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 誰黏著誰親? 他真的能不能—— 做!個!人! 鹿聽晚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正名一下,她有些嚴肅,“我酒品挺好的,而且我記得昨天明明是你——” 言璟打斷她,似笑非笑,“真記得???” “……” 鹿聽晚忽然感覺自己又被下套了,她開始裝作沒聽見,低頭吃飯。 言璟繼續投喂小貓的工作,很是隨意,“對,我先動的手?!?/br> “所以我這不是,眼巴巴地來負責了嗎?!?/br> “……” / 上課時間來不及,鹿聽晚也沒有再回家換校服,直接穿著他的衣服去上學了。 好在這人的衣服看上去還算正常,勉強算是個oversize的穿搭。 她需要去和徐寧參加競賽的事情,言璟需要去參加werc的訓練。 鹿聽晚是唯一一個能有英語競賽參賽權的,校內培訓完全就是一對一模式的。 她做完最后一張卷子,抬頭看了下時間,距離提前結束還有十五分鐘,“老師,寫完了?!?/br> “這么快?”徐寧錯愕,“比起以前是不是還快了十分鐘?” 競賽題目的生僻詞匯和語法應用難度高,容易出現閱讀理解性的錯誤,要求學生非常細心。 “好像是?!甭孤犕聿惶谝?。 “這個做題速度可比別人要快得多了?!毙鞂幗舆^她寫的卷子,大概地掃過卷面,“去年段室吧,我去把另一套習題拿給你?!?/br> 鹿聽晚點頭,“好的?!?/br> 徐寧作為聞夏的學生,也能算是看著鹿聽晚長大,兩人的關系也相對更熟悉些,她也不怕提前說消息會讓鹿聽晚膨脹。 “聽晚,按照你現在的成績水平,參加競賽前三甲勝券在握?!?/br> 在確保成績能獲獎,之后便是一片光明的前程,差一點的自招降分,好一點的自招保送。 算上今年競賽的難度和鹿聽晚文化課成績,高考于她而言已算不得難題。 走到年段室門口的時候,正好遇上抱著來交英語作業的彭雪帆。 “老師好?!迸硌┓吐孤犕睃c頭,示意打過招呼了。 自從板報那件事之后,彭雪帆已經不像以前那么自卑了,無論是從談吐舉止還是外貌,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再無法和從前那個黑胖妹的形聯系起來了。 “你好?!毙鞂帨睾托?,“來交作業嗎?跟我一起進來吧?!?/br> 徐寧從抽屜里拿出兩份卷子,“聽晚,這些都是精題,定時訓練,你知道的?!?/br> “嗯,好?!甭孤犕響?。 徐寧接過彭雪帆手上的作業,無意問:“雪帆最近是不是在參加b大美院的比賽???我看你上課的時間比以前少了許多?!?/br> 彭雪帆有些不好意思,“對,畫室要求的時間多些,等是二十七號初賽完,我會把時間調回來的?!?/br> 還不等徐寧說些什么,門口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沒有看見人,但聲音已經到年段室里了,簡直就是“當代王熙鳳”。 “言璟啊,不是我說你,你能不能在訓練的時候給我一點面子?”吳有發一路走一路喊。 “我相當理解你這種天賦經驗型選手,和那群小崽子不一樣。但是你但凡你每次說話客氣那么一點點,至于現在被我提溜到辦公室嗎?” “還有,你什么時候能把校服給我穿上,你看看你這樣,再看你同桌鹿聽晚同學,人家就每次都穿——”穿校服。 吳有發一腳踏進年段室,正好看見穿著淺灰色衛衣黑色長褲的鹿聽晚,最后那幾個字卡得死死的。 “……” 噢臉有點疼。 吳有發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圓滑的光頭,眸光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著鹿聽晚。 今天沒穿校服也就算了,但是他怎么就是覺得鹿聽晚身上這套衣服,莫名讓人覺著眼熟。 這個灰黑色的搭配—— 為什么眼熟呢。 