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傅瀝行為什么要吻她? 傅瀝行居然吻她了! 腦海被這兩個問題滿滿占據著,一時之間她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等到了樓下餐廳,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就連姜璐沒有出現在餐桌前,她都沒有察覺到。 原來姜璐從傅瀝行的房間出來之后就離開了。 直到管家將牛奶遞給她,她才恍然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朝著對面用左手拿叉子的男人看了一眼。 心臟怦怦直跳! 視線下移,落在他的薄唇上。 那兩瓣唇沒什么血色有點涼,但很柔軟,在這之前她強吻過他兩次,但都沒有這一次的感覺來的強烈。 白蘇面上一熱,不知不覺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瓣,好像剛才那觸感還停留在上面似的,她越想臉頰就越熱,可對面的男人不動聲色,又令她產生了一種她又做春夢的錯覺。 就在這時,大廳那邊傳來的腳步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很快易山走了進來,“傅先生…” 他頓了一下,朝白蘇看了一眼,白蘇的心跳咯噔一下,是不是有爸爸和白敬然的消息了? 傅瀝行看了她一眼,又朝不遠處的易山抬了一下眼皮,“說吧?!?/br> “已經找到白敬然的蹤跡了,但他警覺性很高,又被他給逃走了,但我們找到了白先生?!?/br> 桌上一陣乒乓響,白蘇不小心打翻了牛奶杯,她站起來,神色驚慌,“我爸是不是出事了?” 易山頓了頓,在斟酌用詞,“我們發現白先生的時候,他已經昏迷過去了,醫生初步檢查是虛脫,不過到現在還沒醒?!?/br> 白蘇的眼圈倏然一紅,急著要去見父親。 卻是傅瀝行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指了指桌上的早餐,“吃了東西再去,還有,換一身衣服?!?/br> “可是我爸爸還在醫院?!卑滋K的眼淚忍不住。 傅瀝行的眉頭皺了皺,“你是醫生嗎?還是說你有辦法去了就能讓他醒來?沒有的話,就乖乖聽話?!?/br> 白蘇沒辦法,被傅瀝行拉著坐在他身邊,將他遞過來的東西全吃了,吃了東西之后,錦瑟送了一套衣服過來給她換上。 昨晚要不是傅瀝行及時出現制止,錦瑟的那一巴掌毫無疑問的會打在白蘇的臉上,再次見面,白蘇倒沒什么,也許她一心只擔心父親的身體,所以也沒太在意。 錦瑟等她換好衣服出來,主動過去攙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擔心一點?!?/br> 白蘇到了醫院,果然白父還在昏迷當中,到了傍晚才漸漸轉醒過來,看見白蘇守在病床邊,他愧疚得直掉眼淚,“是爸爸連累了你啊?!?/br> 關于白敬然父親和自己父親之間的事情,在來的路上錦瑟已經大致給她講過了。 的確是自己的父親對不起白敬然在先。 那些陳年舊事,都已經說不清了。 但上一輩的事情,她沒有什么立場去苛責自己的父親,她直搖頭,“你別說這些,趕快好起來?!?/br> 晚上白蘇不被允許留下來陪夜,病房外守著五六個人,都是傅家安排的,白蘇很放心。 錦瑟將她帶回傅家,白家暫時是不要回去了,一來,白家的警戒比不了傅家,以免白敬然忽然出現對白敬然不利,二來,醫院離傅家近一些。 回到傅家的半路上下了一場雨,雨勢不大,雨刮器在眼前劃動,白蘇聽錦瑟在和她說話:“昨晚是我不對,不該拿你出氣?!?/br> 白蘇愣了一下,才恍然明白錦瑟說的是什么,“我沒放心上,我哥…” 她頓了一下,“他是因為我才會對傅瀝行開槍的,如果不是我,傅瀝行也不會遭此劫難,傅家肯讓我進去暫避,已經很好了?!?/br> 錦瑟原本想說不論如何,傅瀝行都不會不管她的,只是她回去之后傅瀝行忽然昏迷進了醫院,后來就在家里靜養了,并不知道她的情況。 但有些話到嘴邊,錦瑟還是咽了下去,不該她說的,她決定還是保持緘默吧。 不過她最后還是說了一句:“傅少不會不管你的?!?/br> 白蘇想到昨晚在護城河的橋頭,要不是易山帶著人馬及時趕到,那如今她和父親要面臨的是什么,誰也不知道,也許她真的從了白敬然,從此就真的離傅瀝行越來越遠。 想到這里,白蘇就覺得心像被人摘了一樣,又空又疼。 回到傅家,傅瀝行還沒睡,他受了傷還得cao心公司事務。 白蘇進去的時候,他倚靠在床頭,床頭的燈光暖暖的照在他身上,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色邊的眼鏡,斯文中帶一種禁欲的不與世俗的出塵感,與他平時的樣子不太一樣。 她不禁看得有些出神,她進門的腳步聲男人是聽見了,只是也不急著抬眼看她,將手上的文件簽完之后,筆帽蓋上,摘掉眼鏡才緩緩朝她看過去。 “回來了?!?/br> 略顯清泠的三個字問得白蘇心尖一顫。 四下很安靜,只有砸在窗戶上的淅淅瀝瀝的雨聲,白蘇站在屏風旁邊,心猿意馬,看著面前的床,面前的男人,腦海里不經然交織出一幅她被傅瀝行按在懷里親吻的畫面。 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有些游移不定,她張了張口,想問他早上為什么吻她,可到嘴邊,她竟問不出口,改問他:“如果你找到我哥…你會怎么處置他?” 傅瀝行的那雙眼睛透著冷淡的光澤,又好像披上一層驚人的暗色,他緩緩開口,“殺了他?!?/br> 第209章 蘇蘇,你會舍不得我嗎? 