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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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蓉聞言,用手指點了點溫瑯的唇角讓她放松,繼而笑著說:“mama有一個朋友……” 江歇到達老宅,長輩和兄弟姐妹們都在,他們各自聚集在一起,盛裝打扮。他們對于江歇的到來,送上不冷不熱的問候,對于已經失勢的家庭成員,棄之如敝屣。 江歇站在大廳最角落,抬手整了整領結。古董鐘敲了八下,賓客漸次到來。 “王會長,您好,真是好久不見?!鄙虝L攜夫人前來,年逾古稀的老者容光煥發。他對于江家每一位都很熟悉,除了神情淡淡的江歇。 “這位是?”江歇的眼睛和他父親一模一樣,那般深邃而有神,讓會長一時恍惚。 “這是老小家的獨子?!苯椎母赣H走到江歇身邊,向王會長做出介紹。 江歇的父親是五個弟兄里的老幺,當年何等前途無量,卻在壯年因意外殞命。想到這,王會長拍了拍江歇的肩膀問:“這些年怎么樣?” 江歇認得眼前人,帶著幾分尊敬點了點頭:“在國外生活的不錯,這幾年才回來?!?/br> 江兆聞言湊到江歇身邊,帶著幾分虛假的親昵拍了拍他的肩膀,對王會長說:“王伯伯,我堂弟志向遠大,一心從醫?!?/br> 對于這句補充,王會長眼中的愕然一閃而過。不過到底是長輩,笑著留了句‘前程似錦’,便離開了。 江歇對于這樣的表情已經習慣,畢竟當年他父親可是以商業鬼才而聞名。 在好多人看來,他應該繼承衣缽才對。 但他的生活屬于他,并不需要其他人來指導干預。 江兆見王會長離開,嗤笑一聲,靠在江歇耳邊說:“小堂弟,看見了吧,這就是被你喜愛的職業?!?/br> 說完他回到父母身邊,帶著幾分厭惡接過傭人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 江歇臉上表情毫無變化,他看著賓客,心里逐漸有些著急??幢淼念l率愈加頻繁,生怕錯過溫瑯的來電。 又應付完一波毫不走心的問候,江歇一轉眼,看見一輛限量版賓利慕尚停在門口。 穿著西裝戴著白手套的司機下去開門,接著,溫瑯從對開的車門后走了出來。 對著司機頷首,溫瑯挺直腰背、提著裙擺朝樓梯一步步走上去。 江歇從她出現就挪不開眼,清冷的目光逐漸有了變化,宛如破冰的湖面,漣漪不斷。 溫瑯穿著一襲粉末藍天鵝絨長裙,長發挽成溫婉低垂的發髻,兩綹頭發垂在臉龐,微微卷起顯出幾分俏皮。她耳上綴著的長耳線上鑲著鉆石和珍珠,細細一條秀氣奪目。 v領襯托鎖骨,蓬松的裙擺在側面開了高叉,每當她向前走一步,細直的長腿就會在白色紗襯下若隱若現。 江歇壓下心頭那團火,快步朝溫瑯走去。替她拿起拖地裙擺,一手穩穩扶在她的手臂上。 溫瑯順勢抬手挽住建歇的胳膊,江歇也在這時才發現溫瑯身上的晚禮服還藏著些小心機。 袖子部分由寬布片組成,每當溫瑯抬手,她的胳膊就會從布片中間露出些許。 非但如此,看似保守的禮服,大膽的設計在背后。大v型開口集中在背部,用于固定和修飾的的是交錯的玫瑰金帶鉆鏈子。 白到發光的皮膚搭配玫瑰金并不俗氣,水滴形鋯石搭配鉆石讓后背并不會裸|露太多,清純中透著幾分性感,江歇掃過溫瑯如蝴蝶般的肩胛骨,呼吸一滯。 溫瑯察覺到了江歇的注視,她湊近小聲問了句:“是不好看嗎?” 江歇搖了搖頭,眸中一暗,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沙?。骸安皇遣缓每?,而是太好看?!?/br> 幾乎全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溫瑯身上,那些好奇抑或打探的神情,讓江歇特別想脫下西裝把溫瑯裹起來。 