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將軍(四)
翌日早晨,余小言是被疼醒的,醒來看到有人正在自己的傷口上抹藥,傷口受到刺激,她下意識的“嘶”了一聲,立刻有一個年輕俊郎朝氣蓬勃的臉湊上前,眉眼彎彎笑嘻嘻的說:“啊,你醒了?!?/br> 確定眼前這人和昨天射傷自己的不是同一個人,余小言謹慎的緩緩點頭示意。 那人沒有說話,而是等軍醫換好藥退下后,搬了個小凳坐在她床邊,用手撐著臉說:“我叫李靳,是慕容將軍慕容夜的朋友兼私人護衛,哦慕容夜就是昨天射傷你的那個人。你叫什么?” “我……”剛一開口,余小言就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到,一晚上高熱把嗓子燒啞了。 “喝點水吧,”李靳倒了杯水,隔著衣服把她扶起來一些,喂給她喝,“還要嗎?” 余小言聞言點點頭,喝了兩杯水后,嗓子火燒火燎的感覺才好不少。 清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不至于太沙?。骸拔医杏嘈⊙?,大小的小,言語的言?!?/br> “家住哪里?你昨晚一夜未歸,家人肯定很擔心,要我幫你通知他們嗎?” 余小言沉默了,她暫時還沒想到能化解她和男主身份對立的辦法,所以她現在還不想透露出任何有關她身份的蛛絲馬跡。于是她故作黯然道:“可以不說嗎?等我再恢復好一點,我會自己離開的,我不會賴著你們不走的?!?/br> “哎,我不是要趕你走的意思,”李靳急忙解釋道,“我真沒那個意思,說實話,我還挺希望你能多呆幾天呢。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們就不說這個啦,說點別的吧?!?/br> 就這樣,兩個人從早上一直聊到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中間夾雜著兩頓清粥和兩碗苦藥,知道士兵報告說將軍在軍帳等李靳,李靳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在進軍帳之前,李靳理了理衣服,整理一下儀容,才走進去。進去之后單膝跪地行禮:“將軍?!?/br> “嗯,來了。坐吧?!蹦饺菀诡^也不抬的繼續批閱文書。 李靳看到慕容夜這個態度,內心有些忐忑,等了半炷香的時間也不見慕容夜說話,他按捺不住地問:“將軍?找我來何事?” 又過了好一會兒,久到李靳以為他沒有聽到他說話,正準備說第二遍的時候,慕容夜才從冗陳的文書中抬起頭,狹長冷峻的雙眼盯著李靳,看不出喜怒。但以李靳對他的了解,他這時心情不佳。 “很開心嘛?!?/br> “???”李靳一時沒反應過來慕容夜在說什么,疑惑了一會福至心靈的想到了,嘿嘿一笑,厚著臉皮繼續說,“還好還好,比較開心,小言是個挺有趣的小姑娘?!?/br> “小言?”音色低沉,流露出說話之人不悅的心情。 李靳知道是什么讓慕容夜心情不佳之后,瞬間有一種藝高人膽大的感覺,故意說:“是啊,小言。哦,你還不知道,就是昨天你射傷的那個姑娘叫小言,余小言?!?/br> “挺親熱的嘛?!避妿葴囟冉档土撕脦锥?。 “一般親熱一般親熱,嘿嘿?!崩罱首鞑缓靡馑嫉男π?,“她跟我說她叫余小言,她出身的時候她娘因為生她難產去世,她爹給她找了個后媽,后媽天天虐待她,吃的比貓少,干的活比牛多,哎真是個可憐的小丫頭。后來她后媽迷上賭博,自然是輸的負債累累,就想把她賣給個70歲的老頭當媳婦,用聘禮的錢去還賭債。正巧她在那老頭提親的時候偷偷看到了,就從家里逃了出來,結果沒逃多遠,就被你一箭射穿肩。哎真的是個命途多舛的姑娘啊?!崩罱f的一唱三嘆,仿佛自己就是故事里那個可憐又堅強的女子。 慕容夜聽著聽著神色愈發凌冽。 李靳見好就收,趕緊從板凳上站起來,走到離慕容夜三米遠的地方說:“我剛剛說的,除了第一句話是真的,其余都是我編的?!?/br> 李靳相當成功闡釋了“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含義。圍著整個營地跑了20圈又練了一個時辰的拳,一整套下來,讓他死是死不了的,活又不想活。 慕容夜是端著一碗清粥進的帳篷,一天沒見,他發現余小言的狀態好了很多,至少有點精神了,臉色也不是毫無血色的慘白。 余小言很驚訝端來晚餐的竟是慕容夜本人,她聽李靳說他忙的焦頭爛額腳不沾地,本以為這幾天是見不到他的,毫不掩飾自己的以外說道:“慕容將軍,失禮了。