蘇蘇,你會舍不得我嗎? 白蘇小的時候說話遲,牙牙學語的時候還不會叫爸爸,就已經搖搖擺擺的湊到白敬然面前,叫他一聲“葛格!” 葛格,葛格… 別墅內外總會聽見她到處在找哥哥。 當時少年模樣的白敬然眉眼清雋,溫柔的蹲下身子替她系鞋帶,拉好裙擺,揉著她細軟的頭發微笑著說:“蘇蘇,乖?!?/br> 那時候春風和煦,記憶里,還是他溫柔的眉眼。 第一次去游樂場,第一次游泳,第一次滑雪,第一次跳舞… 許多的第一次都有白敬然的陪伴。 過往的一幕幕交織成的畫面,他像守護神一樣,陪著她,伴著她,給她極致的呵護。 明明只是十幾歲的少年,為了她學廚藝,他第一次下廚的時候手背被熱油燙了一個包,那時候是夏天,傷口恢復的慢,來來回回好長一段時間,到現在他手背上都留著一個疤。 原來他愛她,毫無保留的愛著她。 當聽見傅瀝行說要殺了他的時候,白蘇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一顆心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要掉下去。 縱然他偏執成狂,差點釀成大錯,可他畢竟是哥哥。 是陪伴著她長大的,無微不至的哥哥啊。 從傅瀝行的房間離開之后,她睡得不安穩,真的夢見傅瀝行一槍殺死了她的哥哥,她哭喊著,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管家端牛奶過來,看了白蘇一眼,“白小姐昨晚沒睡好?” 白蘇是什么情況,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昨晚傅瀝行并沒有休息好,早上他上樓的時候,還看見傅瀝行從白蘇房間出來,好像一夜未睡的樣子。 她嗯了一聲含糊過去,卻是傅瀝行手中的茶匙掉進杯子里,叮的一聲,驚得她抬眼看他。 傅瀝行已經站起來了,他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轉身朝樓上走,卻是白蘇忽然攔住他,雙手橫在他面前。 他低頭看著只到他下巴的女孩,尾音上揚的嗯了一聲。 “能不能放過我哥哥,不要殺他?!?/br>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經然想起昨晚的那個夢,害怕的渾身都在發抖,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大半。 可傅瀝行一向言出必行,他說過的話,又有哪件事不算數的,朝令夕改不是他這種人的作風。 錦瑟看了看傅瀝行的臉色,雖然與平常無異,但在傅瀝行身邊久了的人都知道,男人手指微蜷的動作就是他不耐煩的時候。 她連忙過去扯了扯白蘇,壓低聲音提醒她,“白蘇,不要得寸進尺了,白敬然的那一槍是因為打偏了,否則,真會要了傅少的命,放了他,那就是放虎歸山?!?/br> 白蘇再抬眼看過去的時候,傅瀝行已經上樓了。 她的心尖一顫,想到白敬然會喪命,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忙將錦瑟的手推開,追了上去。 傅瀝行進房間,她也連忙跟了進去,卻是走到屏風位置的時候,傅瀝行忽然停了下來。 他回身看著她,也許是日光透過窗欞照進來的緣故,他深暗的眸中仿佛在涌動著眸中情緒,是平日里不動聲色的他少有的情緒。 白蘇一時怔然,還不等她開口,傅瀝行低沉道:“出去,” “你不要殺他,驅逐出境讓他再也沒辦法回國也行,只要你不殺他…” 白蘇情緒極其不穩定,一會兒管家進來,將她拉了出去,關在門外頭。 醫生正在給傅瀝行的傷口換藥,男人的臉色不太好,他還擔心是不是傷口太疼,刻意放輕了力道。 “少爺,白小姐去醫院了?!惫芗艺f道。 聞言傅瀝行偏頭朝窗戶看了一眼,透過層層疊得的樹葉,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出大門。 他嗯了一聲,“白敬然的下落追查的怎么樣了?!?/br> 易山回答道:“他藏得太緊了,還是沒找到,我擔心他會不會用了什么法子出國去了?!?/br> 就算出境口都有人盯著,可白敬然既然都與黑幫有關,那想要用其他法子出國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直到大門外的那輛車看不見了,傅瀝行才收回視線,淡淡的否定了易山的猜測,“他不會?!?/br> 就算真的要逃出國,在臨別之前,他肯定還想再見一個人。 “暗地里派人跟著蘇蘇?!?/br> ****** 白蘇到醫院陪父親,白父已經比昨天精神了很多,但是因為被白敬然喂了藥,身體還是乏力。 白蘇等他睡著了,才起身朝外面走,卻是護士忽然叫住了她,“白小姐,有電話找你?!?/br> 她一愣,怎么會有人打電話到護士站。 突然,好似電流竄過她的腦海,是他嗎! 她身子狠狠一顫,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人,她才跟著護士過去,捂著電話聽筒,扭頭對護士說:“你們能不能先避一避?” 本來護士站就兩個護士,其中一個還要去查房,另一個點了點頭,就走了,在不遠處站著,聽不見她在講什么。 她剛將聽筒貼近耳朵,就聽見那一邊傳來熟悉的溫柔的聲音:“蘇蘇?!?/br> 白蘇心尖一顫,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心荒荒涼涼的,說不清楚是什么心情,只是覺得嗓子發硬,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