一直說著貼創可貼就行,但方覺夏偏偏是個聽不進指令的壞機器人,給他用最高規格包扎。他手上動作很輕,手掌外緣時不時會輕貼在裴聽頌顴骨上,觸感柔軟。 這毛衣領口太高太緊,令他呼吸不暢,上面滴了血就更想換掉。熱氣把方覺夏身上沐浴露的香氣烘得越發濃郁,裴聽頌試圖瞥過眼,卻不小心看見對方眼角的胎記,那么小一塊,沒上底妝的時候顯得愈發粉嫩,是從皮膚里透出來的顏色。 這好像就是方覺夏身上最生機勃勃的一部分。 “可以了?!?/br> 裴聽頌迅速收回眼神,摸了摸眼角的紗布。 “小題大做?!彼麎旱蜕ぷ?。 方覺夏沒聽清,收拾醫藥箱的手一頓。 他抬起頭,那雙漂亮的眼睛略微睜大,看起來不那么冷,透著點懵懂的迷惑。 裴聽頌瞥過眼,“沒說什么?!彼读艘幌伦约旱拿骂I口,“我要換件衣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