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白蘇是個愛漂亮的女孩子,不想被人看見,遂用手擋了擋。 坐在沙發上之后,她下意識的朝著房間里面的大床看過去,床鋪整潔,只掀開一個被角,應該是傅瀝行起床時掀開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褶皺。 白蘇記得自己闖入傅家那一次,當晚傅瀝行已經躺下了,他就連睡覺都是規規矩矩的,太過正經。 腦袋忽然靈光一閃。 傅瀝行生病了,床上又那么整齊,那就說明,他昨晚沒有和姜璐干柴烈火。 她的眼神太直接,心思又簡單,傅瀝行看了一眼,眉頭深深皺了一下,“想什么亂七八糟?” 白蘇心中雀躍,可又想到昨晚她親眼看到的那一幕,咬著下唇,呼吸沉了沉,搖頭。 傅瀝行不再管她,將藥片塞進嘴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喉結滾動,看得白蘇一陣口干舌燥,耳朵里嗡嗡作響。 吃完藥后,傅瀝行仰靠在沙發上,側臉的線條清俊,白蘇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心里蔓延開的細密的疼痛,令她恢復理智,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適可而止吧。 可還是做不到。 她掙扎了好一會兒,終于伸出手主動去抓傅瀝行的手,他的手一年到頭都是溫暖的,在夏天里,白蘇也不覺得難受,她覺得要死心的話就給自己一個痛快。 “傅瀝行,你和姜璐會復婚嗎?” 她現在又改口喚他傅瀝行了。 傅瀝行半闔著眼睛,湛湛的黑眸折射出來的光線帶著絲絲涼意,他沒有將白蘇的手甩開,也沒有將她抓牢,薄唇吐出兩個沒有溫度的字:“不會?!?/br> 白蘇原本已經做好死心的準備了,她想,如果傅瀝行有和姜璐復婚的打算,那她從此就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 喜歡就喜歡,大不了藏在心里好了。 反正過去兩年多的時間,她也照樣把心事藏起來了不是嗎? 現在,傅瀝行卻告訴她,他不會和姜璐復婚。 女孩靈動的雙眸閃動著細碎的瑩亮的光澤,那一層蒙在心上的灰暗頓時被層層疊起的突如其來的喜悅凈化了一半。 還有一半,卻始終蒙在她的心上,其實和之前并沒有什么差別,就好像昨晚,她看見傅瀝行和姜璐在接吻,不是道聽途說,是親眼所見。 他喜歡姜璐。 她的眼睛會說話,情緒變化太過清晰。 傅瀝行半闔著的眸漸漸睜開,此時白蘇卻低著眼睛,在看自己的膝蓋,也許只是在看手,反正是心不在焉,也并沒有注意到男人在看著她。 眼神平淡,卻在眸底滲出一層層驚人的暗色。 白蘇沒再問,這會兒她忽然想通了,心死不死,都沒有什么關系,傅瀝行這樣閱歷豐富的男人,根本就不會喜歡上她這樣的小丫頭片子。 錦瑟很快就送了東西進來,一應俱全,還是一套旗袍,錦瑟只有旗袍。 白蘇去衛生間換好之后,走出來,沙發那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錦瑟告訴她:“傅少已經走了?!?/br> 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心里空落落的。 錦瑟看在眼里,替她將頭發整理好,說:“回去吧,你哥在樓下等你?!?/br> 她點點頭,也離開房間,卻在臨走之前,發現傅瀝行遺留在茶幾上的一對袖扣,在燈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趁著錦瑟不注意,白蘇過去,一把將它們攥進手心里。 明明已經勸過自己適可而止了。 可是他是傅瀝行,她最喜歡的傅瀝行! 只要與他有關的,她都喜歡。 鉆石袖扣硌得慌,仿佛上面還留有傅瀝行的余溫,她的心也跳得奇快。 她這算是偷竊吧? 不管了,因為錦瑟已經看過來,再放回去就很沒面子。 白敬然坐在車里,降下車窗,抽了五支煙之后,白蘇才從上面下來。 上車之后,他傾身替她系好安全帶。 卻是系好之后,并沒有立即直起身子,而是單手撐在椅背上,將她完全籠罩在他的荷爾蒙里。 白蘇抬眼疑惑的看他,男人身上還有淡淡的煙草味,鉆進鼻腔里,她看著看著,忽然抬手摸了摸男人的下巴,取笑道:“哥,你的胡子長了?!?/br> 她碰上來的動作太自然了,白敬然不禁愣了一下。 一把握住她的手,在下巴上摩挲,他勾唇細笑道:“嗯,回家就理?!?/br> 他說話的時候靠得太近了,緩緩湊過來,距離太過接近,白蘇有些不解的皺起眉頭,臉撇開,啞著聲音說:“哥,干嘛呢?” 白敬然撐在椅背上的手握了起來,佯裝不在意的笑道:“沒什么,就是看你好像瘦了?;丶野?,我已經打過電話回去了,阿姨正在準備早餐?!?