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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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感覺形容不出,明明在世俗的審美里這個人的外表幾乎可以用脆弱柔軟來囊括??伤麉s覺得方覺夏像是一根刺。 一根固執的絕不軟化的刺。 這是已經是第二次了,面前這個人深陷潛規則的泥沼。如果說第一次勉強可以算作是傳聞,這一次就是裴聽頌真實看到的未果交易。 這些人圖什么?漂亮?年輕? 說真的他不了解。 裴聽頌沒有戀愛過,并非是他年紀小對于感情一片空白,是他提不起興趣談戀愛。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心會被一些粘膩又瑣碎的想法所牽絆,他就覺得浪費。感情這種東西,好的時候可以送人上天堂,壞的時候還不如下地獄。 可他們應該不想和方覺夏戀愛吧。這些中年男人都拖家帶口的,只是嘗嘗新鮮罷了。 那rou·體欲求就更荒謬了,他很難想象對一個男人的身體產生想法是什么感覺。盡管他從小在國外長大,身邊什么樣的朋友都有,也相當支持少數群體??伤皇莋ay,理解不了這種癮。 一下子觸到兩個盲區。偏偏裴聽頌的思維方式和別人不同,他無法忍受模糊不清的表象,他必須思考。 他試圖從方覺夏身上找答案。 “我去,方覺夏瘋了。這都連著練了多久了?累死爹了,以后再也不和練習狂魔一起練舞了?!甭愤h也回來,叉著腰喘氣。江淼笑著完成了最后一個仰臥起坐,“啊,肚子好酸……” “走,吃飯去,我好餓~”凌一拽著江淼,“隊長,我要吃飯!” “也到點了?!苯悼匆谎凼直?,遠遠叫了聲覺夏。鏡子前的方覺夏這才停下來,喘著氣說,“我一會兒去?!?/br> “好吧?!贝蠹叶记宄膫€性,這家伙是全公司練習強度最大的一個,誰都攔不住。凌一拽了下裴聽頌,“走小裴,今天哥帶你下鄉吃一回公司食堂,刷我的卡!” 誰知裴聽頌竟然一反常態道,“一哥,你們先去吧,我練練?!?/br> 幾個人愣在原地。 不是,這個完全日常把愛豆事業當成玩票的家伙轉性了? 江淼會看眼色,笑了笑,“那我們先走了,別練太久耽誤吃飯?!?/br> 等到他們都走到食堂了凌一都還在cao心,“他倆不會打起來吧?!?/br> “這一架等了太久太久?!辟R子炎一副開天眼的菩薩表情,和他的斷眉格格不入。路遠趁機夾走他盤子里的牛腩塞嘴里,“你們還別說,我好像被網上那些小姑娘給洗腦了,現在看他倆就覺得老配了?!?/br> 凌一用筷子夾著一根切得格外粗的土豆絲,像個正在吸煙的大佬,“小方,還有這個小裴啊,一天天的,搞得跟下一秒就能打起來一樣。你說這些小姑娘家家的,看到真相之后還會萌他倆cp嗎?” “會?!辟R子炎淡定地用筷子拍開路遠第二次伸過來的罪惡之手。 “為什么?”凌一眨眨眼。 “吃飯吧?!苯档哪樕下冻隹雌撇徽f破的笑,“打不起來的?!?/br> 練習室只剩下兩個人,方覺夏停止了練舞,兩年來的習慣已經讓他自然而然在面對裴聽頌的時候主動避讓,避免惹是生非。他將汗濕的頭發弄到后面,露出光潔的前額,準備離開。 看到對方眼角天生的一抹紅,裴聽頌忽然間想起他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作為空降練習生的他被程羌領著來見自己未來的隊友,也是這個練習室,也是冬天,一開門的時候幾個男生正練著出道曲的舞。聽見動靜大家都回了頭,只有一個戴著黑色棒球帽的家伙仍對著鏡子練習,直到程羌開口。 