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
鋼筆外殼金屬冰涼的觸感十分清晰的傳遞到唯安的皮膚上。 她的手一抖。 她的確覺得這支鋼筆很眼熟,可鋼筆的款式大同小異,覺得眼熟也不算什么稀奇。 可突然被沈雋這么一問,她的額角突突直跳,想起了一些她早就忘了的事情。 她屏住呼吸迅速拉開筆帽,然后她在筆帽的內側,清晰的看到—— to:唯安 她考上自己喜歡的大學的那一年,父親專門給她定了一支高定的鋼筆,鋼筆的筆帽上還鑲嵌了一圈細碎的粉鉆,而內側寫了贈與唯安的字樣。 鋼筆太昂貴奢侈,大學的時候她不想被同學看出來,所以只有在家的時候才會用,后來出來工作,就把鋼筆當做是一種激勵自己的信仰,時常都帶在身邊。 而她丟失鋼筆的那一次,正是六年前在酒店和陌生男人發生關系的那幾天,但具體是哪一天,她并不清楚。 所以… 所以那天晚上的那個陌生的男人,真的是沈雋! 突然,安靜的房間里傳來一道響亮的把掌聲。 唯安扇了沈雋一巴掌! 第325章 究竟是怎樣的一夜 究竟是怎樣的一夜 北安城春寒料峭的夜晚,一道黑色的人影從景泉大酒店的露臺上一躍而下,在夜空中劃出一道暗黑的弧線,頓時就消失不見了。 沈雋的左臂被人射中一針,起初他以為是麻醉劑之類的東西,可等他從窗臺上跳下來之后,身體莫名的出現了一股燥熱。 一股他壓制不住的燥熱! 來不及他多想,他敏銳的聽見有雜亂的腳步聲往這邊而來,而且來的人還不止兩個。 走廊兩邊是酒店的客房,兩邊各有七間,此時此刻,那些門都是緊閉著的,唯獨中間左邊的一間房間的門是虛掩著,開著一條縫隙。 不知道是主人忘記了關還是在等什么人。 總之,在那些腳步聲就快要靠近之前,沈雋已經閃身進去了那個房間。 他迅速反手將門關上,上了鎖之后,背靠著門,房間里的光線很暗,不遠處有燈塔的光透進窗戶,掠過男人清絕瀲滟的俊臉。 迅速環顧四周,房間的最里面擺了一張大床,而大床那邊似乎躺了一個人,隔了些距離看不出來是男人還是女人,空氣里還飄著一陣濃烈的酒氣以及一股淡淡的融入在其中的香甜。 不過他并不在意這些,而是時刻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直至門外的腳步聲消失,他才抬起手腕,他的手腕上戴著一支形狀像手表一樣的通訊器。 修長的手指在表盤的邊緣輕輕一摁,黑漆漆的表盤頓時亮起一束幽藍的光芒。 男人清絕的面容仿佛被這幽藍的光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寒意。 那束光只是亮了一瞬,又驟然暗了下去,表盤一片漆黑,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體內的那股不知名的燥熱愈發的瘋狂,尤其是小腹的位置,仿佛有一把烈火在燃燒,要將他燒得粉身碎骨。 到了這一刻,沈雋才明白那不是什么麻醉劑。 浴室里水流嘩嘩,沈雋掬起一捧冷水潑在臉上,可這點冷水卻如杯水車薪,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反倒更加刺激了藥性,他抬眸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雙眼一片猩紅。 可是他的人馬估計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而他現在也不能貿然出去,他倒是可以全身而退,只是那批東西,他可不能隨便拱手相讓了。 他看了一眼墻上的花灑,準備將花灑拿下來暫時壓制藥性。 卻忽然之間,浴室的門口傳來一道女人的嚶嚀聲。 沈雋的眸色暗了暗,房間里的主人醒了。 一股危險的氣息從男人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可是等他轉身那一刻,那個女人卻忽然撲了過來,藥性降低了沈雋的靈活度,他突然被女人一抱住,腳下踉蹌了一步,直接被推到了墻上。 他低頭看著懷里的女人,頭發凌亂,臉頰紅的一塌糊涂,而身上的衣服也都扯得七零八落,不該露的地方露出了大半,那裸露在外的肌膚都呈現出不尋常的緋紅。 大量的酒氣撲鼻而來,沈雋的下頜崩了起來。 是個醉酒的女人,她低著頭只能看見半張臉,但看著年紀并不大,大概才二十出頭的樣子。 沈雋穩住腳步后,想要將女人扯開。 她身上的那股香甜的氣息令他體內的氣息亂竄,他咬著牙將身上軟得一塌糊涂的女人扯開。 可那女人一邊喊著好熱,一邊又再次抱住他,她搖搖晃晃的手不小心拍到了花灑的開關,冰涼的水頓時從頭頂淋了下來。 這點冰水對沈雋來說不算什么,可懷里的女人卻哭喊了一聲好冷,又往他懷里鉆。 