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眼底的疲憊卻是掩藏不住的。 傅瀝行知道她為什么追出來,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將她攔腰抱起,送回到床上。 白蘇攥著他的衣袖,傅瀝行不動聲色的將她的手拂開,眼神往上,看著她的眼睛,說:“有健康的身體,就不要糟蹋了?!?/br>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很平靜,并沒有表現出什么遺憾。 白蘇的心卻像被針扎疼了一下。 因為,傅瀝行沒有一副好身體。 他應該是遺憾的吧。 傅瀝行轉身離開了,這一次,白蘇沒再追出去。 門關上。 樓下,管家已經泡好茶了,見到人下來,連忙迎上去,“傅先生,留下來喝杯茶吧?!?/br> 傅瀝行原本要拒絕的,可隨即目光被幾步之外的柜子上擺放的物件吸引了過去。 他駐足停留了數秒,方對管家說:“好?!?/br> 說完后,他沒有坐下,而是拿起茶杯,走到柜子面前。 管家見他看著柜子上的東西,似乎有什么興趣,便解釋道:“這是小姐做的七彩沙,這是殘次品,她本來想扔了的,但我看她做的很辛苦,又花費那么長時間扔了實在可惜,就收起來,放進這個玻璃瓶子里?!?/br> 管家說著,還頗有幾分不理解:“你看這顏色不也好好的,一點都沒掉嗎?她還偏說做失敗了,時間長了會掉色,又連日連夜重做了一次?!?/br> 傅瀝行眸色淡漠,安靜的聽著管家說起關于這些彩色沙的事情。 “做這個沙子有什么用?”他淡淡的開口,語氣很平常。 “說是要送給心上人的,一點都不能馬虎,我們小姐啊,從小就沒什么耐心,唯獨這件事上心,后來還跟著外面的師傅,做了個沙漏,手戳破了一個大口子,流了好多血,她是個怕疼的,回來竟也一聲不吭,最后還真的做出一個特別精致漂亮的沙漏,也不知道到底送給哪個小子…” 管家一時口快,才后知后覺,那個沙漏,莫不是小姐送給傅瀝行的? 天吶,好像還真的是送給傅瀝行的… 訕笑兩聲,管家面不改色:“我今天的話有點多了,傅先生莫怪?!?/br> 傅瀝行轉身,將杯子遞給他,“無妨?!?/br> 管家送傅瀝行出門。 傅瀝行走了之后,白蘇睜著眼睛看窗簾上的鏤空小花,過了好一會兒,隱隱約約聽見汽車引擎聲遠去。 他走了。 她側著身子,拉開床頭柜的抽屜,手在抽屜里胡亂抓了抓,抓到一條鏈子,鏈子很細很精致,掛著的兩顆吊墜,竟是一對鉆石袖扣。 袖扣落在手心里,鉆石耀眼。 下一秒,她便將鏈子戴在脖子上。 很在意嗎? 那她就偏不還給他! ****** 三天后,白蘇按了傅家的門鈴。 響了一會兒之后,管家出來開門。 門外,白蘇穿著一條紅色的吊帶裙,肩帶上有兩個俏皮的蝴蝶結,裙擺剛好遮蓋到膝蓋的位置,腳下黑色的綁帶涼鞋,帶子交叉的綁在小腿上,露出來的腳趾頭瑩潤透白。 每次看到白蘇都是賞心悅目的。 “白小姐,這么早啊?!?/br> “福叔,早??!”白蘇微笑著就要進去。 可還沒等她前腳跨進去,管家就準備關門了。 “誒,別關呀!” 白蘇又是一擋,揚了揚手里精致漂亮的絲絨盒子。 “我來還東西的?!?/br> 管家遲疑了一下,猜測:“袖扣?” 看來真的是很珍貴的東西了,連管家都這么關心。 白蘇嗯哼一聲,管家這才將她放進去。 跟在她后面穿過庭院,倒像白蘇是這里的主人家一樣。 他在身后嘮嘮叨叨:“白小姐,那對袖扣少爺很珍惜的,你能還回來就太好了,以后別再胡鬧了,少爺要真的發起火來,我看你怎么收拾?!?/br> 白蘇聽得直皺眉,“我這不是還回來了嗎,好啦,您別再說了,傅瀝行在房間還是書房?” “少爺在花房?!惫芗艺f道。 白蘇熟門熟路的往右邊一拐,朝著花房的方向走過去。 今天周末,傅瀝行作息時間很規律,到時間就會起床,這一大早,就提著水壺。 白蘇是第一次進花房,以前只知道這里有花房,并沒有靠近過,所以也不層見過花房里是怎樣的一幅景象。 走了幾步,便看見花房。 門是打開的,里面光線不如外面明亮,像黃昏時分,好像刻意營造出來的氣氛。 