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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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杠高及胸口,抱住舉上去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任樹道:“抱得太親密恐怕不行吧?” 瞿燕庭說:“我無所謂,廣電可能覺得不行?!?/br> 任樹笑道:“看看小陸怎么拍吧,葉小武其實心里有分寸?!?/br> 這時畫面中,陸文沒有伸手擁抱,也沒有靠近齊瀟,反而退后一步。他曲起雙腿,單膝蹲了下去。 前面是主動,在主動容易失分寸的情況下,他選擇了紳士。 沒臺詞,陸文拍拍大腿,示意仙琪踩著他上杠。等仙琪坐上去,他沒理褲腿上的灰塵,就那么臟著立在下面。 齊瀟問:“你不上來嗎?” 葉小武說:“萬一你沒坐穩,我接著你?!?/br> 鏡頭上搖,陸文雙眸明亮地抬著頭,真誠得不像討好女生,像是小孩子分享心愛的玩具。他把語調也放輕了:“你不喜歡吃食堂的菜,我明天給你帶午飯,我媽做的水煮魚特別好吃?!?/br> 這一瞬間,瞿燕庭走神,想起陸文伸手攔住他,請他喝小米粥。 任樹喊停,這一條順利拍完。 陸文原形畢露,急忙彎下腰拍褲腿,一邊拍一邊走,走到導演那兒,余光里出現瞿燕庭的輪廓。 他站好,有點忐忑地等評價。 任樹很滿意:“三個人都比較穩。小陸是主角,表現不錯,比我預想的更好?!?/br> 瞿燕庭沒有異議,這場戲需要演員自己去雕琢。通過肢體細節展現主動,陸文把握得很好,而在神態里,陸文多給出了一份純情。 這份純情令葉小武倍顯真誠,令整段戲更有初戀的青澀感,是意外之喜。 拍攝前的緊張一掃而空,陸文要去準備下一場,臨走,用眼神雪洗昨天的恥辱,犀利地看了瞿燕庭一眼。 瞿燕庭只顧著腰疼,毫無察覺。 工作人員過來搬機器,任樹拎上水杯:“要換地方了,下一場在教學樓?!?/br> 教學樓有大量群演,瞿燕庭欠一欠身:“我不過去了?!?/br> 任樹說:“那你歇一會兒,演員都去拍攝,三輛房車隨便挑一輛,瞧你困的?!?/br> 所有人轉移到教學樓,一場戲拍完,片場的氣氛活躍不少。陸文和阮風對下一場戲的臺詞,你來我往中阮風飆出一句方言。 陸文好奇道:“是重慶話么?” 阮風說:“四川話?!?/br> 陸文恍然大悟:“哦對,百科上說你是四川人?!?/br> “我品種不太純?!比铒L道,“其實我是北方人,小時候去了四川,在四川長大的?!?/br> 葉杉和葉小武就是半路南遷,陸文思及阮風和瞿燕庭的關系,說:“你的經歷很像男主角,名氣也大,演男主角挺合適的?!?/br> 阮風沉默數秒,說得極輕:“不,我并不像?!?/br> 陸文沒聽見,在琢磨瞿燕庭為什么不讓阮風演男一號。 琢磨了半天,他想,大概是因為他更帥吧。 接下來拍攝一些瑣碎的校園鏡頭,葉杉是三流學校中的異類,葉小武則是重點高中里的奇葩。他搗蛋、愛起哄、熱心義氣,在每個班都有好哥們兒,和葉杉的處境完全相反。 一直拍攝到下午,陸文今晚排了一場大夜,現在有三個鐘頭的休息時間。 陸文返回房車,一上去是小客廳,迫不及待地脫下校服外套,一邊走一邊擼下襯衫。走到里間的卡座旁,他光著膀子猛然愣住。 卡座上居然窩著一個人。 那個人居然還是瞿燕庭。 車窗邊,瞿燕庭身體微躬,一只手肘搭窗臺上,握拳支撐在太陽xue處。他在睡覺,呼吸聲很輕,像疲憊一天搭末班車的上班族。 陸文呆滯片刻,收回解褲腰帶的手,撿起襯衫重新套上。他在自己的房車里局促起來,不敢換衣服,不敢哼歌,連動作也無意識地放輕。 他在桌對面坐下,桌上的游戲機、半杯水、潤唇膏,所有物品都原封未動。窗簾仍然卷著,毯子疊得整整齊齊。 瞿燕庭什么都沒碰,只安分地借了一席地方。 陸文審視一圈,目光終于投向對面的不速之客身上。 從遇見瞿燕庭開始,他的心情仿佛坐過山車,要死要活,半死不活,死去活來,復雜得說不清楚。 光線不太明,瞿燕庭醒來時以為是晚上。 他是男人,去女演員的車上不方便,和阮風有意避嫌,所以就在這輛車上補了一覺。醒來對面多了個大活人,并面無表情地凝視他。 瞿燕庭坐直,為顯淡定,清了清嗓子。 陸文敏感的神經立刻反應,搶先一步說:“我今天可沒有ng好多條?!?/br> 瞿燕庭慢半拍地:“哦?!?/br> 陸文又說:“任導說我表現得很好,他特別滿意?!?/br> 瞿燕庭反應過來,陸文草木皆兵,大概是被昨天的談話刺激到了。 