在哪里眼熟呢。 “啊?!毖原Z桃花眸里的不耐煩,顯然在抬眸的那瞬消失得一干二凈,逐漸被清淺的笑意取代。 “是該和我同桌學習學習?!?/br> 鹿聽晚:“……” 吳有發有被提醒到,看了一下身邊的言璟,再看鹿聽晚。 他皺著眉,卡半天才憋了一句出來,“你們倆這穿搭……還挺默契啊?!?/br> 言璟拖腔帶調地,“默契嗎?” 鹿聽晚:“……” 這能不默契嗎。 她身上這衣服不還是他的嗎! 她今天出來得急,本來以為言璟在實驗室,她在徐寧那里訓練,兩人不會遇見。 有時候,真的是怕什么來什么?,F在被吳有發戳破后,場面一度尷尬。 鹿聽晚用眼神示意,讓他趕緊把這茬圓過去。 而言璟同學一如既往地很會來事,挑眉輕笑,“不好看嗎?” 鹿聽晚:“……” 她服了。 吳有發咳了一聲,“好看,但是你們倆……” “老吳?!毖原Z把話題拉回來,“機型這個問題,如果你單方面一個人定下,團隊做cao作練習,這個比賽沒有意義?!?/br> “我參加比賽,不是為了當另一個機器人?!?/br> 吳有發原本想說的話卡住,“我知道你說的這個問題,但是——” “沒有但是?!毖原Z態度強硬,“不行這事兒就黃,沒那么多但是?!?/br> 靜了一會。 吳有發皺著眉,抬手摸了一圈自己圓滑的光頭,感慨道:“還好我本來就沒有頭發,要是早幾年遇到你,現在我還得是個光頭?!?/br> 吳有發嘆口氣,“行行行,明天到實驗室來聊?!?/br> “……” 鹿聽晚還是第一次見到吳有發能被人威脅成這樣的。 “大部分還是可以的,你語法方面太弱了,二卷成績會很吃虧,自己要注意加強練習?!?/br> 徐寧批改完彭雪帆的作業,想到了什么,問,“美院的比賽是二十七號?十一月嗎?” 彭雪帆點頭:“嗯對?!?/br> 徐寧看了一眼鹿聽晚,“那這個比賽的時間和聽晚的決賽時間,差不多啊?!?/br> 彭雪帆尷尬地笑了一下,“哈哈是嗎?” 鹿聽晚沒說話。 b大的美院是她mama曾經任教過的地方,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徐寧本身就是b大的畢業生,話里有話,“聽晚,美院的比賽四年一次。人生是自己的,要想清楚啊?!?/br> 鹿聽晚垂著眸。 四年一次的比賽,加上和競賽的時間沖突,這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 她只有一次選擇機會,兩種結果。 一:她去參加競賽,拿到名次,保送大學,這一步會相當安穩,安穩到她不需要再去cao心這兩年的任何變化。 二:參加美院比賽,這一路會充滿了荊棘坎坷,父親的不認同,長時間的空白期,她甚至于等同是從零開始。 是錦繡前程還是從零開始。 是隨波逐流地追尋安寧,還是荊棘之上的烈火人生。 鹿聽晚低頭看著手里面的競賽卷子。 她自認,她沒有想過要敷衍什么。從比賽開始的每一步到現在,她都在用盡全力去準備。 可她一旦選擇了什么,也就代表著要放棄什么。 鹿聽晚的手緊緊握成了拳,指甲掐進rou里,疼痛感異常清晰,可這半點疼痛感,無法讓他做出抉擇。 她擰著眉,周圍明明有說話的聲音,卻聽不見半個字。 “阿晚?!毖原Z沉著聲喊她。 少年掌心的溫度熾熱,透過衛衣的衣袖,傳過手腕。他握著的力道有些重,一下就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鹿聽晚的臉色有些蒼白,手上的溫度近乎冰涼,她沒說話。 “別怕?!?/br> 少年的音色低沉入耳,繾綣而溫柔的尾音化在風里,“別怕,我在?!?/br> 鹿聽晚抬眸看他,心底像是涌起了一陣溫暖,足以驅散著十月的初寒。 她想起來她曾經循環過一整個盛夏的歌曲,《盛夏光年》,她聽的是翻唱版本,像是在用盡全力訴說這奔跑追夢的故事。 歌詞里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