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所有的事實,被顛倒黑白。 【針對喜來登酒店出現的事情,我公司特做申明如下:喜來登事件里的女主角確確實實是我公司策劃部總監黎夏小姐。黎夏小姐對裴氏集團總裁裴釗先生仰慕已久,加上裴釗先生多次帶黎夏小姐出入正式場合,讓黎夏小姐產生了錯覺,覺得自己就是裴太太。繼而在喜來登酒店鬧出了有損裴氏形象的丑聞?!俊具@也是一起報復行為,黎夏小姐在之前就因為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已經被公司革職,所有的工作交接給了新任總監。黎夏小姐對此表示不滿,申明要報復裴氏。所以這一次喜來登事件,我們也已經遞交給警方處理?!俊疽陨鲜桥崾霞瘓F的申明,希望坊間不要再出現任何不時的報道,對裴釗先生和裴氏集團造成不好的影響?!俊?/br> 我看著手機里的報道,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裴釗的這盆臟水毫不留情的潑在了我的身上,把自己的責任撇的干干凈凈,我成了那個恬不知恥的女人。 呵呵—— 這么多年的感情,最終就換來這樣的結局。 我不知道是替自己覺得可悲,還是替裴釗這個人覺得可悲。 我以為我會憤怒,但是我卻在這樣的新聞里,漸漸的冷靜了下來,那樣瘋狂的報復欲,從來沒這么明顯的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裴釗想撇清和我的關系,和琯琯順理成章的在一起嗎? 不—— 只要我是裴太太的一天,我就不如他的愿。 只要裴釗敢和琯琯結婚,那么我就可以告裴釗重婚罪。 裴釗敢這么肆無忌憚的發出這樣的通稿,我知道就算我拿出結婚證來證明我所言不假,裴釗也有辦法打的我無處還手。 而裴釗,勢必要來找我。 但我沒想到的是,裴釗沒來找我以前,醫院的人已經主動找上我了。 “黎小姐?!焙臀艺f話的護士,都顯得不屑了起來,“這是醫院的賬單,您已經欠費了,麻煩交個醫療費,不然的話,您就只能離開醫院了?!?/br> 我愣住了,然后就跟著放肆的笑出聲。 我沒想到,裴家人能狠絕到這樣的地步。 就連我流產在醫院里,也可以不聞不問,和之前我懷孕的時候,噓寒問暖的情況截然不同。 那賬單,刺眼的出現在我面前,明晃晃的,字里行間都是在嘲諷我現在的情況。 咎由自取。 護士被我的笑聲嚇到:“黎小姐,如果您不能結算清費用的話,那么很抱歉,您今天就要搬離出院手續?!?/br> 我沒說話。 因為我根本沒錢交這筆醫療費。 這是海城最昂貴的私人醫院,一場手術,一間套房的錢,都是五位數起跳的。 我表面風光是裴太太的身份,是裴氏的公關部總監。但是我這么多年的錢,都用來給裴老太太和我婆婆生日的時候買禮物,記得裴釗的生日,這些禮物都價值不菲。 而我除了我工資的錢外,我就沒任何的收入。 這么多年,我沒存款,我又豈能交的起這筆看起來天價的醫療費。 這十幾萬,對于裴家九牛一毛,對我而言,就可能是致命的錢。 裴老太太在給我難堪,我再清楚不過,在裴家人,任何忤逆老太太的人,結果都不會太好,老太太要的是絕對的順從。 但凡那太難,我要能卑躬屈膝的在老太太的面前,我也不會落到醫療費都交不上的地步。 可現在,我卻不想妥協。 “黎小姐!”護士的聲音拔高了幾度。 她似乎不滿我的無動于衷,下一秒仿佛就要過來,催促我離開醫院。 醫院是最人情寡淡的地方,人見多了生死和貧窮,不會有太多的反應,大家都只是公事公辦。 我掙扎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在病房內,公式化的看著護士:“黎小姐的住院費用已經結算清楚?!?/br> 護士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但護士反應的很快,立刻就轉身就走了出去,我恍惚了一陣,才回過神,眼前的男人,我認識的,是薄止褣的特助。 他的出現,在某種程度上,就意味著代表薄止褣的意思。 那個我認為和我斷的干凈,再也毫無瓜葛的男人,現在竟然是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把我撈上來的。 我忽然不明白薄止褣的意思。 而在護士走后,李旭一板一眼的說著:“黎小姐,您在醫院里的一切費用,薄總會負責,請您不用擔心?!?/br> 說完,李旭沒繼續和我交談的意思,轉身就要走。 我回過神,叫住了李旭:“李特助,這——” “對不起,我只是聽從薄總的命令行事,如果黎小姐有任何問題,可以直接問薄總?!崩钚窬芙^了再說下去。 我安靜了下,沒繼續詢問。 李旭的嘴巴就和蚌殼一樣緊,是薄止褣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唯一知道我們這段見不得光的關系的人。 李旭如果能輕易的套出話,那么,就不可能在薄止褣的身邊呆這么長的時間。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薄止褣主動出現。 我根本摸不清,薄止褣到底在玩什么把戲,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徹底的陷入了被動,除去等待,我什么也做不了。 