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時光深處[gl]_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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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對她微微一笑,非常高興能得到小伙伴的夸獎,等陸同裳臨走的時候,她看著跳上樹的人,小聲說道: “哎你小心點,下次別翻墻了?!?/br> 陸同裳站在樹上看了看墻外,計算了一下宮里巡邏隊伍這會兒的路線,還有空回頭對安寧挑一下唇角: “走正門,你看榮妃能讓我進來嗎?” 那當然是不能的。 安寧想了想,似乎被她給說服了,就這么一愣神的功夫,樹上墻頭都失去了那人的身影。 她只能看看剛才放在石桌上,用來打發時間繡的那副鴛鴦,又看了看旁邊另一幅其實雞鴨都不像,還非要被其主人描述成鴛鴦的圖案。 盯著那副作品看了許久,安寧慢慢地抬手按在那絹面上,半晌之后,仿佛做下了什么決定似的,重又在石桌旁的凳子上坐著,拿過陸同裳的那幅圖,開始仔仔細細地給她改。 而離開了皇宮的人,又在街上無所事事地看了會兒戲,還無聊地跟某位三品官員家里的公子在酒樓打了一架,直到日暮四垂的時候才悠悠閑閑的往將軍府的方向走去。 繼承了父親的稱號和相關的俸祿,其實她不該如此悠閑。 只是當今的圣上看將軍府無男兒,當初又在她出生的時候,在陸復上表陳情時,允諾過會在他身后把將軍承襲給陸同裳,所以才封了她稱號。 但是皇帝和一干大臣都沒想過真讓她去帶兵打仗,更不會讓她去訓練營中將士,所以還找了些理由,先是特許她在家為父親守孝,之后又尋了其他的原油讓她不必參與朝事。 于是陸同裳也成了這么個不尷不尬的,空掛著一身將軍稱號,卻一件符合將軍的事都沒做過的北秦將軍。 她往蕭條許多的將軍府里走去。 昔日那些與她共同成長的同一條街的小伙伴們,如今就連出入門都會刻意避開她將軍府的這一邊,仿佛擔心自己跟著沒落將軍府的界限劃的還不夠清楚似的。 陸同裳穿著天青的衣裳,明明是走在眾多大臣們都居住于此的小巷里,卻莫名其妙的有種好像整條街只住了自己這一戶的錯覺。 她臉上掛著的笑意,和背后的殘陽共同在鏡頭前亮起,仿佛獨自一人也能在這塵世間悠閑地尋到樂趣,并不在意日后的生活如何。 陸同裳慢慢地走上將軍府的臺階,一層、兩層。 跨過門檻的時候,大門邊的小廝相當恭敬地稱呼了她一聲: “將軍?!?/br> 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準會覺得奇怪,因為這將軍府內并不如旁人所料那般蕭條,反而一切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條,甚至能讓人莫名生出些周圍好似銅墻鐵壁的錯覺,連一只蒼蠅都休想將這里面的消息傳出去。 鄰里也必定會驚詫,想不到一墻之隔的將軍府里,竟然會是這樣的景象。 聽到他們的稱呼,陸同裳皺了下眉頭,沒說話,兀自往書房的方向走去,邊走邊將頭上挽著的那些繁復發髻松開,將一頭黑發放下,爾后將袖子往上拉起,露出里面纏著的一道鮮亮的紅線。 她把紅線從手腕上取下來,用雪白的牙齒咬住,手在腦后一攏,把黑發全部攏起,取下紅線輕松一綁,扎出了個簡單的馬尾辮。 頭發扎好再放下的時刻,她走到了書房門邊,表情已經成了冷冽,黑色的雙眸散發著寒光,仿佛是黑暗里一只擇人而噬的猛獸,靜靜地窺伺著時機。 陸同裳輕輕地推開門,里面整齊的桌椅邊,卻靜靜坐著幾個搖著蒲扇,穿著文人謀士服飾的男子。 “陸將軍?!?/br> 他們見到陸同裳,皆是禮貌的起身,仿佛看到的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喪父少女,而是真正征戰沙場的將軍。 陸同裳笑了一下,唇角挑起的弧度莫名有些嘲諷的味道,黑色的眸子映著室內的燈光,是無盡的深邃: “我還從未上過沙場,哪敢自稱將軍?各位先生還是少些客氣,喚我同裳吧?!?/br> 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她的眼眸黯了一下。 想起了給自己解釋這名字來由的爹。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可惜,這天下的王,卻辜負了他的熱血。 唯有戰場馬革與他同袍,圣上不愿與他同裳,否則,又怎么會—— 她反手和上門,往書房中央的那個位置一步步走去,輕聲說道: “近來邊疆可有消息傳回?” 幾位謀士互相看了看,最終一個穿著白裳的人先開口了: “月初,我手下有人搜集到王長人與蠻夷通信的消息,證據正在傳回來的路上?!?/br> 王長人,正是當初那個與陸復同出征戰,被圣上封做監軍,手中有尚方寶劍,在戰場危急時刻,權力與戰場總將軍持平的人。 也是那個認為蠻夷圍城必有詐,刻意按兵不動,拒絕給陸復增援,導致陸老將軍為保一城婦孺,以命殉國的人。 陸同裳聽見這個消息,眼眸動了動,手指在暗光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椅子扶手,仿佛聽見的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消息。 面上依然無動于衷。 只有半垂著的眼眸泄露了她的情緒。 “我在查兵部尚書的事情,是年北方大旱,南方大澇,圣上免去重災地區稅收,其余地區更是減免三成稅,但國庫糧草——” 陸同裳比了個暫停的手勢。 “各地徭役賦稅苛雜,那年我并未聽說國庫空虛的消息?!?/br> 被她打斷話語的人稍稍一愣,點了點頭,接著道: “確實如此,圣上大德,體恤民情,然當年收繳稅數,足以承擔我北秦與蠻夷的戰事?!?/br> 陸同裳驀地抬眼看去—— …… “臥、臥槽?所以我陸將軍的父親是被人里通外敵給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