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郭驚羽一瞧見心都軟了,眉梢眼角帶笑,一邊回信息,一邊在心里讀了兩三遍李同洲發來的話,連個標點符號都看了又看。 李同洲那邊很快又發來一條:“下周要去京城參加競賽,我去看你好不好?” 郭驚羽一顆心都飛起來,立刻回復:“好!”發完又意猶未盡地回了一連串小人跳舞,他可太開心了。 李同洲那邊也發了一個小人伸手擁抱。 郭驚羽看了好一會,真恨不得飛到他身邊,去抱抱他本人。 晚上回去的時候,郭驚羽跟老曹談了一路,對他道:“曹老師,有個事兒想跟您談談?!?/br> 老曹笑呵呵道:“甭客氣,我也沒比你大幾歲,你喊我聲曹哥就成?!?/br> “曹哥,您覺得我素描怎樣樣?” “很不錯!” “其實我色彩更好,水粉、水彩、油畫隨便挑一個都拿得出手,畫室里您隨便挑個人,不管老師還是學生,我不會比他差到哪兒去?!惫@羽也沒跟他客氣,直白道,“我這么說也不是跟您吹牛,我想在您畫室代課?!?/br> 老曹那點啤酒被夜風一吹就清醒了,看著他愣神,“代課?” 郭驚羽點頭:“我這人吧,可能真的有點天賦,要不您明天考考我,保管您滿意?!?/br> 老曹將信將疑,他確實是瞧著郭驚羽不像應屆生,這基礎也太扎實了,而且帶著說不出的熟悉感。 第二天,老曹帶完了其他學生,當真把郭驚羽叫到自己那間小畫室里,讓他畫了幅水粉。 老曹琢磨著,他在美院也沒少見狂妄的人,畢竟學藝的,誰都覺得自命不凡,一般這種就是沒接受過社會的毒打。 老曹想給這新來的學生上一課。 可他萬萬沒想到,新同學只畫了大半,他自己站在那就看傻眼了。 不是說多好,而是這畫沖著應試去太對路子了,尤其是高級灰用得得心應手,整個兒感覺比畫室里其他的畫提高了一個檔次,別說吳書友,就是比他都不差幾分,簡直就是可著他心意來的,哪哪都畫到他心里去。 老曹站在他身后半天不吭聲,最后才夸了一句好。 郭驚羽心想,這不廢話。 他這基礎是老曹打下的,鐘老先生又特意指導過,他這還是只動了動水粉,走應試的風格,換了別的怕是現在的老曹都要拿小板凳坐在后頭瞧。他基礎可能沒老曹扎實,但這么多年的眼界擺在那,絕對甩上十條街。 郭驚羽也在瞧著手下這幅水粉靜物,其實他不太滿意,畢竟太長時間沒動筆,略微有些生疏了,但是在畫室做個范畫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老曹在那夸他,郭驚羽自動轉換了一下,覺得這人完全就是在夸自己,心里偷樂半天。 老曹這邊畫室人多,過段時間還會陸續再來一些學生,他瞧著郭驚羽專業功底扎實,特別滿意,也沒多廢話直接點頭了,問道:“驚羽說說,你有什么條件沒有?” 郭驚羽道:“工資隨便,一周在這三天課,剩下的時間我想自己安排,成嗎?” 老曹想了想,點頭道:“行啊,就這么定了!” 老曹跟他商量具體時間,想讓他先在畫室先練幾天,下周開始代課。郭驚羽心里算了下,道:“下周五我有事,要出去一趟?!?/br> 老曹面有難色:“你一個人出去???要不跟生活老師說一聲,要是出點事兒不好跟家長交代?!?/br> 郭驚羽笑道:“您放心,我同學過來,就在附近轉轉,不走遠?!?/br> 老曹不放心,追問道:“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郭驚羽坦然道:“男同學,我發小,來參加數學競賽的,比我厲害多了?!?/br> 老曹當年之所以復課,也是跪在文化課之下,尤其是數學,學美術的沒幾個數學好的,聽到之后立刻打消了疑慮,聽郭驚羽吹了半天學霸,立刻把最后一點擔憂打消了。 