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非但她毀了,連整個葉家都會因為她而顏面掃地。 葉曼西當年高考完后就選擇去國外,原來是因為和尹敬修發生了這樣一段關系,肯定沒想到回國后,又要因為這件事而受尹敬修擺布。 尹敬修也真夠變態的,居然將東西藏在尹家老宅,他就不怕被尹老發現,知道他那些齷齪下流的事情嗎? 陸唯眼神復雜的看著手上的東西,將它們用黑色塑料袋包好之后,放進自己的包里。 很快就開始忙起來,過兩天就是情人節,需要的花很多。 陸唯將頭發扎成低丸子,開始清點和整理鮮花。 一直忙到下午一點,三人才有空吃飯。 陸唯吃飽飯就到里面洗了一把臉,人才清醒一些,女人素凈的臉上不施粉黛,美得自然。 手機響了,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她沒多想,接了起來—— “陸唯?”是一道醇厚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 陸唯微微怔愣。 第87章 哭泣的藍色妖姬 哭泣的藍色妖姬 男人醇厚的嗓音傳到陸唯的耳朵里,他報了一個地址。 陸唯在店里又忙了一會兒,才解開圍裙,告訴白蘇他們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 她徒步到茶樓的樓下,已經有人在等著她,然后帶領她往樓上的包廂上去。 葉慎天坐在靠窗的位置,包廂里點著沉香,青白的煙裊裊升起,環境靜謐舒適,很適合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話。 陸唯進去的時候他正在看著窗外,窗戶外面是抽了新芽的柳枝,點點綠意,春意正在盎然。 他今天穿著黑色的西裝,眉目間凝著一股淡淡的銳意,又有種他這種年紀獨有的沉淀的味道。 聽見開門聲,他轉頭看過去,眉峰一凜,那一瞬間,他又以為是云宛央。 一眨眼,人已經走進來了,他看清楚是陸唯。 他平靜道:“坐吧?!?/br> 她讓他等了這么久,他看上去并沒有生氣。 陸唯坐在他的對面,神情淡然,男人居然親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是碧螺春。 “葉先生有什么話直說,我店里很忙?!?/br> 葉慎天習慣她這樣的冷言冷語,不惱,“你到底是不是云宛央的女兒?” 她冷漠道:“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認識云宛央?!?/br> 他調查過她,然而什么都是空白的,就連她什么時候到孤兒院,從什么地方來的,都是空白的。 好像憑空之間被人抹去了痕跡。 還從來沒有葉家查不到的東西,這是頭一回。 葉慎天輕輕嘆了一聲氣,仿佛帶著自嘲。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眸光冷銳地掃了陸唯一眼,“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好辦的多了?!?/br> 他低聲一笑,仿佛帶著一抹自嘲:“呵…即使是,那又如何?!?/br> 陸唯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的下一句話說出口—— “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和西西搶男人?”中年男人的嗓音醇厚,不疾不徐地問道,語氣很平淡,就好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而陸唯就像是坐在他對面的一個小輩,他和她講的只不過是一些家常的的話題。 可是這樣假意輕松的氛圍陸唯聽到的是帶著冷意的質問。 果然還是為了葉曼西而來的,為了她寶貝女兒來的。 陸唯看著他,淡褐色的眼瞳清澈透亮,她淡淡道:“我沒有和他搶,傅遠征不喜歡她,葉先生也要怪罪我?” 葉慎天將茶盞放在手中把玩,低著眼睛,說:“對,傅遠征不喜歡她,是不能怪你。但西西是因為你被他解雇的,這個賬我們是該好好算算了?!?/br> 他幾乎不關注這些問題,在他看來,孩子在哪工作都是一樣的,只要是喜歡的就行。 他原以為西西從fz離職只是因為工作累了,才想離開。 直到昨晚她才哭著告訴他,她是因為被傅遠征解雇的。 而且還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 他葉慎天的女兒的工作能力到哪個公司都是備受歡迎,何曾受過這樣大的屈辱。 陸唯看著他用一種要秋后算賬的態度說話,心里涌現出一絲絲的酸意,其實要秋后算賬的人,是她,不是嗎? 