有壓力才能進步,何況這是位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兒。他把“我也很滿意”咽下,改口說:“談不上特別好,正常表現吧?!?/br> 陸文不服氣:“你是不是對我有偏見?” 不尊稱“瞿老師”了,也不尊稱“您”了,仿佛已經結下什么驚天大梁子。 不過瞿燕庭不在乎稱謂,回答:“異性相吸,這場戲不難演。你帥哥,她美女,面對面就會有磁場吸引的感覺?!?/br> 陸文理直氣壯:“我沒有啊?!?/br> “真沒有,還是抬杠?” “沒有就是沒有?!?/br> 瞿燕庭滿臉淡然:“你是直的嗎?” 陸文險些躥起來,在心里沖瞿燕庭狂吼,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 他憋下這口氣,暗戳戳地回答:“我當然是直的,只是這段戲沒什么感覺,讀劇本的時候一點戀愛的悸動都體會不到?!?/br> 瞿燕庭問:“你是說我寫得有問題?” 陸文心想,廢話,你一個gay,寫男女之情能沒問題嗎? 忽然安靜了,瞿燕庭在陸文的默認里也沉默起來。他沒有反駁,也沒有以編劇的身份壓人,低下頭,用手掌摩挲毛衣的邊緣。 半晌,他的掌心都熱了:“那你說說,戀愛的悸動是什么感覺?” 陸文一怔,扭開臉,支支吾吾地說:“這有什么好說的,談過戀愛就知道啊……再說了,每次談都有新感覺……我說不清?!?/br> 瞿燕庭問:“你談過很多次嗎?” 陸文回答:“怎么講呢,我的前女友能繞解放碑三圈?!?/br> 一個低著頭,一個別開臉,誰也沒發現彼此的不自然。好一會兒后,瞿燕庭說了相識以來第一句肯定的話:“你還挺厲害?!?/br> 陸文騎虎難下,心虛得滾了滾喉結。 第16章 天色初明,瞿燕庭一大早抵達片場,從小區門口到單元樓這段距離,他也盡量避免和太多人碰面。 小區內彌漫著秋日清晨的冷清,四處沒幾個人,大夜結束的a組人馬,全部在單元樓背面的空地上休息。 小張拎著一袋早餐迎過來:“瞿編,早。這一份是給您的,豆漿小籠包,您吃不慣的話我再去買別的?!?/br> 瞿燕庭接過,說:“謝謝?!?/br> 小張解釋:“不是我買的,a組昨晚上大夜,剛收工。陸文哥體恤大家辛苦,請全組人吃早餐?!?/br> 瞿燕庭沒說什么,拎著包子豆漿進了單元樓。 昨天沒來休息室,房間里有些悶,他走到陽臺上開窗通風。小區內地方有限,立在101的陽臺上,能將樓后面的光景一覽無余。 窗外,a組熬完通宵人困馬乏,所有人亂七八糟地就地休息,癱坐著,吃早餐的吃早餐,打瞌睡的打瞌睡。 瞿燕庭視力一般,無法逐個觀察,注意到幾位畫風清奇的同志。葡萄藤下,任樹和劉主任臉對臉趴在桌上,開小會。美術指導蹲在路燈下,擦拭腳上一雙熒光橘色的球鞋。 最顯眼的,當屬別人癱著他立著,并且是在柵欄前倒立的男一號。 陸文已經倒立了五分鐘,血液微微上頭,將通宵拍攝的疲倦沖淡許多。他不敢坐,更不敢回房車休息,怕自己兩眼一閉睡成死豬。 因為白天還有兩場戲,拍完才可以收工。 孫小劍蹲在一旁:“下來吧,咖啡不燙了?!?/br> 陸文翻下來,擦擦手,接住一杯特濃吊精神。昨天傍晚本來能睡一覺,結果瞿燕庭在房車上,不僅侵入他的私人空間,還給他添堵,走之后害他睡不著。 孫小劍問:“昨天你和瞿編聊什么了?” “沒聊什么?!标懳牡?,“我不愛聊閑天?!?/br> 孫小劍一聽便懂,八九不離十是抬杠,說:“瞿編從房車上下來,臉色有點冷?!?/br> 陸文飲一口:“多新鮮,他什么時候給過我好臉色?” 孫小劍想了想,確實。他感覺陸文和瞿燕庭之間,有一種關系破裂,但低頭不見抬頭見,不得不打交道的撕扯感。 “特別像……”他比喻道,“因撫養權而勉強維持聯系的離異夫妻?!?/br> 陸文差點把咖啡喝鼻孔里:“少對我放這么腦殘的屁?!?/br> 孫小劍道:“那你說是什么感覺?” 陸文試圖找一個合適的詞,想了幾個似乎都不夠準確。他語文不太行,便敷衍過去:“我干嗎對他有感覺?我候場去了?!?/br> 說是候場,周圍就這么大地方,不過是沿著墻根兒繞一圈,在樓前人少的位置等候。他靠邊站,等各組人員準備就緒。 陸文倒立時滑下一截褲管,此刻仍卡在膝彎處,露著修長緊實的左小腿。他一向好動,即使身體疲憊,腦袋也要東張西望地瞧稀罕。 一回頭,發覺自己原來站在101的陽臺窗下。 陸文再一抬頭,發現瞿燕庭站在窗內,他嚇得彈開一步,意外或是焦躁,用力跺跺腳,將褲腿震了下去。 瞿燕庭本未察覺,這下循聲垂眸,面無波瀾地將陸文看著,然后舉起杯子,吸溜了一口傻小子請客的甜豆漿。 在影視劇里,這般場景是約會,求愛,最不濟也要唱一支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