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我為了你,折返而歸呢。 我為了你,全身是傷呢。 我為了你,好痛好痛。 楚靈主,我侍候你那么多年,你拿什么還我。 良久,百里聶才分開。 他常年蒼白的面頰,染上了一層紅暈。 一股快意涌上了百里聶的心頭! 我的楚靈主,你若醒著知曉被我這么親了,也不知道多生氣。呸,她那副德性,若真能醒來,大耳光子侍候??涩F在,親都親了,楚婉瀅能怎么樣? 這么想著,百里聶內心越發快樂。 他舔舔唇瓣,忽而覺得自己非??诳?。 他滿眼都是楚婉瀅,深深的瞧著楚婉瀅。 這美麗的臉龐,就充盈了百里聶的眼簾。 百里聶手指擦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笑容特別燦爛,湊過去低低沙啞在楚婉瀅耳邊說道:“楚婉瀅,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br> 是什么時候喜歡上的呢? 希光成為玄府仙首時,他已然開始吃醋了。 還有便是夜燈會,他還特意喊了外賣,多少有點居心不良。 也許更早一些,自己就被楚婉瀅搞得心動了。 百里聶模模糊糊的想,可那也是太快了—— 還是人就是這么脆弱,幾百年積累的心尖冰雪,以為心硬似鐵,然而被陽光一照,卻很快變融化了。 方才親楚婉瀅時候,百里聶臉頰上鮮血也沾上了楚婉瀅的面頰。 這讓百里聶自個兒瞧見了,頓時也不免生出那么點兒礙眼。 他伸出袖子,想要擦擦楚婉瀅的臉頰,方才發現自己的袖子也是臟了的。 然后他還特意從楚婉瀅的法寶囊里面尋出一片絲巾,小心翼翼的,將楚婉瀅面頰擦干凈。因為他的楚靈主,就是應該這樣子的干干凈凈的。 百里聶摸索著,尋著方才拋在了一邊的熾凰鐲。 這枚熾凰鐲,是方才楚婉瀅解下之物。一旦戴上,自己便與楚婉瀅生死與共。 百里聶微微一笑,將這枚手鐲再次穩穩當當的戴在了楚婉瀅的手腕上了。 第140章 木地脈最初發作之際,北離島修士已然發訊息去玄府魁都求援。 只不過路途遙遙,南疆地方偏遠,總需時間。 將近快一日,玄府大修方才匆匆而來。 此刻木禍已平,終究未釀成大禍。這未曾釀成大禍,當然也是相對而言。畢竟地脈之禍爆發,那便是千里哀嚎,再無活物。 饒是如此,拜火教的損失也還是頗重的。 夜霧紗連斬十數位結丹期的修士,此外木地脈第二次發作,地脈之氣縱橫,不少之前被種子寄生的修士也因此殞身。甚至一些修為稍弱的結丹修士,也在第二次地脈之氣發作時被種子吞噬而隕落。 此場災禍,拜火教結丹修士覆滅大半,損失不免有些慘重。 好在教主任蹤是半仙修為,也因木地脈沒有徹底發作,也不至于殞身。 然而饒是如此,這位拜火教自大的教主面色也沒多好看了。 歷代拜火教教主皆費心修繕的教宮已然毀于這次地脈之禍,教中精英損失頗重。若非自己不把桑研的話當一回事,又何至于如此? 早防御早治療,那么地脈之禍也未必會如此。 想著桑研從前的苦苦哀求,任蹤面頰上也不免添了幾分陰云。 這樣子想著,任蹤目光卻也是落在了一旁的桑研身上。 從前他雖然饞桑研美色,卻打心眼兒里瞧不上她,也沒怎么尊重她。如今這樣子看著,任蹤心里面卻也是有了點兒說不出的感覺。 桑研和李從魚死里逃生,如今名聲大振,這位桑姑娘顯然也是徹底洗清了從前的污名。 如今桑研跟李從魚二人,也是準備打包跑去魁都。而那位魁都的楚靈主也拋去了橄欖枝,準備接納人才。 楚婉瀅一貫做出禮賢下士的調調,就更不會放過桑研這樣子陣法上的人才。 人家本來就沖著桑研來的。 而桑研內心確實也是非常感動,她一生受夠了別人的欺辱誤會,從來沒有領導像楚婉瀅一樣賞識她。 再加上楚婉瀅冒險來援,美人救美,這足以讓桑研對楚婉瀅真愛。 她和李從魚準備帶著桑藍,去東海吹吹海風,展開新生活。 南疆這般黯淡無光的歲月,也許就會伴隨時光流逝,終將埋葬那些陰郁不堪的記憶。 任蹤緩緩的錯開了目光,不知怎的,他并不想讓桑研走。 可能有點兒不甘心,因為自己在這個女人心里面終究是個昏聵且無能的形象。 無關乎男女之情,便算是任蹤的勝負心,似也想要證明點兒什么。 只要給我時間,我可以的,我也是個好領導,我更會是個優秀的教主! 人就是這么奇怪,沒人競爭也不過如此。在此之前,任蹤也沒想過跟桑研證明什么。那時候桑研苦苦哀求,懇求自己作證,證明她一片冰心沒有說謊??墒侨污櫮?,卻漠然將她拂開,好似拂去一片微塵。只因為那時候,他的對比物是左明王之流。他又沒陷害桑研,只不過是情勢所逼,大勢所需—— 然而如今,蹦跶出一個賣人設的楚靈主。