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而薄止褣真的沒在意,在鈴聲掛斷后,就會給我發一條消息。 消息無非就是要我吃飯。 我沒回。 但是我也沒因為薄止褣的消息,而和自己慪氣,我會選擇叫外賣填飽自己的肚子,而薄止褣給我做的飯,我動都沒動。 一直到晚上薄止褣回來,這個飯仍然放在原先的地方。 而薄止褣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別說訓斥我了,就算是不滿,在他的臉上也沒表露分毫,只是把這些食物給收拾了。 晚上的時候,薄止褣會重新弄吃的。 這人在家,我是被強迫的吃下他做的食物,這人不在家的時候,我就會選擇視而不見。 想起薄止褣威脅我的手段,我的臉不由自主的guntang的燒了起來。 我的反抗,在薄止褣看來,不過就是個笑話,我越是反抗,他越是壓著我,一字一句的威脅著我:“不吃,那就做?!?/br> 偏偏,這人穿著一臉禁欲系的白襯衫,可是這話從他的嘴里說出口的時候,卻沒辦法讓人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甚至,這人什么都沒做,我老老實實的拿起了餐具。 在我拿起餐具的瞬間,薄止褣才從我的身邊抽離,優雅的吃著自己面前的食物。 每一頓飯,都是靜悄悄的。 而在入夜的時候,薄止褣交代的醫生會出現在公寓里,給我檢查身體,我知道我出了問題,但是哪里出了問題,我卻不清楚。 我想拒絕,但是卻無從拒絕。 我也想詢問,但是醫生每一次都是笑瞇瞇的告訴我,并沒任何的問題。 而后,薄止褣會單獨和醫生交談。 我不知道他們談了什么。 而醫生走的時候,都會給我開藥,但我不能否認的是,這些藥確確實實讓我的精神狀態好了不少。 起碼,睡覺的時候,我不會再夢魘里一直驚醒。 …… 這樣看起來詭異的生活,持續了十天半個月。 醫生最開始是每天來,后來是隔天來,再到現在的三天來一次,我幾次想開口問薄止褣我的情況。 但再看著薄止褣那張臉,最終我沒問出口。 反而是薄止褣叫住了我:“想和我說什么?” 見薄止褣開口了,我也不含糊:“我并沒任何問題,你什么時候可以從我家里離開?!?/br> 我覺得,這幾天來,我對薄止褣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又或者說,是我對我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薄止褣的出現,已經影響到了我。 這人對我的影響,總是不經意間的侵入骨髓,讓我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一點點的消磨我的意志力。 就好比,我對他的囂拔怒張,到現在的冷漠,我害怕有一天,我會選擇性的接受這人。 薄止褣這個人,對女人的誘惑太大了。 而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生物,只要有人給你一點好處,你就會義無反顧的撲上去。 我不想自己再一次的淪陷在這樣的情況里,或者說,我是恐懼,那種可怖的感覺,我怎么都不想再繼續。 “你這么希望我走?”薄止褣問我。 “是?!蔽医o了異常堅定的答案。 我的手心攥成了拳頭,這樣的我,在外人看來,仿佛下一秒,整個人都要徹底的爆發了,甚至我的肩膀都在顫抖。 而薄止褣卻忽然蓋上了電腦,站了起來。 高大的身影很快就形成了一道屏障,把我堪堪的圈在這人的陰影里。我的耳邊盡是這人溫柔的聲音。 “黎夏?!彼俳形业拿?,不管什么時候,這人念我的名字,我都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我沒拒絕,也沒理會。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你是不是還會安安靜靜的陪在我的身邊?!北≈寡捲趩栁?。 “享齊人之福嗎?”我冷笑一聲,“jiejiemeimei共同伺候你,薄總覺得很爽?不好意思,您做夢?!?/br> “不,沒有鄧幀,什么都沒有,就只有我和你?!