人家優等生能出錯兒嗎?那絕對不可能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1 n年前: 老曹按著郭驚羽畫畫,自己站在后頭看。 自我欣賞的老曹:“不愧是我帶出來的,牛逼?!?/br> 坐在那剛畫完的郭驚羽:“……” 小劇場2 關于曹老師的學校: 隔壁00后唐瑾瑜:啊,我知道,曹老師是不是‘timi’一聲那個? 老曹:不是!是天津美院?。?! 老曹流下了時代的淚水。 第37章 約會 和郭驚羽同批來的同學們,在幾天后驚訝的發現,郭驚羽被老曹帶去樓上了。 剛開始樊佳麗身為班長,還特意過去看了看,生怕郭驚羽新加入進來跟不上,要是有什么問題她也能幫幫忙。但是樊佳麗上去一看,就知道自己想錯了,樓上和他們學習的進度不同,在上色彩,郭驚羽正坐在幾個同學身前做范畫,老曹站在那給學生講解。 樊佳麗也湊過去看了下,她年前回校的時候,短暫的和郭驚羽當過幾天同學,只知道他基礎打得挺好,但是那會兒大家上素描課,她并沒有瞧出太多,現在換了色彩,差距一下就拉開了。 她越看心里越復雜。 郭驚羽不是來補課開小灶的,他這是跳了一級,直接當上了代課老師。 小姑娘心里說不嫉妒那是假的,但是看了一會,嫉妒的心思就淡了,如果差一點她可以咬咬牙追上去,但是現在她已經完全追趕不上,不是在同一個起跑線上的了。 郭驚羽水粉鋪色快,中間休息的時候,起來去喝了杯水。 老曹站在那給其他學生講細節,他對郭驚羽的畫十分滿意,跟他基本是同一套路,有時候他都不用多說,郭驚羽就能和他畫到一處去。 郭驚羽站在一旁接了一杯純凈水,仰頭喝了。 樊佳麗走過去小聲問他:“郭驚羽,你不下去畫素描了嗎?” 郭驚羽道:“這兩天先不去了,等這邊忙完,我跟你們一起畫速寫?!彼賹懭跻恍?,需要加強。 樊佳麗哦了一聲,站在那看他,又問:“你現在是幫曹老師做范畫嗎?” 郭驚羽點點頭,笑著道:“是,我專業課還不錯,跟曹老師說了下,打算自由安排?!?/br> 專業課和文化課不同,更多的考驗一個人的天賦,就像是有的人天生學習功課不吃力一樣,也有對繪畫與生俱來就有領悟力的人在,行內的話,叫“開竅了”。別人吭哧對著畫上一年兩年,賣大力氣,但可能就是不如某些人站在旁邊看一會,點點頭說一句“我懂了”。 郭驚羽彎道超車,一下就越過了一同來學習的全部同學們。 樊佳麗羨慕的很,但也知道自己并不是這么有天賦的人,問了他情況之后,就返回樓下畫素描去了。 城南一中來學畫的這幫同學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們很團結,一整個班晚上還會點名,周末會有英語角,一起復習文化功課。 郭驚羽代課兩周之后,李同洲聯系了他。 那是周五的早上,李同洲打電話來問他地址,郭驚羽還未完全睡醒,聽見那邊聲音之后才恍惚過來,“李同洲?” 電話那邊笑了一聲:“嗯,你以為是誰?” 郭驚羽也笑了,抬手遮著眼睛略清醒一下,小聲道:“我還以為是做夢,昨天晚上我都夢到你了?!?/br> 這話帶著清晨的沙啞聲,聽到人耳朵里粘成蜂蜜糖。 李同洲頓了下,問他:“你在畫室嗎?我過去找你好不好?” 郭驚羽坐起身,一邊單手穿衣服,一邊道:“不用,我今天跟老師說好了,請了一天假,你比賽結束了?現在在哪兒呢,我過去找你?!?/br> 李同洲道:“宋卓然也在,他和我一起過去?!甭晕⑼nD一下,又道,“他們學生會要出一期???,記錄美術生集訓的事,順便過去看看?!?