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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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枝枝細聲:“就偷吃過一次而已?!?/br> 姬稷吃下最后一瓣橘子,擦了手,取來衣物,胡亂替趙枝枝穿好,最后裹一件厚厚的裘衣,就算是穿衣完畢了。 他牽著她,往外面去,“走,吃夜食去?!?/br> 趙枝枝緊緊跟在他身旁,“晚上吃什么?” 姬稷:“吃rou?!?/br> 第42章 三更 這幾晚的建章宮與平日略有不同, 一到夜里便肅靜的建章宮,頻頻有絲竹之聲傳出。 從不在夜里召樂的太子殿下, 不但召了樂工,而且還召了俳優和諧人。 太子殿下和趙姬一邊用夜食,一邊看俳優的舞樂。 建章宮的小童們藏在門后悄悄看舞樂,甚是開心。 他們沾了趙姬的光, 所以才有這熱鬧可湊。趙姬那天在云澤臺門口受了驚, 太子殿下想讓趙姬高興, 所以才打破規矩,在夜食間欣賞舞樂。不然以殿下的性格, 怎會準許建章宮夜晚奏起絲竹之樂。 趙枝枝一連好幾晚笑得合不攏嘴。 趙家的事早就被她拋到腦后, 太子殿下不怪她, 她什么都不擔心了。 對于趙家,她沒有任何愧疚之心。她的愧疚之心, 只給太子殿下。 趙枝枝這幾天除卻準時來了月事,怕弄臟太子的床之外, 再沒有別的煩惱。 實在要挑出一兩個煩惱, 那就是她吃rou吃多了,出恭的時間變得更長。 有點……難受。 這日午食過后,趙枝枝照常去出恭, 太子回床上午歇。 她聽見他喚:“趙姬,孤在床上等你,快去快回,中午歇半個時辰, 下午孤教你射箭?!?/br> 射箭是昨天晚上就說好的事。 太子殿下給她講了一個百步穿楊的故事,她心神向往,夸了好幾句,然后太子殿下說,他亦能百步穿楊,不但能夠百步穿楊,而且還能百發百中,比那故事里的男兒更厲害。她若瞧了,必不會再為他人驚嘆。 于是她立馬說想看太子射箭,太子應下了。 然后她趁機讓太子殿下教她射箭,太子殿下也答應了。 她一鼓作氣,得寸進尺,還說想學騎馬,這一次太子殿下沒答應。他說她現在來月事不能學,等天氣暖和點,再找機會教她學騎馬。 雖然沒能立刻討下學騎馬的事,但能夠學射箭已經很令人高興了。 一年以前,誰能想到她不但能學字習書,而且還能學騎馬射箭呢?她做夢都不敢想。 小屏后面,一想到下午射箭的事,趙枝枝興奮得連出恭都格外努力。 然而越努力,越難受。 趙枝枝捂著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小一點,外面奴隨卻還是聽見了,慌張進來問:“出什么事了?” 大概是她這次用的時間太長,太子殿下也來了。 趙枝枝急得滿頭大汗:“殿下!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趙姬馬上就好!” 片刻后。 屋里灑上香粉,趙枝枝被奴隨洗得香噴噴,換下被月事弄臟的衣物,穿上干凈衣裙。她渾身虛脫,腿有點麻有點軟。 剛一從小屏風后出去,就被人攔腰抱起。太子殿下笑著抱她顛了顛。 趙枝枝很是難為情,小聲求他:“殿下,下次趙姬行五谷輪回之事時,殿下可不可以不要靠近?!?/br> “孤沒靠近,孤離得很遠了?!碧訂?,“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趙枝枝特別不好意思:“沒有哪里不舒服?!?/br> “那怎么……”太子咳了咳,“總是用那么長的時間?!?/br> 趙枝枝沉默良久。直到被太子放到床上,都快睡著時,方才小聲吐出一句:“可能是吃rou吃的?!?/br> 姬稷立刻睜開眼:“吃rou吃的?” 趙枝枝覺得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是要遭天譴的。 她淺淺嘆口氣:“殿下,可不可以從今天起不要喂那么多rou給趙姬吃?這幾天趙姬從早到晚都吃rou,偶爾也想喝口白羹?!?/br> 姬稷這時反應過來了。 他吃再多rou也不會陽結,便以為趙姬和他一樣。 但怎能一樣?他日日在外奔波,吃多少rou都嫌少。而趙姬撞到腦袋后,一直被他圈在建章宮靜養,她本就嬌柔,猛然吃下那么多rou,又無需勞作,身體自然吃不消。 姬稷心中頗為內疚。 