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風流[重生]_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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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聽完,整個人氣得都在哆嗦,她若是手邊能抓什么東西,真是恨不得摔個粉碎來瀉火,“我看她是活太久活膩了!” 屠酒兒埋在長生的衣領子里,卻哭得更兇了:“可是……你、你如果真的喜歡我,為什么之前要說討厭我,我、我還以為你真的忘了我,你還說我不配、不配與你說話,你還不讓我進門……為什么那十、十年你都不來看看我,你知不知道我過得、過得……” 她頓了頓,放聲大哭:“我過得好苦啊嗚嗚嗚嗚……” 長生此時才覺得,原來屠酒兒其實也不過是個幾百歲的孩子,自己作為一個活了幾萬年的老神仙,竟用了十年之久來與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慪氣,這心眼真是太小了。 或許,有的時候……確實是自己架子端過了頭。其實有些東西,該放下的時候還得利落地放,人總要弄清自己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才能做出不讓自己后悔的決定。 “我錯了,”她發自內心地懇切致歉,“三三,是我錯了?!?/br> 第104章 花海 “不、不是, ”屠酒兒啜泣著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長生,“當初本來就是我的錯, 我、我不是要和你爭這個, 我也、也不是要怨你,你……” “我知道, 我不是說……”長生自嘲一笑, 忽也不知該如何表達了, “……我只是很后悔, 過去的大部分時間里都把自己的心思藏起來, 如果我能再坦然一些,或許我們相見的日子也不至于拖上十年??赡?,我的性子真的要改一改了?!?/br> “其、其實不用的,不論是你,還是花初、阿漪,都很好?!蓖谰苾撼檠实穆曇粲辛藴p弱的趨勢,但語氣仍帶著點委屈。她埋在長生懷中,突然看見了那沾了自己眼淚鼻涕的衣領, 哭都忘了繼續, 偷偷地拉過長生的外衣掩蓋上。 長生無奈地看著她, “你藏什么呢, 我都已能感覺到一片濕乎乎的?!?/br> 屠酒兒嘴一撇,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那怎么辦?我又不會洗衣服?!?/br> “先帶我回去吧,衣服不必著急”長生說到一半, 側過臉去捂著嘴悶咳了兩聲,“……我還未好全,怕是不能在這里站太久?!?/br> “可是、那個,”屠酒兒卻不愿意動,只皺著眉,臉上還有未干的淚,口齒仍不利索,“那個六公主是、是不是還在洞里,我、我不……” 長生明白了她的意思,拉起她的手,“那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咱們等她走了再回來,好不好?” “去哪里?” “你隨我來便會曉得?!?/br> “你、你的身體,還能御空飛行么?” “只是不舒服罷了,還沒到殘廢的地步?!遍L生向她張開雙臂,“來,我抱你去?!?/br> 屠酒兒向前邁了一步,在觸碰到長生時化作一團白霧,在長生的雙臂間又凝結成了一只幼狐,軟糯乖順地把小腦袋鉆進長生的臂彎。 長生緊緊抱著懷里的小狐貍,看表情是又想咳嗽了,但她硬是忍在喉腔中死死壓著,眼底泛著病態的水紅。身體的不適被她強行掩飾住,只抱著狐貍騰起云來,飛離青丘的地界。 . 屠酒兒有些累了,朦朦朧朧地困頓起來,隨之在長生的懷中香甜地睡了一覺。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自己的尖耳朵被人輕輕揪了揪,那人在她耳邊溫和道:“三三,醒醒?!?/br> 屠酒兒打了個哈欠,迷糊地睜開眼。 她們已到了人間,這里應該是某處山頭,她用爪子揉揉眼睛,觸眼可及的是一大片連成海的粉白色重瓣山茶花,層層疊疊,嬌艷盛放,像是把月老的姻緣桃林之色挖出了一塊、補染在這片尋常的凡界之地上。