/br> 郭驚羽給他報了地址,抓緊時間把自己收拾利落了,他們男生宿舍是一層小閣樓,挺大一個房間里擺了數張高低床,就一個小浴室共用,幸虧他已經請了假,不然浴室都搶不上。 郭驚羽沖完澡,系著浴巾打理頭發的時候,順便還自戀地看了一下鏡子里的自己,伸手摸了摸小腹那,不枉費他每天晚上都鍛煉一陣,薄薄一層腹肌看起來還挺漂亮,就是皮膚在畫室捂地更白了,抽空曬一曬蜜色皮膚那才好看。 郭驚羽已經開始去想以后和李同洲外出度假的事兒,躺在海邊美滋滋地太享受了。 略想了下,又抓緊時間回房間去找衣服穿。 這邊畫室提供了一臺洗衣機,同學們都自己抱著衣服去洗,郭驚羽有點接受不了和人混用,t恤一類的就自己隨意揉揉洗了晾在那,大件的外套送去干洗店。 干洗店的外套倒是收拾的挺利落,只是他自己洗的t恤退了點顏色,像是故意做舊一樣,還沾了點鈷藍色在衣角那。 郭驚羽站在鏡子前自己看半天,也只能這樣了。 畫室周五照常上課,郭驚羽坐電梯直接下去,沒等多久,就看到李同洲和宋卓然過來了。 李同洲身上穿了日常衣服,薄外套,t恤,還有牛仔褲,單肩背包,和以往沒什么不同;一旁的宋卓然也穿得青春洋溢,紅白色的棒球衫,戴了一頂棒球帽,瞧見郭驚羽之后立刻熱情沖他招手。 郭驚羽走過去,“宋班長好,你順著這邊電梯上去,9樓就是了?!?/br> 宋卓然靦腆道:“我其實就是來做個小采訪,如果你方便的話,不如你帶我上去,咱們聊聊?熟悉的人好說話,對吧?” 郭驚羽搖頭,笑道:“你進去直接找我們班長,她知道的可比我多,采訪她吧?!?/br> 宋卓然臉上頓時就紅了,支支吾吾的,被郭驚羽直接推了一把,“你這工作態度可不行,去吧,好好寫采訪稿,記得把我們班吹好一點啊?!?/br> 宋卓然一個人上去了。 李同洲還在抬頭看,盯著電梯上那個閃動的數字,一直到9。 郭驚羽手勾在他肩膀上,迫不及待道:“走吧,我從上個禮拜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開始盼著你來了,吃早點了沒?我先帶你去吃一家早茶館……李同洲,看什么呢?” 李同洲搖搖頭,跟著他走了兩步,路上郭驚羽說的多,李同洲大部分都在聽,偶爾會問一兩句,問的多與畫室的生活相關。 郭驚羽沒什么不能跟他說的,問就回答。 “畫室學習忙啊,天昏地暗的,我不是發短信跟你說我現在給老曹代課了嗎,其他學生還能偷懶,我坐最前面,身邊里三層外三層圍著,我停筆撓撓臉,就有幾十雙眼睛看過來,哎,一點偷懶的功夫都沒有?!?/br> “嗯,一周三天課,一天兩百多,順帶免了我畫室的學費?!?/br> “我跟你說,我之前都看好了今天去哪兒溜達,西單圖書大廈那邊參考書可多了,一會我陪你過去挑一些,然后就近吃個午飯,等晚上咱們挑個酒樓,再好好吃一頓?!?/br> …… 郭驚羽一說起倆人計劃要做的事就特別興奮,雙手揣在兜里走路都輕快了,這才大半個月,他就覺得像是一年沒瞧見李同洲了,見到本人之后心里止不住的高興。 李同洲伸了手過去,郭驚羽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跟他牽了一下,碰到之后和小孩兒似的高興地晃一晃,半點也不在乎人瞧見。 李同洲看著他,覺得自己像是牽了一個興高采烈出來春游的小朋友。 吃了一些點心,倆人去了圖書大廈。 地鐵上人多,李同洲跟以前一樣把他護在身前,抬了一只手替他擋著。 郭驚羽借著人多擁擠,在車廂里抱了抱他,一個很輕的擁抱,想分開的時候就被李同洲抓住了手,沒讓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