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這下,我是真的緊張了起來,我緊緊的抓著薄止褣的手:“薄止褣,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告訴我?!?/br> “你先冷靜一下?!北≈寡挵矒嶂业那榫w,“你跟我到美國出差了,但是中途出了點意外,孩子沒了?!?/br> 這話,薄止褣說的很冷靜:“所以,現在你在醫院里?!?/br> 我驚愕的看著薄止褣,手就這么放在小腹上,怎么都不敢相信,之前還微微隆起的小腹,現在卻已經完全的平坦了下來。 我看了很久,一點反應都沒有。 倒是薄止褣走到我身邊,那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眼神里對我的緊張,也顯而易見:“孩子會有的,你現在先好好休息,可以嗎?” 我看著薄止褣,沒說話。 或者說,是我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我的大腦記憶開始漸漸的回籠,可是所有的事情都只是片段,我不記得我怎么來的美國,我只知道,我和裴家撕破臉了,最終和薄止褣在一起了。 而如今,我們卻在美國? 就好像,我做了一個夢,我和薄止褣來到了美國一樣。 我想再用力的想一些事,但是我的腦仁就疼的嚇人,就和被人下了詛咒一樣,只要我花力氣想,我就會頭疼。 但是很多事,就好似被關在這個屏障之后,再也想不起來。 我捂著腦袋:“薄止褣,我頭好疼?!?/br> “乖——”薄止褣抱著我,就這么輕輕的捏著我的腦門,“不要胡思亂想,都會好起來的,現在你先好好的睡一覺,好不好?” “我腦子好亂,好多事情,但是我卻怎么都抓不到?!蔽覔u頭,聲音都斷斷續續的,“我為什么會出事,我出了什么事?” “你先休息,休息起來,我和你慢慢說,現在你剛剛小產完,要休息?!北≈寡挼穆曇魷貪?,卻充滿了堅定的力量。 這樣的聲音,很大程度上安撫了我焦躁不安的情緒。 但是,那心口壓抑著的不安的感覺,卻始終沒散去。 薄止褣輕輕的拍著我的背,那眼神看向了一旁的醫護人員,護士的動作很快,立刻就在我身上注射了鎮定劑。 我的眉頭一擰,來不及反應,薄止褣的手已經用力捏住了我。 很快,鎮定劑起了反應,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薄止褣把我放在了床上,而后才看向醫生。 醫生果斷的下達了命令,很快,護士推著我去做了各種腦部的檢查,我什么也不知道,而薄止褣和醫生就在檢查室外看著我被不斷的送入儀器,再推出儀器。 而醫生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電腦屏幕。 許久,醫生才開口:“黎小姐是選擇性失憶,把記憶里最痛苦的部分都直接隔離了,所以她現在的記憶是斷層的。大概是停留在懷孕初期的時候,或者說,是還沒她覺得不好的記憶之前?!?/br> 薄止褣和我的事,醫生當然不知道。 但醫生的話,卻讓薄止褣在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選擇性失憶,就是那些不好的記憶,她都忘記了是嗎?” “目前看來是這樣?!贬t生點頭。 薄止褣的聲音卻變得無比的堅決:“這部分記憶,可以永久性消失嗎?” 醫生的眉頭皺了起來,搖搖頭,看著已經被推出檢查室的我:“不可能的,但是黎小姐現在的變態反應,只要不是在被這些不好的記憶刺激,可能就一輩子不會再想起來了。這是人本能的自我保護?!?/br> 薄止褣沒說話。 “可現在這樣的情況也不是很好的情況,因為在這樣的環境里,黎小姐沒任何的安全感,可以的話,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帶黎小姐回到她熟悉的生活環境,可能才會讓她的精神狀態好起來?!?/br> 醫生繼續說著。 “如果遇見了那些不好的記憶里的人呢?”薄止褣問。 “只要沒記憶的觸發點,那么問題就不大?!贬t生快速的說著,“但一旦是受刺激,讓記憶恢復的話,也許就會比之前更可怕?!?/br> 薄止褣沒說話。 “這樣的案例,我們臨床預見的太少了,所以沒有參考性?!贬t生搖頭,“薄先生,我很抱歉?!?/br> 薄止褣的手心攥緊了拳頭。 而給我也已經被護士推回了病房。 在回到房間后沒多久,我就已經漸漸的蘇醒了過來,很快,我就看見薄止褣高大的身影坐在沙發上。 在看見我醒來的第一時間,薄止褣就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好點了嗎?” “舒服點了?!蔽艺f著,但是那樣的困惑還是下不去,“我感覺,很多事,我記憶斷層了?!?/br> “你安靜的聽我說?!北≈寡捘笾业氖?,慢慢的解釋。 在薄止褣的話里,我明白了—— 我是隨著薄止褣到美國出差出事的,而這個出差的機會是我爭取來的,因為我懷孕,所以薄止褣減少了我的工作量,導致我和薄止褣大吵一架。 所以薄止褣帶著我來了美國,結果卻沒想到在美國的時候我出了車禍,我的腦部被撞擊了,所以我流產了。 