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篇:大悲大喜
芙湘躺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心想應該是月事來了,強撐起來沐浴更衣,在熱水中泡過后,小腹的墜痛也消減了大半。 吃過晚飯后稍作休整,她感覺好多了,便起身收拾行李。 既然已經跟南宮宸撕破了臉皮,她和桓兒也不必在府中待下去,自然是越早搬離越好。 他們看似自由了,但孤兒寡母又能去哪兒呢?沒有南宮宸的庇佑,她是否能給桓兒提供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環境? 對于將來,芙湘并不確定。她思索片刻,終于還是起身拿出紙筆,給楚楚寫了封信。 書房內,南宮宸伏案辦公,卻對芙湘的一舉一動的了如指掌。 這沒心沒肺的女人剛下了床塌便開始收拾東西,還給楚楚寫信,看來是鐵了心要離開南宮府。 難道他就是她用完就扔的物什嗎?竟然沒有一絲的留戀! 南宮宸氣得咬牙切齒,將案牘上的書卷狠狠推翻在地上,鋒利的目光無意一掃,看到散落在地的一幅字帖。 那是當年芙湘在書房伺候時,他手把手教她練的字。 前段時日,他一時興起就將它翻了出來,這才發現她寫的是《孔雀東南飛》。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br> 他指尖撫摸著泛黃的書卷,芙湘稚嫩的筆跡,努力地模仿著自己。目光移向落款處,她將二人的名字并列寫著,小女兒的情態悄悄藏在此處。 可惜,他直到現在才正視這份感情。 年少時的情愫,在時光的蹉跎下,還能剩下多少? 南宮宸,無比自信的天之驕子,第一次感覺到無奈,那感情仿佛手中的細沙,他無法阻止它的流失,感慨之余有一絲空落落的寂寥之感。 也許,時隔這些年,她真的不喜歡自己了。 就在這時,傳來幾聲敲門聲,來的是人嬤嬤。 南宮府揉了揉眉心,撫去臉上的疲憊,“嬤嬤深夜前來,可為何事?” “二爺,依老奴多年的經驗,柳氏應該是懷孕了?!?/br> 正閉目養神的南宮宸一個激靈,立馬睜開雙眼,眼里泛著光比燭火還明亮。 嬤嬤篤定地接著說,“柳氏這個月沒來月信,又嗜酸辣如命,算了下日子應該八九不離十……” 南宮宸已經無心再聽她說話,蹭地一下起身,準備喚來孫釗,讓他去請御醫。 “二爺,今日天色已晚,老奴覺得還是不要打擾柳氏休息?!眿邒吡ⅠR攔住激動的他,“老奴深夜來告訴二爺,是希望您以后在床第之見節制一些。柳氏剛懷胎不久,一定要多加注意,不然可能會有小產的風險?!?/br> 聽到小產,南宮宸蹙眉凝神,想起今日在床塌上瘋狂要她,一時有些后怕。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下手不知輕重,也不知這柔弱的女人是否經受得住。 這么一想,南宮宸坐立不安,他喚來孫釗,前去將太醫接入府中,明早給芙湘請脈。 “嬤嬤,我知曉了,以后會注意分寸。你多照顧下她,吩咐廚房做些滋補食物?!?/br> 見南宮宸態度誠懇,嬤嬤滿意地離開。 她懷孕了?懷了他們兩的骨血? 南宮宸立在書房中,久久沒緩過神來。今夜的大悲大喜,饒是他這樣經歷豐富的人,也無法掩飾內心最真實的情緒。 他不能放她走,既然上天給了他們更深的羈絆,他們的緣分還在。今后,他會好好待她和孩子。 縱然她不愛他了,也無妨,他會讓她重新愛上的。 打定了主意,南宮宸不在彷徨猶豫,頓時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他提劍上了庭院,迎著月光舞劍。 至于讓他一直耿耿于懷的那些過往,就讓它過去吧。 二叔這是要父憑子貴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