他只是想讓趙姬多補補,完全忘了趙姬和他這種冬天洗冷水澡只要有口飯吃就能硬朗活著的人不一樣。 趙姬是金貴的,她身上每寸嬌嬌肌膚,都需他小心呵護。 只有在這種時候,姬稷才能察覺到自己的年紀,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他才會承認自己的年輕青澀。他目前的人生歲月中,唯一不擅長的事,便是懷中這個嬌人兒。 “下午我們多走走?!奔юQ心及時糾正自己的錯誤,“是孤武斷,害趙姬受累了?!?/br> 趙枝枝連忙道:“沒有沒有,殿下一片好意,趙姬感激不盡,怎會覺得受累?!?/br> “今天晚上不吃rou了,明天也不吃,要是明天還不通暢,就讓醫工開點方子?!?/br> 趙枝枝不想喝藥:“不用開方子,多走走,這幾天少吃rou就好了?!?/br> 姬稷側過身,離她更近,頗為自責:“孤再給你多揉揉肚子,說不定揉著揉著就通暢了?!?/br> 趙枝枝滿足地枕著他的手臂,“趙姬可以不午歇嗎?現在就想去射箭?!?/br> “那不行?!奔ю⒑苁菆远?,“睡飽了,下午才有力氣學射箭?!?/br> 趙枝枝聽話地闔上眼:“趙姬聽殿下的?!?/br> 姬稷忽然想到什么,問:“那天孤說要賞趙姬,趙姬還沒說要什么賞賜?!?/br> 趙枝枝完全不記得這回事了:“哪天?” “趙姬去云澤臺大門那天?!奔ю⒁恢睕]問,她那天見到那么多人,被那么多人盯著看,怕不怕。 見她這幾日心情愉悅,拖到今天才問出口:“那天門打開的時候,有被外面的人嚇到嗎?” 趙枝枝誠實點頭:“有?!?/br> 姬稷啵地親一口:“趙姬真是越發勇敢,即使被嚇到也沒有退縮?!?/br> 趙枝枝靦腆笑了笑。 好像確實是這樣。 現在回想那天的情形,感覺做夢一樣。 那么多人盯著她看,還有她最怕的爹也盯著她看,但她說話的時候沒有結巴,她還保持了端莊優雅的笑容。 她沒有給太子殿下丟臉。 趙枝枝已經知道自己那天說的話,如有不慎,便會對她不利,多虧了那天為她站出來說話的年青人。 那一夜沒有繼續的話,今天全都攤開說了。和那天夜晚她的害怕恐懼不同,今天她可以輕松自如,從容不迫地和太子殿下聊那天的事了。 趙枝枝覺得太子像神仙一樣,他總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連她什么時候想聊話都知道。那晚他點到為止,沒有追問,給足了她時間去適應去緩解。今天她想聊這件事了,他半點不耐煩都沒有,反而對她說的話很有興趣。 “要是沒有那個年青人,趙姬可就真成狂徒了?!壁w枝枝心有余悸。 姬稷唇角微勾:“就算沒有他,趙姬也不會成狂徒?!?/br> 那一天云澤臺跪候的人,全部殺掉便是。 這話他沒敢拋出來,怕嚇到她。他的趙姬尚不明白帝權意味著什么,沒關系,等她想知道的時候,他自會讓她知曉。 “那個年青人叫季玉,云澤臺就是他修繕的,你的南藤樓也是他修建所成?!?/br> 趙枝枝頭一回知道此事:“竟是他修的?!?/br> 姬稷問:“孤下午召了他,你想見嗎?” 趙枝枝:“不了?!?/br> 姬稷笑道:“孤還以為趙姬想向他當面致謝?!?/br> 趙枝枝往他懷里貼,像只小兔子般軟軟糯糯:“趙姬暫時還沒能改掉害怕陌生男人的毛病,能否請殿下替趙姬轉達感激之意?” 姬稷應下:“好,孤會替趙姬答謝他?!?/br> 趙姬撥著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他的大拇指,濃長的黑睫如扇一般,吹彈可破的白肌近在咫尺。 姬稷沒忍住,緊緊嘬一口。 趙枝枝捂住臉:“會留印,會被人看見?!?/br> 姬稷沖她咧嘴笑,“看見就看見?!?/br> 趙枝枝盯著他瞧了會,忽然不知哪來的勇氣,她撲過去,學他剛才嘬她那樣,她也在他臉上嘬一口。 “趙姬有的,殿下也該有?!彼p聲輕氣說。 姬稷臉燒起來。 趙姬對他主動的時候,他的心總是跳得格外快。 頃刻,他抱住她的臉:“那孤再多給趙姬送幾個?!?/br> 嘬著嘬著,兩個人互嘬起來。 他嘬她的臉,她就嘬他的耳朵。凡是能夠到的地方,逮住一塊嘬一塊。 半個時辰的午歇結束后,兩個人坐起來,視線低垂,手牽著,不停撓對方的手背。 小童們進屋來,往床上一看,偷笑著捧來鏡子。 “殿下成麻子了,趙姬也成麻子了?!?/br> 兩個人盯著彼此,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