她腳步輕快的走過去,紅色的裙擺拂過路邊的波斯菊,蕩起一陣陣漣漪。 走到門邊,她忽然停下腳步,放眼望去,眼神驚艷。 占地近一百平米的花房居然全都種滿了紅玫瑰! 第191章 別再陰魂不散的纏著我 別再陰魂不散的纏著我 白蘇在門外發出的驚呼聲,引起了傅瀝行的注意。 他拿著水壺給玫瑰花澆水,動作一頓,回頭就看見站在晨光下,穿著紅裙的,猶如玫瑰花一般嬌艷的女孩。 “很早?!?/br> 破天荒的,男人看她的眼神仿佛被花房內柔軟的燈光暈染了。 白蘇怔怔的看著他,握著絲絨盒子的手指緊緊攥了起來,盒子的邊角硌著手心,真實的觸感。 是真的,傅瀝行竟也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人? 她站在門邊,乖巧的點了點頭。 看到這些玫瑰,她心里是歡喜的,嘴角勾了起來,“這里居然有這么多玫瑰花,你們家的園丁真厲害?!?/br> “這可不是園丁種的,是我們少爺親手栽種的,大約有十年了吧?!?/br> 管家福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白蘇回頭,吃驚的看著他,“是他種的?” 很難想象,他那樣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會親手栽種玫瑰花,這種在其他人看來浪漫又愜意的生活,和他的氣質一點都不符。 可又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和諧感。 這大概就是傅瀝行,不論什么事在他身上,好像都會變得很自然。 管家點點頭,接觸到傅瀝行的眼神之后,轉身就離開了。 白蘇回頭,朝傅瀝行走過去,越是往里走,越是覺得這些玫瑰花開得十分的好,而且每一朵花都足夠大,香味濃郁。 花房與外界有空氣流通,否則這么多的玫瑰同時開放,那香味也會過于濃郁,現在,就十分剛好。 傅瀝行放下水壺,他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襯衣,月白色并不是白色,而是接近月亮的顏色,帶著幽幽的藍,透著一絲絲的清冷,和傅瀝行很相配。 兩人四目相對。 他的臉色看上去比前幾天出現在白家的那會兒好了一些,不過還是看得出來,他并沒有很舒服。 他突然拿起手邊專門修剪玫瑰的剪刀,鋒利的刀刃亮了一下。 白蘇的臉色忽然白了白。 不經然想起自己十五歲的那一個冬夜,傅瀝行指揮她,握著匕首沖著歹徒的咽喉刺進去的那一幕。 但也只是一瞬間的失神,她很快就恢復自然。 傅瀝行看了她一眼,眉頭似蹙非蹙,轉身拿起剪刀修剪枯葉和殘花,將剪下來的丟進籃子里。 白蘇主動過去從他的手中接過籃子,跟著他,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 他不說話,白蘇也不主動開口,等他們走到最里面的時候,四面八方的玫瑰花好像砌起了一面面高墻,將他們兩人圍在中間。 如果不是氣氛和心情不太對,白蘇一定會迷醉在這該死的浪漫氛圍中。 “袖扣找到了?”他突然開口,把剪刀放下,并拿開她手里的籃子。 絲絨盒被她緊緊握著,她嗯了一聲,伸手將盒子遞給他。 傅瀝行接過,看似隨意的瞥了她一眼,打開盒子。 鉆石袖扣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啪!”一聲,盒子蓋上。 他的目光凝著她,帶著一點點探究的意味。 “怎么了?”她平靜的問他,“袖扣有什么問題嗎?” 傅瀝行的眼神未動分毫,聲線卻有些冷了下來,“你說呢?” 白蘇被他看得心里發毛了,朝后退了一步,腰肢正好卡在身后的一張專門放工具的架子上。 哐鐺一聲,架子原本和墻之間還有一條縫隙,直接給撞沒了。 白蘇的咽喉滾動了一下,睜著靈動的大眼看他,手不自覺的抬起來按在胸口的鏈子上,鏈子上的吊墜在衣服里面,外面看不出那里面是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