/br> 白蘇是真的沒有胃口,回家隨便吃了點,上樓回房間,倒頭就睡。 她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醒來之后大汗淋漓,居然發燒了。 白敬然拿著體溫計給她測量了體溫,39度7。 大概是昨晚淋了雨的緣故。 她反反復復睡著又醒來,哼哼唧唧的,小腹又痛,蜷著身子眼淚從閉著的眼角流出來,劃過鼻梁,掉進枕頭里,滲了進去。 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白敬然轉身要去拿藥,便聽見她囈語,含混著傅瀝行的名字。 “哥,我疼…” 白敬然咬著牙,陰沉著臉,可在她喊疼之后,他便心軟的走過去,將她抱在懷里,給她喂退燒藥。 她軟綿綿的靠著他的胸口,高燒不退,臉頰火燒了一樣的紅,貼著他,隔著襯衣都能感覺到她火熱的體溫。 “我聽twilight的老板說,你昨晚淋雨了?”白敬然咬著牙問她。 白蘇迷迷糊糊的,又發燒,小腹又痛,攥著他的衣服,嘴里喃喃的不知所云。 白敬然得不到她的回答,自然也能猜到什么。 本想將她挪開,卻在聽她喃喃的喊疼,他又心軟的將她抱在懷里,一會兒喂水,一會兒測量體溫,寬厚的手掌隔著衣服,揉著她的小腹。 折騰到下午三點半,燒才退了下去。 “還是有點燒?!卑拙慈凰λw溫計,說道,“想吃點什么?” 白蘇臉色蒼白的搖頭,說:“我吃不下?!?/br> 白敬然沒有再堅持什么轉身出去了。 管家在樓下,見他下樓,“小姐的燒退了嗎?” “嗯,差不多了,不用擔心?!彼贿呎f一邊卷起衣袖,朝著廚房走去。 “少爺,你要做什么?”管家跟在后面。 白敬然隨手取了廚房里的圍裙系在身前,然后打開冰箱拿食材,關上門,頭也不回的走到水池邊,說:“給她下一碗面,她今天一天都沒怎么吃東西了?!?/br> 他洗菜切菜的動作很嫻熟。 白蘇小的時候胃口很刁,他便跟著廚師學做菜,小丫頭偏偏愛吃他煮的東西,時間長了,他的手藝也漸長。 這么多年,只給她一個人下過廚。 煮好之后,他將圍裙解下,端著餐盤對管家說:“廚房收拾一下,道具都擺放整齊?!?/br> 管家應了一聲。 一手端著餐盤,另一只手扭動門把,白敬然推門進去,白蘇剛睡著,聽見聲音睜開眼睛,一眼就看見白敬然手上端著一碗面。 她皺了皺眉,抗拒道:“我不想吃?!?/br> 白敬然將面放在床頭上,坐在床邊,一把將她摟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伸手將面端了過來。 “吃了生病才會好得快?!?/br> 白蘇的眉頭越皺越高,奈何白敬然一副她不吃就誓不罷休的樣子,只好聽話的張口。 白敬然一口一口的喂她吃了大半碗,知道她的極限在哪,他也不再勉強。 白蘇看著他忙前忙后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小的時候,白敬然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等白敬然拿了消炎藥過來喂她吃下后,她的身子探過去,環住他的腰身,生病時候的她脾氣軟得很。 “哥,你都快三十了,怎么還不給我娶一個嫂子回來???” 白敬然溫柔的目光轉而變得深沉,他看著她歪倒在他懷里閉著眼睛的模樣,心猿意馬,抬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捏了捏,說:“哥哥陪你一輩子不好嗎?” 白蘇聽了,笑了出來,“好是好,不過你總歸是要有自己的家庭了,要是將來我嫁人了,爸老了,你一個人可怎么辦???” “你想嫁人?”白敬然眼神倏然暗了下來,捏著她臉的動作陡然加重了幾分。 白蘇吃痛的嘶了一聲,“哥,痛…” 白敬然自知失了分寸,將手從她的臉上移開,轉捏著她的下巴,不輕不重的捏著,“還沒回答我的問題?!?/br> 白蘇失神,“我想嫁的人,不一定想娶我?!?/br> 第190章 全都種滿了紅玫瑰 全都種滿了紅玫瑰 市局辦公室內。 局長客客氣氣的請面前的男人坐下,泡最好的茶葉,“傅先生怎么有空過來?” 言語中還多了幾分恭敬的意思。 傅瀝行頷首,坐在沙發上。男人個子長得高,坐下后長腿微微岔開,沒有翹腳的習慣。 他的目光從茶杯上移開,眸色淡漠近乎透明,低低的嗓音徐徐道:“你們市局要聘請周遠征做你們的刑偵顧問?” 局長微微一怔,“的確是有這個打算,不過周遠征這個人有點清冷,我們也只是有這個打算,最終結果還要看他個人的意愿?!?/br> 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他只能這么說,萬一這個周遠征因為孤冷的性子惹到了北安城身份最顯貴的人,那市局就算再惜人才也不敢聘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