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薄止褣沒說話。 我倒是不介意,低低的笑出聲:“我知道你不會給,你既然不會給,我為什么要奢求?起碼在這段關系里,我也不吃虧,對不對?最少,我想我真的和你分手的那一天,你不會虧待我?!?/br> 這是實話。 薄止褣在海城幾乎沒任何的花邊新聞,但是這不代表薄止褣沒女人。 海城的豪門圈,哪個男人沒那么點小九九的。 可是,薄止褣的那些鶯鶯燕燕,卻從來沒一個人跳出來給薄止褣制造任何的事端。薄止褣的出手大方也是出了名的。 甚至,在這一段過程里,薄止褣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女伴的事情。 就這樣,已經很好了。 我就想著,這段關系里,就算我明知我和薄止褣的關系,我也可以私心的認為,薄止褣和我是男女朋友,我們是光明正大的。 到時候分了,那也就是性格不合。 各種各樣的借口都可以。 總好過,把我自己的心口堵的一陣陣的慌。 何況,我也不認為,薄止褣會對我有一輩子的興趣,就算薄止褣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也總覺得,薄止褣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這里的。 甚至,這人看著我的眼神,我都覺得,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一絲復雜的神情。 “想和我分手?”薄止褣安靜了片刻,才問著我。 但是捏著我下巴的手已經松開了。 我沒說話,看著薄止褣:“難道你想和我在一起一輩子嗎?我想,你不會。你對我的興趣在濃烈,早晚也會沒興趣的。何況,薄家會允許你不結婚嗎?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要你結婚了,我就勢必要離開,不是嗎?” 我說的頭頭是道。 薄止褣挑眉,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忽然,他笑了:“你還真的是要一個看的透的女人?!?/br> 是,海城哪個女人糾纏著薄止褣,不是為了薄太太的位置。 像我這樣,把薄太太的位置給推了出去的,大概是沒有的。 或許,不是我看的透,只是我在這個圈子里呆了太久已經有些后怕了。一個裴家,都可以把我弄的生不如死,更不用說薄家了。 我只想,小心翼翼的守著我的這條命。 見我沒說話,薄止褣倒是也沒為難。 我以為薄止褣不會再繼續說什么,忽然,這人就這么俯身,在我的唇上親了親,那模樣,像極了熱戀里的情侶。 我楞了下。 薄止褣卻沒再繼續,反而松開了我:“乖一點。在醫院好好的養著?!?/br> 說著,薄止褣頓了頓:“我不喜歡看見我的女人,一身都是傷的模樣?!?/br> 我沒應聲,腦袋低的很下。 我越發的不好意思,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起來。 偏偏,薄止褣又沒松開的意思,我只能假裝有些犯困,薄止褣這才放過我。 我松了口氣,就這么把自己埋在枕頭里,我以為薄止褣會離開,結果,薄止褣卻什么地方都沒去,就這么在一旁的沙發上,打開筆記本處理公事。 我有些驚訝。 但是從我的角度看去,就正好看見薄止褣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在鍵盤上敲打著。 藍牙耳機一閃一閃的,偶爾,薄止褣說幾句話,聲線很好聽,卻帶著不怒自威的威儀,面部線條,棱角分明,在繃起來的時候,卻格外的嚴厲。 我卻覺得薄止褣,莫名的帥。 就這樣的側顏,把我撩的心湖一陣陣的凌亂。 甚至,看著薄止褣的眼神,都變得貪戀了起來。 薄止褣似乎注意到我的眸光,很淡的掃了一眼,我立刻緊閉了眼睛,裝作沒看見。 隱約里,我聽見了薄止褣的笑聲。 我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在笑我,但是我卻膽子小的,連睜開眼睛的勇氣都沒有,生怕被薄止褣再一次的逮個正著。 就這樣閉著眼,最終我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等我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時候了,我迷糊了一陣,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在哪里。 很快,我坐了起來。 