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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金生哈哈笑道:“夫郎還得是你嫂子那樣溫柔可人的,也就你,年輕那會兒喜歡什么不好,偏愛那等辣炮。得,現在可太夠勁了,全嗆自己喉嚨里,還不敢吐出來!” 何銀生瞪眼,正要同他理論,就聽見外頭有人敲門。 兩人停下說話聲,凝聲聽了一會兒才敢確認真的是有人上門。 “不會又是賣身過來,借咱們這里熬冬的吧?哎,可別是帶病的?!?/br> 何銀生說著,搓著手往外走。 這個時候來他們牙行的,幾乎都是來賣身的苦命人。雖然在他們這里吃的住的也不好,但凍死餓死的卻不多,只要不生病,都能熬過漫漫冬日。 打開門,卻是兩個衣著整齊,布料上乘的客人。 何銀生愣了下,趕忙收起臉上的驚訝,笑道:“兩位貴客,快請進來烤烤火,今日可冷得緊呢?!?/br> 來人道了聲謝,相攜入內。 見其中一人跛著腳,何銀生眼神一閃,想起來的是誰了。 何金生聽見阿弟殷勤的笑聲,走出來一看,也忙笑著迎客進屋。 何銀生:“二位可要喝酒?還是,我給您備些熱茶來?” 來人正是李文武和張河夫夫。 此時,李文武說道:“勞煩給我夫郎備碗熱茶。這鬼天氣,若不是怕人在你們這里凍出病根,讓東家嫌棄,真不愿意出門?!?/br> 牙行,做的就是人口、房屋中介的買賣。 聽他來意,負責奴隸交易的何金生便接過話,給李文武倒了一碗酒,笑著問:“敢問二位是哪家的管事?恕某眼拙,一時竟沒認出來?!?/br> 他們這兒是官營之所。 因為何州牧為人清正,管牙行的兩兄弟又是何家的家生子,不敢胡亂買賣給自家老爺拖后腿。因此經手的奴隸比外面的私奴要妥當得多,價格也略低些。 只是里頭大多是官家罪奴,小有資產的商戶或小官都不敢沾惹。 來這里買賣奴隸的,除了那些暗娼之地,都是對家奴要求頗高的大戶之家。 不是他夸口,全東肅州夠底氣來他們牙行買賣人口的人家他都認得,甚至如數家珍。 可眼前這兩位,卻眼生得很。 沒等李文武說話,何銀生便道:“您是買了中街口大院的李家郎君吧?那處宅府經了我的手,有幸與二位有過一面之緣的?!?/br> 他這么一說,何金生就想起來了。 中街口的五進大院,要價倒是不高,只是原住在那里的人犯了大忌諱,是何州牧親自處置的。 這兩年風頭還沒完全過去,知曉內情的都沒敢入手。 這李家是實實在在的外來戶,他阿弟當時留了一嘴,沒提那等要害事,只說主人家求救命錢急著脫手才定了低價。 可現在聽著,這李家背后卻還有東家。 也不知是什么人…… 兄弟倆相視一眼,都打起精神來。 李文武在酒樓混跡三年,身架早已放下來,雖然還沒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地步,但嘴上也不含糊。 況且,他和賀林軒接觸這么久,別的沒學會,半真半假扯大旗的本事可已經到手了。 此時他笑著點頭,“何二當家記性好?!?/br> “我們原是京城人士,家里有老奴是山水鎮人,如今想回來養老。東家待老叔親厚,也中意這一處風水寶地,便也想來沾一沾山水鎮的福氣。這才讓我們在此地買了宅子,先把一應事情備妥當,往后行事方便些?!?/br> 原來京城李家確實有山水鎮出身的老奴,這也是李文武對山水鎮比別處更熟悉的原因。 何金生笑道:“原來如此?!?/br> “您二位這時候來買人,想必等來年春天,咱們鎮上就要多一戶大家了。只是不知道您家里做的是何種營生,屆時我兄弟二人定去捧場?!?/br> 李文武笑道:“東家想做什么,哪是我們能過問的。不過,您二位要來,我歡迎之至?!?/br> 說著,他看張河已經喝下一碗熱茶,便起身道:“眼看著又要落雪,咱們還是先挑人,日后有機會再請兩位吃酒?!?/br> 何家兄弟自然笑著應了。 去后院的路上,何銀生先行一步招呼人出來供客人挑選,何金生則陪同在一側,細細問他們想要什么樣的人。 李文武將賀林軒的要求說了說,又壓低聲音道:“我東家卻是不怕麻煩的,只要外頭的利害斷干凈了,何大當家盡管說來。這第一批人若用得上手,往后自然還有當家的好處?!?/br> 說著,他給何金生遞了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 何金生面上仍笑著,心里卻驚詫非常。 這樣看來,李家當初買那房子并不是貪圖便宜,也早知道其中利害關系,只是人家不怕事。 京城人士他知道的少,也不知是哪家有這樣的底氣…… 看來,回頭他還得回主家一趟,和青天老爺通個氣才好。 這么想著,三人到了大院,何銀生已經將人都叫了出來。 站了滿滿一院子的奴隸,他們衣裳單薄,此時擠在一起,試圖用彼此的軀體抵御寒氣。 何金生往人群里掃了眼,當先就點了人群最右的幾個人。 何銀生眼皮就是一跳。 這伙人是罪奴,還不是普通的罪奴,連他們主家何府都不愿意沾惹。 這可和被人嫌晦氣、住著卻沒大問題的房子不一樣,若拿這種事糊弄人,到時候出了岔子,就不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