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河了然，沒放棄煽風點火的想法，拉回話題：“所以，醫生做些什么吧？”李一河真摯的勸江奕奕道：“強調你的主導權，才能讓合作更好的繼續?！?/br>
    “畢竟，聰明人總是如此……自以為是?！?/br>
    “這聽起來更像是在說你自己?！?/br>
    江奕奕走到病床前，注視著簡思。

    “你在提醒我，我該做點什么，來強調我跟你之間，究竟誰才是做決定的那個人？”

    李一河沒有否認這一點：“為了確保合作順利進行，某些警告是必要的?！?/br>
    江奕奕注視著簡思，發動了技能——漩渦轉動，世界地圖閃現，又再度消失，能量開始涌動。

    李一河察覺到了某種異常，就像是空氣中的漣漪一般，極其輕微，但確實存在。

    他稍稍側頭，目光在空中尋覓，最終停頓在江奕奕身上。

    他無法捕捉到漣漪的存在，某個屏障阻礙了他的感知，但他能確認有某種超出他感知的事情正在發生。

    “從你嘴里聽到這句話，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意外?！苯绒壤^續著對話：“但我不贊同這一點?！?/br>
    “你的回答也一點都不讓我意外?！崩钜缓幼⒁曋届o的江奕奕，語氣稍稍有些夸張：“哈，讓人敬佩的道德標準?！?/br>
    能量源源不斷的涌進簡思體內，重現不久前的那一幕。

    “與其說是因為道德標準的約束，倒不如說是因為，我很確定……”

    簡思的睫毛微動。

    “不會出現你所預料的，最糟糕的發展?！苯绒葘Υ藷o比篤定。

    簡思睜開眼，無縫接上話茬：“因為主導這一切的人是你?！?/br>
    他坐起身，環顧四周，目光在老熟人身上停頓了幾秒，朝魔術師抬了抬下巴：“出去?！?/br>
    即使是最遲鈍的人，也足以從簡思的表現中看出他的異常。

    僅僅是動作和語氣的改變，帶來的卻是瞬間彌漫的危險感，身體本能拉響的警告，昭示著對方此刻的危險程度。

    魔術師征詢的看向江奕奕。

    江奕奕點了點頭，魔術師轉身出了門。

    簡思撩起額前的碎發，感知自己的狀況，跟江奕奕抱怨：“你怎么把它搞成這樣的？”

    “簡直像是跟什么東西產生了劇烈撞擊一樣……”簡思話語停頓，意識到了什么：“你不會是？”

    江奕奕肯定了他的猜測：“我試了試我們的敵人究竟有多強大?！?/br>
    簡思露出復雜的表情：“你猜，為什么我又出來了？”

    這似乎并不是一個需要回答的問題。

    “因為，我叫你出來了?！?/br>
    “不，是因為，他無法醒過來。劇烈的疼痛開啟了自我保護的本能?！焙喫挤朔洃洠骸耙凰查g，直接昏過去了?！?/br>
    這好像是我的鍋——輕松的說出試一試，并付諸行動的江奕奕低聲咳嗽了一聲。

    李一河結束觀察，插入對話：“除去疼痛之外呢？還有什么？”

    “還有……”簡思看向上方，目光透過天花板停頓在更遠方，像是在看著旁人無法看到的某個存在。

    他揉了揉眉心：“鏈接點變大了?！?/br>
    他看向江奕奕：“你沒注意到，那些漩渦在擴張？”

    江奕奕回憶方才的驚鴻一瞥，對此并沒有特殊感觸。

    “你試一試之后，得到了什么結果？”

    “它給了我一個打出結局直接退出游戲，然后卸載它的選擇?！?/br>
    “直接認慫？”簡思有些意外：“看來，它遠比我們判斷的更弱，當然，也可以說，結合了我的能力的你，比我們判斷的更強?！?/br>
    “醫生，”李一河盯著簡思若有所思道：“你能讓他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嗎？我覺得他這樣比之前那樣好太多了?！?/br>
    “不能?！?/br>
    李一河露出失望的表情：“那太可惜了，如果他能維持這個狀態的話……”

    “那你未免太小瞧我們的敵人了?！?/br>
    簡思掀開被子，站到地上，落地時，身體輕晃了下，平鋪直訴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能備份上周目的我，已經足夠稱得上奇跡了?！?/br>
    江奕奕捕捉到那個輕微的晃動，他伸手扶住簡思：“疼痛沒有停止？”

    “那可是跟這個世界‘試一試’?！焙喫悸唤浶牡溃骸安贿^，比起更糟糕的結果來說，這點小問題不算什么?！?/br>
    江奕奕能感受到手下的胳膊中血液流速過快——除此之外，對方幾乎沒暴露出任何正在遭受劇烈疼痛的異常。

    李一河認同他的說法：“你也察覺了這一點？它在被試探時的反應過于克制了?！焙筮z癥只是一點疼痛？這甚至算不上反擊。

    “沒必要猜測它想干什么?！焙喫剂闷鹧劭蠢钜缓樱骸安还苁菢芬娖涑?，還是另有所圖——新世界都必須取代它?！?/br>
    李一河理直氣壯：“當然，我們上周目就達成共識了不是嗎？”

    簡思：“接下來的計劃？”

    李一河語速飛快的重新跟他講了一遍，跟上周目一模一樣的計劃，附帶最新進度。

    “死神？”簡思翻了翻記憶，得出結論：“他一直都瘋的不太正常?！?/br>
    這可真是一個奇特的形容詞。

    在血液流速緩緩恢復正常之后，江奕奕松開了捏著簡思的手，對死神的異常沒有多大的興趣——不可能有人比他跟簡思更異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