靳哥呢?” 一邊是慕容將軍一邊是靳哥,誰親誰疏一目了然。 他冷淡的回答說:“偷了一天懶,該補回來了?!?/br> 余小言表現得像個犯錯的小孩一樣,委委屈屈的說:“哦?!?/br> 看到余小言的表情,慕容夜覺得自己不該對她如此冷淡,扯出一個笑,試圖溫和的解釋:“我不是說你?!?/br> 看著他冷硬的面孔硬是擠出一絲名叫“柔和”的笑意,說不出的怪異,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笑著笑著因躺在床上牽扯到傷口又疼的一咧嘴,可還是止不住笑,眼淚順著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 看到慕容夜奇怪的神情,余小言解釋說:“沒事沒事,我只是……”停頓一下,在心里默默說“太害怕了”,繼而又揚起一個自認為最燦爛的笑臉說:“太開心了?!?/br> 上一刻陡然經歷死亡,下一刻堪堪與死神擦肩而過,任憑一個再堅強再無堅不摧的人,也還是會害怕的吧。 哪怕那笑靨如花,慕容夜再遲鈍也能感覺到余小言情緒不對勁,那又悲又喜的表情刺得他心頭一軟,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抹去她眼角的眼淚,觸及她嫩得能掐出水來的臉蛋,溫軟的質感,仿佛生出細細秘密的小觸手,抓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 手上的濕意讓他的手陡然移開,還未揮發的淚似火,燒的他的心怦怦怦怦加速跳動。 “喝粥嗎?”非常生硬的轉換話題。 余小言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心中有些許小竊喜,看他的反應,大概用不上強取豪奪的劇本,可能培養一下感情就可以水到渠成,她決定在接下來幾天想方設法使勁撩。 這個從沒有照顧過人的大傻子舀起一勺清粥就準備往她嘴里送。 余小言哭笑不得地說:“好歹把我扶起來把,躺著可喝不下去?!?/br> 慕容夜放下碗,右手遲疑半天,終于從她頸下繞過,攬住她未受傷的右肩說:“得罪了?!比缓笥昧⑺銎饋?。由于這張床只是簡易搭蓋起來了,并不像傳統的床前后有靠板。 其實余小言完全可以用她完好的右手支撐住或是提醒他可以讓她靠著墻,她壞心眼的將全身的重力壓在他手臂上,裝成無力支撐的樣子,看他怎么辦。 慕容夜幸不辱命的沒有發現還可以靠著墻,他坐在床頭,讓余小言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少女馨香縈繞著他,慕容夜不禁有些心猿意馬,他假意咳嗽兩聲說:“在下此舉也實屬無奈,無意唐突姑娘,今日一事在下絕不會外傳,姑娘暫且忍耐一下,你我問心無愧。 余小言意味不明的“唔”了一聲算回應。 刺激,刺激,真的刺激。就算在心里預演了幾遍可能出現的情況,就算靠在他胸口這種劇情也沒有出她所料,但真真正正的靠著一個男人的胸膛對她來說,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第一次。陌生的氣息,隔著衣襟傳來的熱度,隨呼吸微微的起伏,如果靜下心甚至能感受到沉穩有力的心跳。一種來自于別人帶給她的安全感和歸屬感,讓她心悸不已,讓她貪戀。 慕容夜端著碗,余小言自己動手,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視下,吃完了整完粥,又喝了一碗藥。 吃完喝完,慕容夜趁勢想要讓她躺下,余小言向左偏頭,右手抓住他的衣袖,雙頰因害羞而緋紅,雙眼因喝藥苦的淚眼婆娑,可憐兮兮的說:“求你,再坐會,吃飽了躺著難受?!?/br> 看著她濕漉漉如小鹿般的眼睛,纖長的睫毛卷而翹,嘟著嘴祈求的樣子,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胸膛源源不斷傳來的熱度已經告訴了余小言他的回答。 “謝謝?!边@次是真的眉開眼笑,笑意從眼底溢出,嘴角咧開,露出兩排細白的貝齒。 真想親上去。 作者有話說 這幾天在外旅游,可能要隔天更新,盡量每次更新內容大粗長。 第一次寫文,不知道會不會感覺很拖沓,但我很喜歡男女主曖昧不清臉紅心跳的那個階段。我會努力讓男主早日吃上rou! 感謝花時間看文的每個人。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