病房內,空蕩蕩的,再沒了人。 薄止褣是回去了吧。 我下意識的想著。 但是,再看著沙發上,薄止褣的外套,我微微楞了一下,沒回過神。薄止褣和我在一起這么長的時間,如果要走的時候,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私人物品,比如衣服這一類的東西。 而這一次? 我來不及細想,清晨起來的生理需求,讓我撐著床,想從病床挪到洗手間。 我不是一個喜歡麻煩人的人,但是,在那樣的車禍后,我的四肢百骸都好似被人活生生的攪碎了一樣。 那種疼痛,讓我走一步,都好似鉆心的疼。 我是一個天生怕疼的人,但是我卻沒叫任何人,我知道,早晚我只會剩下我只一個人,所以,我從來不會倚靠任何人。 我就連下個床,我都氣喘吁吁的。 我的手就這么撐在床邊,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相等這一陣的疼痛感過去,再努力的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 我楞了一下,看著門口,薄止褣提著一個袋子重新走了進來,看見我這樣掙扎的下床,薄止褣的臉色當場變了。 “黎夏,你是想把自己弄的更殘廢嗎?你是不會叫人嗎?”薄止褣冷聲呵斥我,“我請了這么多人,是吃閑飯的嗎?” 我:“……” 我被罵的也有些委屈,但是我卻沒和薄止褣頂嘴。 “我腳疼?!蔽铱蓱z的開口,看著他,楚楚動人的模樣。 甚至,那話語里,有一絲絲的撒嬌,我覺得這樣的事,在以前,我從來不會做,因為裴釗也不會給我機會做。 我在裴釗眼中,就應該是一個可以自生自滅的人,就算生病,也不需要人照顧的那一種人。 是,當年,我發燒到40度,已經昏昏沉沉的,而裴家卻沒一個人發現,最終還是我自己開車去的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我就已經直接昏過去了。 等裴釗知道后,我已經退燒要出院了。 裴釗只是打電話讓我自己出院,連一句慰問都沒有。 我不知道,我對裴釗的感情是什么時候淡漠的,大概就是從這些小事開始,一件件的演變出來的。 而薄止褣懟我的呵斥,我卻意外的感覺到了關心。 那種女人的天性,在薄止褣的話語里,不自覺的被激發了出來。 但是,這話說出口,我又開始有些后悔,熱別是在薄止褣的眼神里,我覺得自己矯情的過了頭。 心守不住的話,那比什么都可怕的。 我想了想,忍著疼,繼續朝著洗手間的方向挪動,因為我是真的忍不住了。 我如果知道,我的四肢能疼成這樣,打死我也不會在有感覺的時候才下床,我會選擇提前下床。 就在我躊躇不前的時候,忽然,我被人騰空抱了起來。 我驚愕了,不敢相信的看著薄止褣:“你——” “閉嘴?!北≈寡挼膽B度很差。 我沒說話。 我就這么靠著薄止褣,聽著他的心跳聲,這人的鼻息近在咫尺,我可以清楚的聞到這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忽然,我覺得莫名的安心。 但是,我的心也跳的莫名的快。 不僅僅是這人現在這樣親密無間的抱著我,更因為,我看見了薄止褣身上的衣服,仍然是昨天的那套,這就證明,薄止褣昨天根本就沒離開過。 而薄止褣一句話都沒說,沉穩的抱著我,從容不迫的走進洗手間。 他把馬桶蓋翻好,甚至把我服侍的清清楚楚,我紅著臉要掙扎,但是卻在這人的冷臉里,徹底的乖巧了下來。 我被這人放在了馬桶上,我的臉紅的嚇人。 而薄止褣并沒離開的意思。 我一下子就被憋得通紅,想上廁所,卻又在這人的注視下,怎么都上不出來,最終,我快哭出聲,看著薄止褣。 薄止褣似乎意識到什么,輕咳一聲:“我先出去,好了叫我?!?/br> 說完,薄止褣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我楞了下,薄止褣說的是叫他,而非是叫護士。我在這樣的情緒里,有些患得患失的喜悅感。 我解決了生理需求,在馬桶上坐了很長的時間,才撐著一旁的扶手,處理好自己,站了起來。 雖然薄止褣那么說了,但是我是真的沒那個膽叫薄止褣。 可是,違背薄止褣的命令,我—— 我猶豫了下,小心的開了門,叫著:“薄止褣——” 病房里,似乎有變得靜悄悄起來,一點聲音都沒了,我楞住了,就這一會的時間,薄止褣會去了哪里。 不過,我并沒多想。 已經站了起身。 就這么幾米的距離,我想我還是可以的。 就在我的身影出現在洗手間門口的時候,推門而入的護士,驚呼出聲:“薄太太,我來扶您,您可別亂走,您要再自己走出去,回頭薄總要把我們都革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