沈雋垂在身側沒有去碰女人的手倏然握成了拳頭,手背的青筋繃起可怖的弧度,他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女人甩開,可那女人就像八抓魚一樣,緊緊的黏在他的身上。 掙扎間,沈雋低頭看到女人左胸口的一道疤時,眼神怔了怔。 忽然心中最深處的柔軟的一個角落被撩撥了一下,整顆心都顫了一顫。 很久遠的記憶從腦海深處跳了出來。 如果… 如果她順利動了手術長大了,是不是也該這么大了? 沈雋出神的瞬間,那個女人已經將手伸進他的胸膛,她一會兒喊熱一會兒喊冷,哼哼唧唧的往他懷里鉆。 他的眼睛紅得仿佛能滴出血,咬牙切齒的抓住女人亂來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不知為何笑了一下,雙眸緊閉的靠著他,漂亮的像妖精的一張臉不滿的皺了起來,“唔,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啊,我是唯安吶,我是唯安…” 唯安… 唯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名字,還有她胸口上的那道一看就是術后縫合的疤痕,令沈雋扯斷了最后的防線。 在女人火熱的唇湊向他的胸膛時,他身體內的那把火將他的理智全都燒毀了。 他的人馬到了深夜才來。 當他手腕上那支類似于腕表的追蹤器亮起一抹幽藍色的光柱時,他才離開,昏暗的光線中,他摸到了女人掉落在床上的一支鋼筆。 他將鋼筆藏于身上,轉身看了一眼昏睡過去的女人。 黑暗里有人從窗臺上跳了進來,雙腳落地的一瞬間,沈雋反應迅速的扯過滑落了一大半的被子蓋在了女人的背上。 進來的男人穿著黑衣黑褲,耳朵上還帶著無線耳麥,他站在房間的中間,不敢輕易靠近,恭敬的說:“我們的人已經到了,可以收網了?!?/br> 沈雋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走?!?/br> 只是在離開之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昏暗的光線里趴在床上昏睡的女人,手摸了摸胸口衣服內袋里面的那支鋼筆。 唯安,是嗎? 第326章 沈家的氣氛很詭異 沈家的氣氛很詭異 自從二樓傳來一道震天響的關門聲后,沈家別墅里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中。 餐廳里,沈一和萊瑞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但他們都知道昨晚沈雋是在唯安的房間里睡的,一大早什么動靜都沒有,兩人還覺得他們夫妻的關系有所進展。 可突然來這么一下是什么意思? 答案立馬就知曉了,因為很快他們就看到沈雋從樓上下來。 兩人在看見他時,皆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約而同的低下頭。 小乖咬了一口面包,咦了一聲,指了指沈雋的左臉,含糊不清的問:“沈爸爸,你的臉臉腫么了?腫么紅了呀?好像有手指印誒!” 沈雋皮膚白皙,唯安那一巴掌用盡了全力,紅色的巴掌印尤其的明顯。 沈雋坐在位置上,照常拿起報紙抖了一下,聞言抬眸看了小乖一眼,眼眸半瞇了起來。 沈一臉色一變,連忙過去捂住小乖的嘴,小乖唔唔唔的掙扎著,雙腿凌空的蹬了幾下,沈一就直接抱著她匆匆離開了餐廳。 熊孩子,這還能是怎么回事? 一看就是被太太打的??! 可沈一不敢說,萊瑞也不敢說,兩個人連看沈雋一眼都不敢。 更不敢看他的左臉了。 沈一去而復返,回來拿桌上小乖還沒吃完的早餐之后,一溜煙的跑了,留下萊瑞一個人,如臨大敵。 沈雋忽然放下報紙,指了指自己的左臉,問道:“很明顯嗎?” 偌大的餐廳里,蘭姐不在,沈一不在,小乖不在,只剩下沈雋和萊瑞。 沈雋突然這兒一問,把萊瑞給嚇了一大跳,他不敢抬頭看沈雋的臉,違心的說:“還好?!?/br> “看仔細了嗎?” 萊瑞的額頭直冒汗,抬眸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說:“有那么一點明顯?!?/br> 說完后,萊瑞的心跳都停了一瞬。 沈雋沒說話,又再次拿起報紙,一手拿著報紙,一手拿著咖啡,他忽然一皺眉,“今天的咖啡很苦?!?/br> 要是沈一在這,一定會忍不住腹誹:沈先生,不是咖啡苦,是您的心里苦。 但萊瑞不是沈一,若是在平時,他只會心里笑笑不說話,也不會腹誹。 但剛剛被點名之后,他實在看不透沈雋現在的心情,連忙轉身去拿方糖,可將方糖拿回來之后,他猛然覺醒,沈雋喝咖啡從不放糖。 幸好蘭姐突然出現,萊瑞才不尷不尬的將方糖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