伴隨著流產,是我陷入了昏迷。 在聽完薄止褣的話,我的表情變得錯愕:“我昏迷了多久?現在是幾月幾號?” 薄止褣說了一個精準的時間。 這下,我的錯愕完全遮不住了。 這意味著我昏迷了半年的時間?這不是就等于植物人了嗎? 我簡直不敢相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只能這么傻傻的看著薄止褣。我總覺得這件事里面充滿了疑點,可是我卻又找不到疑點在哪里。 “不可能?!蔽蚁乱庾R的否決了。 薄止褣卻再堅定不過的抓著我的手:“不信的話,你可以詢問下主治醫生是不是這樣的情況。為什么你明明就是小產,但是住的卻是腦神經科?!?/br> 我一瞬不瞬的看著薄止褣。 薄止褣卻再冷靜不過的讓護士通知醫生來,我認得這是之前出現在我面前的醫生。 如果是一場騙局,薄止褣又何必費這么大的心思來欺騙我呢?這對薄止褣又有什么好處。 而這么離譜的事情,為什么會發生在我身上。 醫生進來后,也是按照薄止褣的說辭,再一次的把話和我重復了一次,讓我認命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小產外帶昏迷半年的事實。 我捂著腦袋,不斷的搖頭,我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而薄止褣卻在這個時候,再一次的擁抱住我:“乖,醒了,等檢查完確定沒問題了,我就帶你回江城。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 “我——” “剛才醫生也說了,你剛醒,很多身體機能都在恢復中。我帶你回海城,你想住在哪里,都可以,我陪這你,可以嗎?” 我楞了下,薄止褣太溫柔了,溫柔的讓我有些猝不及防的。 在我醒來之前的記憶,我和薄止褣明明是在冷戰的,這個人讓我辭職,我拒絕了,他對我用了冷暴力呢。 而如今,這人卻對我溫柔如水。 “你——” “對不起?!北≈寡挀е?,“是我不好。對不起?!?/br> 一個把面子和自尊放在首位的男人,現在卻忽然和我說這些話,我一時有些驚慌失措的,但是卻莫名覺得暖心。 我想,一個愿意和你說這些話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愛上你了? 忽然,看著這樣的薄止褣,我覺得,似乎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接受??墒沁@樣的想法下,卻是一種莫名的忐忑和恐慌,我怎么都沒辦法平復自己的情緒。 那是一種被壓抑的焦躁的感覺。 一點點的吞噬著我的心,但是我卻怎么都想不起來,最終就只能把這樣的焦躁繼續在壓抑再心頭。 而薄止褣則親吻著我的額頭,那一舉一動都仿佛把我當成了珍寶。 我昏迷的這半年,什么事,讓薄止褣發生了這樣的改變? 在這一刻,我無從得知,而我想繼續再問下去,薄止褣卻巧妙的轉移了話題,把我帶出了這個暴風圈。 最終,我放棄了。 我接受了薄止褣給我的答案和解釋。 很快,我在美國繼續呆了一周的時間,接受了各種各樣的檢查,確定我沒事之后,薄止褣就帶著我啟程回了海城。 …… 飛機再十二小時的飛機后,落地再海城國際機場。 一路,薄止褣帶著我走的都是貴賓通道,并沒被任何人影響到,李旭早就已經在機場等著我。 看見我的時候,李旭只是禮貌的頷首示意,并沒多說什么。 而薄止褣則牽著我的手,上了車,待我們坐穩后,李旭就讓司機開車,我看著沿途的風景,都是熟悉的,并沒那種闊別半年的感覺。 可能,半年的時間,海城變化并不大。 但是我卻很清楚,半年,其實海城的變化足夠了,這幾年海城的城市建設非常的快, 別說半年,可能三四個月一個新的高架就起來。 莫名其妙,你周圍可能多了一棟摩天大樓。 我沒說話,很安靜。 很快,我發現,這些地方都不是去我和薄止褣同居的公寓,而是去了一個我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微微一怔,就這么看著薄止褣。 “去京郊別墅,那邊比較安靜,適合你調養身體。醫生說,你還需要一年的恢復期,一年后,再考慮哪些事。如果你閑不住的話,我可以讓策劃部的拿案子給你,在家里處理?!北≈寡捳f的直接。 我微微怔了下,沒說話。 薄止褣的話,從來都是不容反駁的,這是不是也意味著薄止褣退讓了一步。 我看著薄止褣,薄止褣卻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我會在別墅陪著你,當然,我也會有出差和晚歸的時候,你可以打電話問我行蹤,但是要給我解釋的機會?!?/br> 我一愣:“……” 這感覺,怎么像是新婚夫妻說的話。 我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和薄止褣現在的關系了。 而薄止褣卻撫摸上我的臉,那帶著薄繭的指腹就這么細細的在我的肌膚上撫摸著,他就這么看著我,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