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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幫過我,所以我也一定會幫你,有什么麻煩你完全可以告訴我?!?/br> “我最大的麻煩就是你,阮遙?!?/br> “不是,”阮遙摸著齊德蘭的胸膛,“我能感覺到,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br> 齊德蘭打開阮遙的手,笑容諷刺,“那又如何?人并不是總能隨心所欲的?!?/br> “所以我來了啊,我幫你?!?/br> “你不來打擾我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br> 約里克斯扭了扭脖子,“你一邊去,我來幫你說服他?!?/br> 他所謂的說服當然不是用嘴,而是用拳頭。 阮遙身上還帶著傷,就算神識強大也完全不是約里克斯的對手。 幾個來回,他被摔在地上,脆弱的經脈四分五裂,疼得他半天爬不起來。 齊德蘭靠著墻,仰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約里克斯走到阮遙身前,踩住他的手腕,“想當英雄,也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br> 他回頭看著齊德蘭,腳下的力度越來越大,“要我放過他嗎?” “不關我的事?!?/br> “咔擦”幾聲裂響,阮遙的腕骨被生生踩裂。 阮遙哼都沒有哼一聲,說實話,比起經脈上的疼痛,骨頭碎裂簡直像撓癢癢一樣。 他只是,突然有些懷疑起了自己。 他是樹妖,對別人的善意與惡意格外敏感,別人是否真心對待他,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本以為,有了這樣的本事,在人類的世界他可以混得風生水起。 但好像,他的感覺再次出錯了。 機械齒輪轉動契合的聲音響起,冰涼的如同夏夜薄荷一般的聲音傳過來:“約里克斯,你的腿我收下了?!?/br> …… 之后的事情阮遙都不太清楚了,他只模模糊糊感覺自己被什么人抱了起來,鼻尖瞬間填滿了獨特的冷香。 …… 一睜眼,他就看到了埃勒蒙棱角分明的側臉。 阮遙嘴巴一癟,瞬間委屈得不行,“埃勒蒙,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br> “我明明感覺到齊德蘭不喜歡現在的生活,我想幫他,為什么他要拒絕呢?” “人心是很復雜的,我們做事不僅是憑意愿?!?/br> 埃勒蒙用的是“我們”,仿佛已經斷定阮遙不是人類。 阮遙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我以前也聽到過這句話……” 埃勒蒙收回視線,眉目半垂不知在看哪,“誰對你說過?” “我以前遇到的一個人,他對我特別好,我能感覺到他對我善意比任何人都多,可他總是逼著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br> “我問他為什么?” 阮遙望著天花板,視線逐漸失去焦距,顯然已經沉浸在了過去的思緒里。 他還記得,那個人看著他,眼神十分復雜,眉間緊皺。 “人去做一件事的原因往往很簡單,或許是喜歡,或許是為了錢?!?/br> “人不做一件事的原因也很簡單,或許是不喜歡,或許是沒有時間?!?/br> “但一個人為了不喜歡的事放棄自己喜歡的事,原因一定很復雜?!?/br> “阿遙,你只要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愛你,絕對不會傷害你?!?/br> 阮遙收回思緒,瞳仁像水洗過一般黑白分明。 “那這是不是意味著,出錯的并不是我的感覺,而是他們有不得已的苦衷?” 埃勒蒙摸著阮遙的臉,讓他看向自己,“就算別人對你再好,只要他違背了你的意愿,就不值得你去信任?!?/br> “這太復雜了?!?/br> “你不需要知道這么復雜的東西,隨心去做就好了?!?/br> …… 因為受傷這事,埃勒蒙幫阮遙請了三天假。 第二天,瞿老直接殺上了門。 阮遙正在研究自己的小藥田,聽到這個消息忙不迭跑了出去,“瞿老,您怎么來了?” “我聽說你受傷請假了,就過來看看?!宾睦峡聪虬@彰?,惡狠狠地道:“順便來談談家教的事!” “當初可是你小子三催四請,老頭子我才答應過來任教的。結果你倒好,原因也不說直接讓我別來了?!?/br> “今天我就要當著阮遙的面,好好和你說道說道這事!” 埃勒蒙雙手交叉,一點也不心虛,“你問問阮遙,這事他同意了嗎?” 瞿老捂著心臟,慢慢轉向阮遙,“這事你也同意了?” 雖然是沒錢被迫同意,但他確實同意了,阮遙誠實地點點頭。 瞿老簡直無法接受這個打擊,三兩步退到桌邊,靠著椅背喘氣。 “你們兩個、簡直、同流合污!目無尊長!氣死我了!” “瞿老,同流合污不是這么用的。這個成語是指思想、言行與惡劣的風氣、污濁的世道相合?!?/br> 瞿老總算明白前幾天阮西為什么會被氣得小臉發青了,因為阮遙真的很會惹人生氣??! “阮遙,你給我閉嘴!” 阮遙癟著嘴,“我又說了什么不識趣的話嗎?” 埃勒蒙輕笑一聲,對著阮遙揚了揚下巴,“解釋得不錯,以后發現別人用錯詞了都要大膽指正?!?/br> “我知道了?!?/br> 瞿老“嘭”一聲坐在板凳上,喘著氣平復心情,算了,不和他們爭這種沒營養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