她低頭一笑,心底冷意肆虐,嘴角的弧度卻是嘲諷而冷漠,反問他:“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傅遠征為什么因為我而解雇她?” 葉慎天半瞇著的眸間扶浮著一抹怒色。 “我沒想到你竟然這般不知廉恥,還敢問我傅遠征為什么解雇西西? 元宵后的那天西西跑上山找傅遠征,你當著傅遠征的面羞辱她,以至于她情緒失控對你大打出手,傅遠征替你出氣才將她解雇。 你讓我的女兒受到如此奇恥大辱,這口氣你叫我怎么咽得下去?” 葉慎天忽然捏起手上的茶杯,直接將帶著溫度的茶水潑向陸唯的臉。 甚至不管茶水可能會將人燙傷。 茶水瞬間陸唯素凈的臉上潑開,順著她的下頜不斷的往下… 陸唯咬著牙,抬手將下頜的茶水抹開,眼神冷冰冰的注視著男人,聽著他再一次說她是不知廉恥的女人。 那種酸楚感沒有上次那般強烈,明明才接觸幾次,她就好像看透他。 呵…葉曼西顛倒黑白的能力真的是日趨漸漲。 她冷笑出聲:“這也是葉曼西告訴你的?” 葉慎天的目光落在女人寡淡的臉上,一股無形的怒意從心底竄了起來,尤其是看著這個女人長了一張和云宛央相似的臉,過往的那一切統統涌上心頭。 那個背叛了他的女人! 他倏然攥緊手指,手里捏著的茶杯咔嚓一聲碎裂,瓷片掉在桌上,白得晃眼。 他咬著牙,男人冷沉的氣勢壓了下來:“難道不是事實,你還想狡辯?” 陸唯覺得事實不事實,對于葉慎天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只要話是從葉曼西口中說出來的,或是從于美心口中說出來的,他都信。 而這個糊涂的男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寶貝女兒現在唯一焦慮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只是故伎重施,轉移他的注意力而已。 唇角勾起來的冷笑綿長,陸唯目光淡漠的與他對視,“葉先生愛怎么想就怎么想,愛怎么認為就怎么認為。 反正在你們這些人的眼里,什么是真相,什么是謊言,都不如面子來的重要?!?/br> 她站起來,面無表情道:“我還有事要忙,恕不奉陪?!?/br> 轉身的背影,葉慎天跳動的一根神經仿佛被扯斷。 她走了兩步,身后的男人也站了起來,低斥:“站??!” 陸唯剛轉身,掌風已經近在咫尺,葉慎天粗大有力的手指狠狠地掐上她的脖頸,往前一步將她抵在背后的墻上。 后背一陣鈍痛襲來,陸唯吃痛地蜷縮起來,聽見男人冷漠至極的語氣在她的頭頂化開。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有了家室還在外勾三搭四,尹老不教訓你,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替我女兒出這口惡氣!” 陸唯因為疼痛而緊皺的小臉慢慢舒展開,不她不會在這樣的人面前露出一絲一毫痛苦的神情,他不配! 他究竟是來教訓她,還是因為看見她想起母親? 他不懂,葉慎天這個愚蠢的人不懂。 她咬著牙忍著脖頸間傳來的疼痛,用一種近乎蔑視的眼神看他,“葉慎天,你會后悔的?!?/br> 她一字一頓,從齒縫間流出,帶著綿長的恨意,卻又輕輕裊裊的傳進男人的耳朵里。 又更像是一根一根的鋼釘扎在男人的心上。 那個女人說過同樣的話,幾乎同樣的表情。 當年,她嘴角流著血,眼里卻是一滴淚都沒有,她笑他是這個世上最愚蠢的男人,笑他是這個世上最沒有良心的男人。 笑他這輩子應該孤獨終老。 她走得決絕,頭也不回。 心臟倏然一緊,葉慎天臉上的表情出現了片刻的恍惚,低吼:“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 察覺到他手指的力道松開,陸唯淡淡道:“你也會怕嗎?” 葉慎天失神的后退一步,小腿撞到了身后矮幾上的茶具。 “乒乒乓乓——” 清脆的聲響將他拉回了神。 他冷漠的松開陸唯,看著她失去了力氣卻還是堅持撐在墻上的倔強模樣,倏然冷笑:“幸好你不是云宛央的女兒,如果是,你現在就會被我掐死。 她和別的男人生下來的野種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你該慶幸你不是的,陸唯?!?/br> 野種… 陸唯的心尖像被人拔去了一樣,疼得她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想給母親辯解,可喉中只覺得竄著一股腥甜,發不出一個音節。 母親要是親耳聽見這個男人說的話,不知道會如何? 她記得,母親告訴她,云宛央的名字的由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