而我的前途,更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仿佛徹底的進入了深淵,完全摸不著邊。 …… —— 我在醫院住了5天。 我的情況比我想的惡劣的多。 但是,不知道是薄止褣的錢起了作用,護士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之前的嘲諷不見了,變得畢恭畢敬的。 我不想多想,但是起碼這樣,我的世界是平靜的,不用再面對那么多的流言蜚語。 而因為裴氏的公關稿,無數記者圍堵在醫院外,都想得到第一手的消息,我的病房后來調整過,位置很好,寬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醫院外的情景。 但這兩天,這些記者也已經無聲無息了。 我覺得奇怪,隨手翻了翻網上的消息,結果,裴氏的新聞通稿也就這么消失不見了,仿佛就好似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在這樣的困惑里,我以為會先等來薄止褣,結果讓我意外的是,我等來了我的婆婆。 …… 在我婆婆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只是臉上的血色,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復原的。 我和裴釗并沒離婚,我看見我婆婆的時候,還是叫了一聲:“媽?!?/br> 明顯的,我婆婆的情緒變得有些讓人覺得費解。 只是,全程我不動聲色,就這么安靜的看著。 在裴家,裴老太太始終給我的感覺就是讓人敬畏的,是一個大家長,從小到大我的感覺都一直沒變過。 而裴老太太確確實實也就是這樣不允許任何人忤逆的人。 和老太太比起來,我婆婆就顯得溫柔的多,大部分的時候,還是為我著想的。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真的不敢再天真的胡思亂想。 我覺得我不是傻白甜,都要給自己想成一個傻白甜了。 “夏夏——”我婆婆躊躇了一陣,而后開口了,“前幾天,奶奶的話不要往心里去,奶奶只是著急了,不是故意那么對你的?!?/br> 我笑了笑,安安靜靜的靠在床邊:“媽,您別站著,您坐下來?!?/br> “不用了?!蔽移牌啪芙^了,“我就是和你說幾句話?!?/br> 我嗯了聲,就跟著安靜了下來。 我婆婆似乎在思考怎么和我開口,我并沒催促我婆婆,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我自然不會再抱任何的希望,甚至,我婆婆出現在我面前,想說的話,我也可以輕易的猜到。 這些話,在我沒懷孕以前,我婆婆也勸過我。 我如果不能生,就不要計較裴釗在外面的女人,這樣起碼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裴太太的位置上。 我以為我婆婆今天也是來和我說這些的。 顯然,裴家人都在一次次的刷新我的三觀。 我看著我婆婆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張支票,放到了我的面前,我沒說話,也沒接過這張支票,只是這樣看著我婆婆。 “夏夏——”我婆婆終于開口了,“你和阿釗這么多年,和裴家這么多年,就當有緣無分?,F在這樣,你不管是在裴家,還是在阿釗邊上,都不合適了?!?/br> 說著,我婆婆安靜了下:“這個錢,你拿著,和阿釗把離婚手續辦了,離開海城,去哪里都好?!?/br> 我心里在冷笑。 但是我表面卻始終不動聲色,安安靜靜的聽著。 我知道,這樣的態度,在我婆婆看來,我才是那個始終乖巧的裴家媳婦黎夏,不會反抗,不會口出惡言,裴家說什么,我就做什么。 “夏夏?!逼牌乓娢覜]說話,有些慌,聲音都跟著緊張了一下,“這個錢,是我的私房錢,你聽媽一句勸,主動提出離婚,阿釗和奶奶可以給你的更多。這樣你離開海城,就會過的舒坦,起碼有房有車有錢,你想再找一個男人,也不是事。對不對?!?/br> “……” “沒必要在阿釗的身上吊死。你這樣是拖累了你自己,也拖累了阿釗,反而越發的反目成仇,何必呢?” …… 我婆婆說了很多,都是勸我主動和裴釗離婚,從此之外,別的任何話,我婆婆再也沒有提及過。 我始終安靜,聽著我婆婆一路說著。 一直到我婆婆驚覺到我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才安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夏夏,你怎么了?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我這才掀了掀眼皮:“聽見了?!?/br> “那你的意思?”我婆婆急切的看著我。 我甚至來不及回答,忽然病房門口傳來了似笑非笑的聲音,低沉卻充滿了嘲諷:“我好像來的不太合適,正巧看見逼離婚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