屠酒兒喔了一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撲鼻的山茶花香氣流入她的鼻腔,久久徘徊不去。 不遠處,在這片花海中,坐落著一間木板小屋,木屋門口圈了兩塊柵欄,左邊柵欄里養了一些山雞,右邊柵欄稍大一些,分為兩塊,一半種著才冒出嫩尖的青菜,一半種了一小片茶葉灌叢。柵欄口放了兩個籮筐,里面擺著曬好的茶葉。 屠酒兒躍到地面上,眨眼間化為少女姿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屋子,“這是……” 長生輕笑:“這里就是玉虛山,那間屋子便是你以前住的屋子。十年前那些事發生后霄峽不知去了何處,沒有掌門的玉虛宮不多久就散盡了,我悄悄下凡將荒廢的玉虛山收拾妥當,撒了許多山茶花的花籽,保留好你的木屋,和你屋里的紙筆字畫。這一山的山茶花,原本是準備送予你作定情信物的?!?/br> 屠酒兒高興得不知該說什么好,笑了半天,指著木屋門口的兩個柵欄,問道:“那些雞和菜,也是你種的?” “不是,那只是我施的障眼法而已。我雖經常來這里,但并不能保證養活它們,可是我又很想……”長生猶豫了一下,還是笑了笑,選擇直言,“我又很想你,看著它們,就好像你仍在這里生活?!?/br> 屠酒兒的眼中有了點濕潤,她還在笑,笑得異常愉悅,千言萬語卻都堵在了嗓子眼兒,一個字也出不來。她忽然湊上前去,趁長生不防備,在長生的側臉上如浮雪掠冰般親了一下。 長生的笑僵在了臉上,不知為何,這不是屠酒兒第一次親她,她卻如同瞬時被奪走了魂魄一般,腦子也白了,手腳也開始發涼,手心里漸漸滲出了汗。 屠酒兒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模樣,拉起長生就向木屋走,邊走邊道:“你說保存好了我當年的字畫,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在騙我呢?!?/br> 長生這才反應過來,無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屠酒兒這會兒已能較為順暢地說話了,她卻開始了結巴:“嗯?……嗯,沒有騙你?!?/br> 兩個人進了屋子,屋子里的擺設果真和十年前一模一樣,只是家具上都蒙了一層厚重的灰。屠酒兒走到書桌旁,見桌上整整齊齊并排放著三本簿子,指著它們疑道:“這是什么?” “你忘了?這是你以前的手記簿,”長生指完其中一本,又指了指另外兩本,“那里的一本是我很久之前的手記簿,另一本是我被囚禁在禁洞門口的手記簿?!?/br> 屠酒兒嘟囔著“我都要忘了”隨手拿起了自己的手記簿,吹去沉灰,胡亂翻了一頁。那頁字跡已變得灰白淺淡,但仍能讀清上面的內容。 “庚子年三月初三。今早下山買酒時,見到這支漂亮的笛子,旁人告知,乃湘妃竹所制。今日好似又到了上巳節,我給阿漪遞了信箋,不知她會不會來。她不喜歡說話,雖然我總希望她能同我多說兩句,可若真的來了,一句話不說,光聽我吹吹笛子,也很好?!?/br> 再翻一頁。 “庚子年三月初四。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br> 屠酒兒垂著眼,眉頭微微皺起,目光仿佛穿過了紙面落在那段已經淡去的過往中。 長生看著那兩行字,道:“我那時還在心里笑你,舞文弄墨,矯揉做作,故裝深沉??珊髞韰s……你看看這個吧??戳?,可不許笑回來?!闭f著,她把自己在囚禁時期的手記簿遞給了屠酒兒。 屠酒兒接了過去,掂了掂厚度,翻開第一頁。這本簿子的字也變得模糊了不少,人似乎只有在翻騰舊物時,才能在它們身上找到時間流走的證據。 “庚子年六月初五。三三,不知現在神界還是青丘?!?/br> 她在心里念了幾遍庚子年,繼續往后翻。 “今日下雨?!?/br> “有時覺得日子漫長,有時覺得恍然一瞬,渾渾噩噩,不知所終,此生不過如此?!?/br> “一個人待久了,總作癡心妄想,可又止不住要想?!?/br> “昨日盡寫違心之言?!?/br> “近來看什么都想到你,山是你,樹是你,水也是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