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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仁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坐在那里,任由威廉咆哮,他什么都沒說,甚至連眼皮都沒抬。 這無疑是火上澆油。 威廉見狀,是越發的生氣。 他一把鉗上好仁的胳膊把好仁從椅子上拔了起來,好仁受驚抬眼,威廉看到他眼眶中那泛紅隱忍的淚光,心里一震。 原本要爆的怒火一下卡殼。 好仁的淚還是落了下來。 沿著臉頰滑下,濕了這張剛才被大力扇過的臉龐。 威廉看著這樣的他很失措。 他都幾乎忘了,好仁才是最難過的那一個。 好仁還是沒有說話。 起手想要掰掉威廉抓疼他的手,卻不想,威廉忽然把他大力抱進了懷里。 突來的溫暖令好仁微怔。 “對不起……”威廉緊緊地擁著他,心疼自責,低聲安慰:“……對不起?!?/br> 好仁的淚徹底失控了。 他回抱威廉,把臉埋進了寬厚的肩膀上。 不只是對家人的愧疚。 他心里,也飽含著對威廉的歉意。 他這么做是故意的。 故意地,直接向家人坦白他和威廉的關系。 只有這樣,他的家人才會不顧一切地憤而離開,好銘也因此得以擺脫這里。 雖然手段極端,令他得不償失,但快刀斬亂麻,這是必須的。 好銘他們離開了莊園之后,很快就與任戎取得了聯系。 因為,他手里握有六爺的手機。 他是照著臨走時好仁交待的去做的。 一切都在好仁的預算之內。 任戎果然過來了,并把他們接出了市區。 安置的地點是原本為好仁安排的公寓。 他們到時,文浩已經不在那里。 任戎頂著一張嘴角淤青的臉,滿腹不爽地接過好銘還回來的六爺的手機,看老人家氣急敗壞、哭哭啼啼,心有疑惑,卻沒有多問,完成任務就走人,不巧,大門一開,和文浩直接打了個照面,他猛地一怔。 文浩也沒想到屋里突然有人。 他今早才發現好仁無端端不見了。 好仁又沒有手機,他聯系不上,在這等了大半天,肚子餓,所以出去打包吃的,沒想到一回來就撞上了任戎。 文浩一雙陰柔美目盯著任戎看,好奇得很,卻沒有說話。 任戎看到他時,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文浩不認識他,但是他認得文浩。 心虛了一下下,任戎開口:“找誰?” 文浩已經聽到屋里的哭聲了。 他問:“你就是那個出了差的大學同學?” 這會兒好銘聽到問話拄著單拐過來了。 一見文浩,他就認了出來:“是你?!” 一見到蔣家的人他就恨得不得了,激動瞪圓眼睛,殺氣騰騰指著文浩嘶吼:“滾!滾!” 文浩看看他,再看看任戎,末了,看好銘站不穩都還想上前來找他麻煩,便稍稍退了一步。 “好仁在里面嗎?” 這話他問的是任戎。 任戎剛搖頭,下一秒大門就被好銘暴力甩上了。 吃了個閉門羹,文浩訕訕。 他心里很疑惑。 好銘明顯比任戎年紀小,怎么可能是大學同學? 他直覺好仁騙了自己。 可是人不在,追究不來,于是他決定先離開這再說。 蔣母氣急攻心,抽泣著,幾次差點背過氣去。 蔣父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拳頭緊握。 好銘看在眼里,心里特別地不好受,末了,拄著單拐來到他們面前“撲通”一下就跪下。 不只是兩位老人家,就連在旁的任戎也怔了。 晚上,莊園里,有人回來向威廉報告了好銘等人的去向。 聽說任戎有摻合,威廉眉頭一緊,在旁的老管家聽罷,蹙起了老眉,抬眸:“六爺的人?應該不會吧?” “你說的不會是指什么?你是想說今天這出鬧劇不是他故意為之的么?” 心疼歸心疼,自責歸自責,冷靜下來,多疑如他,反思過后,又怎么會嗅不到內里那一絲半點的詭計味道。 還真是拼啊。 居然不惜把自己往死里作。 威廉心中感嘆,冷冷一笑,末了,問:“他人呢?” “在房間里,沒有出來過?!?/br> 聽老管家回答,威廉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因為他想聽聽好仁對自己家人被六爺安置的事怎么說。 好仁這會兒在房間里早喝高了。 他蜷縮靠坐在床側的小矮柜上,仰著頭,一口一口地不斷灌下烈酒,情緒越喝越是焦慮高漲。 陽臺口,夜幕下的落地玻璃門映照出一個僅有人形輪廓的他。 昏黃的燈光,模糊的五官,醉得糊涂的好仁目不轉睛地盯著這樣的影子,末了,竟看到自己又變成了gift的樣子。 看呆了,聽到有人叫他,他惶惶轉過臉來,看到正向自己走來的人,又是一怔。 Gift?! 他驚慌摸摸自己。 ……不對,不對! 是六爺? 見這張熟悉的臉孔迎面向自己走來,好仁抹了把臉,蹣跚站起,身體卻已經醉得不聽使喚。 他一個不穩,往前一跪,威廉見狀,趕緊沖上來受力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