他停下來,無聲喘著氣,轉身,和此時此刻很像。汗珠順著下頜線條淌下來,好像屋檐冰棱上融落的一滴水。 最后一個自我介紹的理所當然也是他。 當時才二十歲的方覺夏摘了帽子,像剛才那樣將濕發撩到后面,露出完整的面容。白皙皮相上一處細長的淡紅色胎記,在裴聽頌的腦海里抽象化。 櫻吹雪。這是他搜尋到最貼切的意象。 “你好,我叫方覺夏?!?/br>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明明是屬于夏天的名字,偏偏渾身凜冬的冷意。 他點頭,回了個笑,“裴聽頌?!?/br> 那時就自來熟的凌一好奇發問,“好特別的名字!怎么起的?” “我除夕生的。生盆火烈轟鳴竹,守歲筵開聽頌椒。我外公取了這首詩里的兩個字給我起的名字?!?/br> “哇,真的好聽,可你看起來不像冬天生的小孩欸?!?/br> 是嗎。 被記憶模糊開的視線一點點回到現實軌跡,裴聽頌凝視著鏡子里的方覺夏。 綿延的視線落到他挽了一半的衛衣袖口,露出的那一節手臂白而精瘦。手臂上的血管筋脈隱隱動著。汗濕后的寬松衣褲不自覺貼上軀體,隨著動作一翕一合。沿著線條向下,踝骨和腳后跟兩側的凹陷被收口的褲腿握住,剮蹭著雪白的皮膚。 不知怎的,裴聽頌想起自己握住他手腕時的觸覺。 “你在看什么?”方覺夏從鏡子里察覺到他的眼神,轉身,冷冷望向他。 松開下意識握起來的手,裴聽頌懶懶勾起一笑,直視他面孔。 “看你究竟哪里好看?!?/br>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人的姓名出處: 裴聽頌:生盆火烈轟鳴竹,守歲筵開聽頌椒?!冻埂罚ㄋ?nbsp;戴復古) 方覺夏: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断睬纭罚ㄋ?nbsp;范成大) 其實這兩首詩還蠻符合他們各自的性格的。 【看不慣方覺夏一開場的性格,請直接棄文,不要在評論區罵他包子,什么不如自己洗干凈送上去罵得那么難聽。方覺夏絕對不是包子性格,他是一個非常堅強理智和勇敢的人,請不要用你看了三章的想法去惡意揣度他。 攻這個時候跟受關系就很差,沒必要罵他不尊重人,文案寫很清楚了他們開局就很壞,受也不搭理他。大家生活中和關系很差的人在一起可能也不會親親熱熱。不喜歡這種開局可以棄文 再最后解釋一遍很多人問的問題“為什么不錄音?”你們真的以為一個小愛豆錄了音就可以改變被資本和背景戶欺壓的事實?真的可以反抗?錄了音發出去之后呢,后果誰來承擔,他和他全團的隊友嗎?本來就沒有后臺沒有資源,再一起被衛視和資本冷藏? 這篇文開局就是糊團糊愛豆,一步一步往上爬,不喜歡這一類的真的可以棄掉,不要勉強自己?!?/br> 不虐不虐不虐,本文不虐 第4章 事故現場 畢竟也是一起工作了兩年的人,方覺夏早就習慣了裴聽頌的戲謔,他面上毫無波瀾,撿起地上的外套籠在身上準備離開練習室。 可裴聽頌還沒習慣他的無視,拉住他的胳膊,“哎,你就是這么對待恩人的?” 方覺夏頓住腳步瞥他,語氣沒溫度,“我也不想,可你調戲我的樣子好像沒把自己當恩人?!彼堕_裴聽頌的手,外套落在地上。 “那是什么?” 方覺夏眼神漠然,“恩客?!?/br> 說完他準備離開,可裴聽頌卻沒打算這么簡單就放過他,這次他沒再拉拽,直接一步邁開,直直擋在方覺夏面前。他差一點就撞上去。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提醒了我?!?/br> 裴聽頌低垂著眼睛,嘴角弧度透著一絲邪氣。 “我也不能白白幫你啊?!?/br> 方覺夏不動聲色抬眸,直視這個從沒停止給自己使絆子的隊友。 “身為恩客總得從你身上討點什么?”裴聽頌笑了一下,“不是嗎?” 他原本以為自己對這種戲謔已經失去了反應,但發起人變成裴聽頌,方覺夏的情緒竟開始超出冷靜的范疇。 “我沒時間陪你玩這種無聊的游戲?!彼查_步子準備走,誰知裴聽頌再次氣定神閑地堵住他。 “放心,我不饞你身子?!迸崧犿炆舷麓蛄恳幌?,臉上的輕瀆不加掩飾,“不過既然要營業,總有一方要配合另一方吧。你看看你這表情……”他彎下腰,將掉在地上的外套撿起來搭在方覺夏的肩上,“也太假了點?!?/br> 方覺夏盯著他,不說話。他一貫都是這樣,那雙眼睛又冷又直接,好像從不畏懼,也不在乎。 這讓裴聽頌想到了冬天。 他喜歡冬天的氣味,冷冷的,混合枯朽草木最后的一點清香。盡管所居住的atherton幾乎不下雪,但他也喜歡冬天。 裴聽頌從小就有一個奇怪的癖好。 冬日花園里的懸鈴木被園丁裁剪下半枯萎的枝葉,沒了夏時的生機。這是他一年中最快樂的時候,他會蹲在地上悉心挑選出最筆直的樹枝,然后握住兩端,將它們一一折成兩半。 這些殘枝漂亮筆挺,缺乏彈性,長著一副不會屈服的模樣。掰動的瞬間,你能感覺到在這堅硬之下隱隱發力的固執反抗。但沒用,它們最終仍會斷裂,發出清脆的絕響。破碎的斷面展示著最后的新鮮的生命力,植物清香和腐朽枯枝混合的復雜氣息彌散出來,很迷人。 折斷的那一刻會給他帶來莫大的心理滿足。 就在此刻,這種熟悉的滿足感在靠近。 他好像又找到了一枚心儀的枯枝。 “別弄得這么水火不容。我對你真沒那方面的興趣。不過既然都答應營業了,總得做出點營業的樣子。如果你不知道應該怎么做……”裴聽頌的笑看起來很純良。 他伸出手,把方覺夏搭在額前的濕發撥開,聲線很低,“乖乖聽我的話就好,覺夏哥哥?!?/br> 這還是頭一次,方覺夏聽見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家伙親口叫一句哥哥。 兩年的時間里他們的生活看似有交集,但其實根本是存在于兩個不同坐標的直線,沒有絲毫重疊。方覺夏的情緒總是很平緩,好像無論遇到任何棘手的人,他都可以淡然處之。因為人總是遵循基本規律行動的動物,都是自然法則的投影。 但裴聽頌是個例外。 他是個易燃易爆的不確定因子。 方覺夏保持著慣性沉默,雙眼仍坦蕩筆直地望著裴聽頌。過了幾秒,他伸手替裴聽頌整理好不小心翻折起來的襯衣領口,像個稱職的哥哥那樣。這張漂亮的嘴最后也沒有吐露任何只字片語,只扯了下嘴角,離開了。 之后的幾天他們都在企劃會議和練習室度過,新專的概念打磨到現在還是有些模糊。直到程羌在會議中途開了個玩笑。 “真費勁。實在不行讓江淼彈個古箏,子炎打碟,完了一一嗷一嗓子,覺夏路遠跳舞小裴來段rap得了?!?/br> 本來是句玩笑話,大家都笑得正歡。沒成想還真被桌上的兩人聽了進去。 “等一下?!?“我有個想法?!?/br> 方覺夏和裴聽頌異口同聲,會議室瞬間安靜,大家都被這種破天荒的默契感驚得閉了嘴,氣氛一時陷入尷尬境地。 就在大家都等著他們倆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兩個人又像較勁似的都不開口了。 程羌拿指節敲了敲桌面,“你倆真逗。行吧,老四先說?!?/br> “憑什么?” 知道裴聽頌一定會不滿,程羌順勢道,“那你先說?!?/br> “……我說就我說?!迸崧犿炃辶饲迳ぷ?,手里的筆轉了好幾輪,“新專讓我們自己參與制作?!?/br> 與其說是想法,他的語氣和表達方式不如說是宣告結果。 程羌擼了袖子,“喂,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