他不能言說的私心在于,想要把溫瑯藏起來,讓這樣的美好只展現給他一人。 江兆正和到場的女明星親密耳語,就連妻子在旁都沒有收斂。一回頭見溫瑯正挽著江歇進場,他一時看呆。 之前只覺得溫瑯有幾分姿色,卻沒想到盛裝打扮之下透出的誘人更加強烈。咧起半邊嘴角,征服欲更盛。 溫瑯陪在江歇身邊,沒有合適的稱謂,她便帶著得體的微笑安靜陪著。 江歇看了看她裙擺下的高跟鞋,有了透明防水臺的加持,他們之間的距離更為親近。 “你是怎么進來的?”這場帶著家宴性質的宴會,安保極其嚴格。江歇沒想到溫瑯沒拿任何憑證就能進來。 “我也不知道?!睖噩樃糁男渥?,感受到了他手臂上的肌rou和稍高體溫。 手緊了緊,接著說:“我其實有些緊張,擔心著裝,擔心聯系不上你,可是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進來了?!?/br> 江歇想了想那輛限量版,全城就一輛,已然勝過一切通行證。 “你等我一下?!苯f著叫來侍者,給溫瑯要了一杯酸奶讓她在旁等候,他去看賓客名單。 見溫父溫母的名字在第一排,江歇回到溫瑯身邊若有所思。 “泥嚎?!鄙驳闹形?,打斷了江歇的思緒,他抬起頭,是年約父輩的外國人。 “你好?!苯獛嫌焉频男θ?,和對方問好,總覺得來人有些熟悉。 “你是blas的兒子吧?”對方的英語也顯得生硬,只不過夾雜著本國發音習慣的英語,溫瑯卻并不陌生。 她朝對方頷首,試探地問了句:“ usted habla espaol ?” 熟悉的語言讓艱難的交流變得容易,溫瑯對江歇笑了笑,接著幫對方翻譯了起來。 “江醫生,他是你父親的昔日好友,他小時候曾見過你?!睖噩樋粗?,快速把對方的話做出翻譯。 江歇依稀記起父親曾有這么一位好友,怪不得并不陌生。 “告訴他等會我們私下聊,謝謝他還記得家父?!苯戳丝磳Ψ?,眼神軟化了不少。 能幫上江歇算是意外之喜,安置好客人,溫瑯轉身抬手扯了扯江歇的西裝下擺。 如小貓般充滿撒嬌的動作,令江歇露出笑顏:“怎么了?” 溫瑯看著他說:“江醫生,你打算怎么謝我?” 江歇見遠處賓客聚集,舞會就要開始,他便把手遞給溫瑯,看著她說:“不知道溫小姐肯不肯賞臉陪我共舞?” 如果邀請來自于其他人,溫瑯大概率是要拒絕的,原因很簡單,她并非十項全能,尤其不會跳舞。 可對象是江歇,答案自然不同。 只是作答之前,溫瑯看了看江歇腳上油光可鑒的皮鞋,有些為難,這如果一踩一個腳印,會不會有些難堪。 江歇順著她的目光,繼而猜出幾分她的顧慮。伸出長指勾了勾溫瑯的下巴,江歇靠近些許,在她耳邊說:“我并不擅長跳舞,還請溫小姐不要嫌棄?!?/br> 溫瑯被他故作秀赧的語氣逗笑,繼而把手交到他手中,走到樓梯前,聽主辦者說祝詞。 華爾茲舞曲響起,江歇和溫瑯對彼此頷首行禮。接著,溫瑯小心把手搭在江歇肩頭,另一手和江歇十指緊扣。這種來自于禮貌的無間接觸,令她心里無法平靜。 江歇的手虛置于溫瑯腰側,只用胳膊稍稍帶著幾分,并未碰觸溫瑯的后背。隨著慢節奏,兩個人用自己的方式慢慢移動。 “江先生,你今天特別帥?!?/br> 黑色的西裝在正式場合非常普遍,可如江歇這般展露好身材的卻不多。 他難得穿了露出腳踝的西褲,少了幾分嚴肅。脖子上的領結帶著暗花,和他腕間袖扣相得益彰。 “你也是,特別美?!苯衷跍噩樠g微微發力,帶她轉了一個完整的圈??粗鴾噩樀娜箶[展開,繼而露出細白的一截,江歇呼吸稍沉。 一曲終了,不少人正等著奪人注目的江歇和溫瑯更換舞伴??梢恢痹诘吐晫υ挼膬扇?,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來自于陌生人的期盼。 雖然他們的舞步算不上多好看,但放松和喜悅讓一舉一動格外舒展。兩個人聞著來自對方身上的獨特味道,感受著來自交握之處的熱度,歲月靜好。 等溫瑯鼻尖微微出汗,江歇帶著她去一旁休息。見她坐下休息,他便去自助餐區域挑選食物。 