北≈寡挵察o的重復了一次。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蔽乙蛔忠痪涞恼f著。 薄止褣沒說話,看著我。 我笑了,眼眶紅紅的:“如果有如果,我會讓很多事情不會發生,或許現在我和裴釗會好好地,永遠不會分開,也不會有薄總任何事情?!?/br> 裴釗的名字,讓薄止褣的眼神變了變。 但也只是變了變,薄止褣的情緒仍然被自己控制的很好。 我也沒逃避薄止褣的眸光,我知道,這段時間來,薄止褣在我這里,我卻不被任何人sao擾,我知道,肯定是薄止褣發了話。 他也在用這樣的行動告訴我,這個海城,能庇佑我的人,只有他。 但,讓我現在血流不止,全身都是傷痕的人,也一樣是薄止褣。 我以為薄止褣要說什么的時候,這人卻已經轉移了話題:“你想去哪個國家?” 我安靜的看著薄止褣。 “去德國或者法國,我把那里的房產過戶到你的名下?!北≈寡捄馨察o的說著,“給你辦好所有的移民手續,在那邊你的生活可以無憂,我記得你的德語和法語都不錯,在那邊生活應該沒什么問題?!?/br> 我有些回不過神。 “我會給你找傭人伺候你,你在那的開銷,我會負責,每個月我會讓秘書把錢打入你的賬戶?!?/br> “……” “黎夏?!边@一次,薄止褣的聲音多了幾分的安靜,和欲言又止的意思。 我沒說話,很安靜。 薄止褣帶著薄繭的指腹,就已經輕輕的摩挲過我的肌膚,許久才繼續說著:“離開海城后,就不要再回來了。忘記海城里的人和事,在外面重新開始生活?!?/br> 這話,讓我的表情微微變了變。 這樣的話,和薄止褣這幾天來的行為簡直是截然相反。 我不知道薄止褣的意思,但是我卻隱隱的可以覺得,薄止褣是在和我劃清界限,不要再讓我靠近他的生活。 是因為這樣,所以,這段時間,薄止褣在我這里,卻沒引起任何薄家人的反彈嗎? 既然如此,他可以大大方方的說,沒必要做這些事情。 能逃離這個人,我求之不得。 但現在卻不是逃離的時候,我還有事還沒處理。 而薄止褣見我沒說話,他也不介意:“機票我已經給你買了,后天就離開這里,李旭會來給你辦好所有的手續,到了那邊,也會有人接你?!?/br> 這下,我是真的確定了,薄止褣早就是蓄謀已久。 “薄止褣,你也要我忘了你,是嗎?”我笑了,問著。 薄止褣:“你的心,會記住我嗎?” “不會?!蔽业拇鸢敢埠軋远?。 “嗯?!北≈寡挷粍优?。 …… 很長時間,我們誰都沒開口說話。 許久,打破沉默的人是我:“這件事,你早就有預謀是嗎?” 我問出口后,就這么看著薄止褣,安靜的等他答案。 而薄止褣竟然沒任何的猶豫:“是?!?/br> “既然這樣的話,這幾天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出現?!蔽依^續質問。 薄止褣低頭,似乎在思考:“大概是愧疚吧?!?/br> 我沒說話了。 “對你的愧疚,對孩子的愧疚,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再被這些前塵往事給纏住了,在外面,活的像自己,就可以了?!北≈寡捓^續說著。 “薄止褣,只要你離我遠遠的,我恨你們薄家的每一個人?!蔽业那榫w有些繃不住了。 薄止褣沒說話。 而后薄止褣就走了。 帶走了他帶來的全部東西,我的公寓里,瞬間又變得空蕩蕩的,唯獨留下了薄止褣替我更換完的全部電器。 隱隱的,我總覺得廚房里,還仍然可以看見薄止褣的身影。 一直到后來我才知道,薄止褣離開,不是為了能和鄧幀順利的在一起,而是因為我的病。 我真的病了,間歇性神經衰弱。 醫生給出的診斷就是要離開海城,離開這里和我有關系的每個人,每件事,重新開始,這樣我才可以忘記這里的一切。 傷口,才能漸漸的撫平。 薄止褣問過,我會不會好起來。 醫生那時候的答案是,可能會,也可能不會,但是不離開海城的話,那么我的情況就只會越來越糟,最后徹底的無法控制。 藥物,就只是抑制,而不能根治,根治還是需要我。 所以,薄止褣才把我送了出去。 可是,我知道的時候,早就已經晚了,后面的事情,也遠遠的超出了我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