南疆的陣法師不受賞識,跑去東海搞事業。任蹤就有一種很受不了,想要桑研留下了讓自己證明一下的沖動。 只不過任蹤心里面卻清楚,再如何不甘心,終究也是不可能了。 且不說如今拜火教元氣大傷,在魁都面前沒資格吭聲。就說曾經南疆修士對桑研做的那些事情,也沒資格讓桑研留下了。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如今楚婉瀅恰逢其會,對拜火教施以厚恩,更拯救無數南疆百姓。如今這位楚靈主對拜火教可是有厚恩。此刻這位楚靈主若對拜火教有什么要求,只需輕輕一句吩咐,拜火教也應該滿足她。報恩還來不及,哪里還能拂了人家楚靈主的意。 事已至此,任蹤也只能收拾心情,盤算怎么重整拜火教。 拜火教中層修士損失嚴重,只能靠他這個半仙之境教主鎮鎮場子,終究也還是可以茍的。 他輕輕抬頭,如今玄府那位紅發的仙首已至。 據聞這位仙首希光,對楚靈主可是頗為恩寵。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也不知什么時候有傳言飛起,說楚靈主私底下與仙首不和。 如今瞧來,似乎也不是如此。 聽聞楚婉瀅有事,希光這個玄府仙首來得飛快。聽聞他這些日子本在枯華山定禪靜心突破一下自己,卻因得聞楚婉瀅有事匆匆掠來,結束了他的閉關。 看來這位楚靈主,確實也是對他重要之極,乃至于如此的迫不及待。 傳聞這位玄府仙首有一張極俊美的容貌,果真如此。 陽光之下,希光一張俊容凝結光華,宛如寶光流轉,流轉出世僧人才有的清圣之氣。那樣一張面容,與他被魔氣沾染因而化為暗紅色的發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此極端的對比,使得這位玄府仙首光芒動人,吸引住所有的人目光。 而他目光凝結于楚婉瀅的身上,深邃的雙眸蘊含了nongnong關切之色。 那灼熱的目光,宛如實質,落在了楚婉瀅的嬌顏之上。 希光也略頓了頓:“我來遲了,楚靈主,這一次你以一己之力,壓制木地脈之禍,你十分了不起,你,你有沒有事?” 楚靈主卻也是輕輕別過臉蛋,溫聲說道:“仙首不必擔心,我并沒有事?!?/br> 希光也輕輕的嗯了一聲。 眾所周知,老實人就是話少。一個強而美的男人,如果話再少一些,更能彰顯其沉默寬厚,默默守護得品質。 南疆的清風,輕輕吹拂過希光酒紅色的發絲。 他就像是一幅畫。 然而希光卻禁不住思忖:我終于能正大光明再見到她了,可她在想什么呢? 不知怎的,他覺得楚婉瀅少了點兒暗潮洶涌欲語還休的情緒,跟他想的并不一樣。 楚婉瀅還是那樣兒,客客氣氣的,禮數周全。 可那雙閃閃發光的眸子,似乎卻少了點東西。 他知曉楚婉瀅是個善于克制的人,也許也會猜出什么,可能也會克制住曾經有過的愛意。 不過就算這樣子,楚婉瀅本應該十分關注他的,乃至于緊張、懷疑,糅合成對自己的極端注意力。 然而楚婉瀅不對勁兒,就是不對勁兒! 希光思慮之下,似乎終于尋到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那便是心不在焉。 楚婉瀅仿佛被別的事情困擾,乃至于居然因此分心。 南疆的風送來了縷縷的花香,夾雜著清新可人的氣息。那樣子的風,輕輕吹拂過楚婉瀅的面頰,使得陽光之下的楚婉瀅驀然輕輕的瞇起了眼珠子。 不知想到了什么,楚婉瀅驀然臉紅了紅,下意識拂上了手腕。 雖不過是一瞬,可卻讓希光捕捉到一抹女性的嬌艷。 那抹嬌艷,在曾經的星輝之下,曾經也出現在那個對自己示愛的美麗女人身上。 一股子只能用臥槽來形容的詭異的心情瞬間填滿了希光的心房! 使得他心尖驀然用一種極不友善聲音喚著某個人名字:百里聶! 楚婉瀅本來是個心思重善于掩飾的人,那般神色一閃兒沒。若不是希光這樣子盯著她,只怕也不會發覺。 然后希光便問道:“你一直看著百里聶,他這個魁都囚徒好似不在?!?/br> 楚婉瀅答道:“他呀,被木地脈傷得不輕,正自休息。那他也跑不了,沒什么要緊的?!?/br> 她說得這樣子輕描淡寫,沒提自己曾被種子寄生,沒提種種驚心動魄之事。若聽楚婉瀅此刻說話口氣,一切如常,似乎也聽不出百里聶對她有何特別。 希光心里想:是么? 不過他一直是個風度翩翩的人,也不會人前咄咄逼人做出什么令人不舒服的事情。故而此時此刻,希光也并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就此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