江歇剛拿上盤子,服務生便和他耳語了幾句。 一聽是家中長輩召喚,雖然不愿,但他不得不去。上樓前,江歇把盛滿食物的盤子交到服務生手里,指了指溫瑯所在的位置。 站在高處,見溫瑯愉快地收下餐盤,他這才放心了些。 溫瑯看了看服務生帶來的食物,心中一熱。無論是品種還是數量,一看就出自于江歇之手。捻起一塊糕點,溫瑯因舌尖上的甜美而露出笑容。 遠處,溫氏夫婦的特助拿著請柬姍姍來遲。溫氏夫婦沒能到來,江家人雖然覺得惋惜,可還是用上賓的禮遇招待了特助。 接過對方遞來的香檳,特助坐在距離溫瑯不遠的地方。他拿手機小心給坐在豪車里的夫婦倆直播,生怕被發現。 溫氏夫婦也沒想到,他們和女兒赴的約竟然是一個。在掉馬邊緣瘋狂試探了一周,已經到場的夫婦倆隨即打算不進去,而是等在車里。 溫若錦結束工作的時候,溫瑯已經離開,想看漂亮女兒的父親,便把直播大任交給了特助。 特助戴著藍牙耳機神色如常,面無表情的同時,用堪比播音員的聲音進行著播報:“稍過一會,江家會進行慈善拍賣。二位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先行離開?!?/br> 上流社會的聚會其實來來回回就那幾種,帶著拓展人脈的目的而展開的各項活動,鮮有新意。溫家已經拒絕過很多次,為了面子上的平和,這次才答應前來。 對于拍賣,夫婦倆的確興致缺缺。 可是今天有溫瑯在,夫婦倆便打算再看看:“幫我看好女兒,回去之后重重有賞?!?/br> 溫若錦看著女兒因為吃到心儀的甜品而面露笑容而心酸,那種酒店批量制作的工業糕點有什么好吃的…… 想到這,夫婦倆都覺得應該把告知溫瑯真相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江歇根據服務生的指引進入房間,等了許久卻不見人來。等他想要開門離開時,卻發現門已經被反鎖。 這間房沒有窗,門成了唯一的出口。厚實的雕花木門阻隔了外界的聲音,他敲了許久都沒有人來。 江歇臉上的表情瞬時冷了下去,想了想這種事只有江兆會做。沒想到在長輩聚集的場合,他依舊玩這種把戲。 室內悶熱,江歇扯開領結,打開西裝紐扣。絲毫不在乎江兆要干什么,他此時唯一擔心的是獨自等候的溫瑯。 試著打了溫瑯的手機,卻無法接通。怔大快朵頤的溫瑯,入場前把手機調成靜音,手機在手包里時不時因為來電而安靜地亮一下。 盤中食物吃完,溫瑯見江歇還沒回來。便打算去拿些水果過來。 她向前走了幾步,江兆緊隨她。惱人的打量如同黏在背上,溫瑯回過頭,一看是印象奇差的江兆,秀麗的眉毛緊簇。 “溫小姐,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見面?!苯椎哪抗庖恢痹谕鶞噩樠┌椎谋巢款?,見她背部雪白細滑,纖腰若隱若現,下腹熱度升騰。 溫瑯有意識扭過身,隔絕他帶著惡意的打量:“江先生好?!?/br> 聽她語氣里滿是敷衍,江兆不惱反笑。見四周沒人,他一步步靠近溫瑯,把人往角落逼。 溫瑯不想生事,朝后退時,捏緊了手中的叉子。 厚重的窗簾在角落隔絕出狹小空間,江兆推了溫瑯一把,繼而也鉆到簾后。 溫瑯緊靠墻壁,緊盯江兆。她發誓,如果對方繼續靠近,她就會毫不客氣地正當防衛。 江兆見美人眼里滿是防備,帶著極大的耐心打開手機,把屏幕轉向溫瑯,嘴邊帶著看好戲的笑容。 鏡頭從上方拍攝出屋子的全貌,此刻,坐在沙發上的江歇明顯被困在其中,他時不時播著電話。溫瑯摸了摸掛在手腕上的手包,大概猜出江歇著急的理由。 “你要干什么?”溫瑯看著江兆,對于他鎖住江歇的行為,顯出些許憤怒。 “接下來的好戲,我邀請你看?!闭f著,人群二度集聚,司儀上場,拍賣環節開始。 溫瑯不懂他葫蘆里到底賣得什么藥,江兆隨即死死拽住溫瑯的手,把人往臺邊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