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者_分節閱讀_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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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剎那,意識有短暫錯覺,他似乎喪失了時間感,茫然起身,墻壁是藕荷色的,掛著大大小小的骨骼頭顱,是他和逐夜涼的戰利品。往右看,那里有一面落地鏡,鏡子里是個右眼有疤的男人,短頭發,烏黑著,正是他自己。 進入猛鬼城之前的自己。 怎么回事?藥物作用,白濡爾混沌地眨了下眼。 仿佛時光倒流,湯澤還沒打到江漢,他還是天下的主人……他知道了,這是個夢,即使是夢,也足以讓他狂喜,眼前這些就是他扼腕痛失的一切。 換做是別人,就要在這個夢里瘋狂了,但白濡爾不會,即便是夢,他也不允許自己脫去偽裝。 “葉子……”他散開兩眼的焦距,囈語般,“我餓……” 他要下床,這時門開了,逐夜涼走進來,一身猩紅的裝甲,獅子吼在,空行獅子也不是丑陋的白色,白濡爾幾乎要瞪大眼睛。 剎那間的反應,他生生忍住了,呆滯地盯著地板。 “耳朵,”逐夜涼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不起來,大家都在等你,馬雙城有關于染社的重要動態要匯報?!?/br> 白濡爾歪著腦袋看他,伸手摸上那片胸甲,堅硬、冰冷,是真的。一瞬間,他明白了,這不是夢,而是一個圈套,讓他錐心的是,逐夜涼竟然幫著染社來試他,他咬緊牙關,仍然說:“葉子,我餓……” 逐夜涼的目鏡燈熄滅,失望地站起來。 四壁的投影隨之消失,藕荷色的墻壁不見了,滿墻的骨骼頭顱不見了,還有天花板上的星,所有美好的東西都離白濡爾而去,只?;叶d禿的電子屏幕,緩緩向兩側移動,湯澤走進來,身后是丁煥亮、田紹師一干人。 “他沒有任何反應,”逐夜涼說,“有可能康復嗎?” 田紹師搖頭:“看腦部成像,是永久性損傷?!?/br> 逐夜涼把“獅子吼”從背上拽下來,只是一個空殼子,湯澤向他伸出手:“沒想到你愿意配合?!?/br> “別告訴岑琢,”逐夜涼回握住他,“獅子堂和染社這些事,和他沒關系?!?/br> “紹師,”湯澤面無表情,“人你帶走,還是要按重刑犯監控?!?/br> 田紹師點頭。 湯澤還不放心,又叫丁煥亮:“你有監察權,要保證白濡爾隨時在監控下?!?/br> 丁煥亮和田紹師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躬身回答:“是,社長?!?/br> 白濡爾被從試驗間領出去,繞了一個大彎送上田紹師的車,他自由了,盡管以后的日子都要以裝瘋賣傻為代價。 “等殺了湯澤,你就不用裝了?!碧锝B師笑著說。 他帶白濡爾過江,秘密進入別墅,高修在小客廳里等著,看到一頭短發的他,驚訝地站起來。 白濡爾似有若無地對他笑笑,隨田紹師走上二樓。 在書房門口,田紹師握住門把手,鏡片后的雙眼狡黠地閃爍:“白千鈞,既然正式合作了,見見真佛吧?!?/br> 門向里推開,明亮的窗前站著一個穿浴袍的人,高個子,頭發還濕著,那張臉,出人意料地艷麗,像是冬日里的一把火,鮮得刺目。 “幸會啊,千鈞,”他向白濡爾走來,伸出一只細長的手,“窈窕娘鐘意,剛從迎海過來?!?/br> 第97章斷刀┃用我全部的能量、我的畢生、我身上的每一片鋼鐵愛你。 岑琢在湯澤的辦公室,兄弟倆都是一身黑西裝,隔著辦公桌相視而坐,一旁是須彌山熒藍色的場波。 “小琢,”沉默良久,湯澤說,“你現在不光是我的弟弟,也是染社的第一秘書,我以社長的身份問你,逐夜涼在我身邊的那個臥底,是誰?” 岑琢知道他會問這個,司杰在眾目睽睽之下遇襲,牡丹獅子的臥底嫌疑最大:“哥,我……” “別說你不知道,”湯澤打斷他,站起來,“就憑逐夜涼對你那份心,你問他,他不會瞞著你?!?/br> 岑琢垂下眼睛,對,逐夜涼會說,但他不愿問,他不想求他,更不想他為了自己出賣兄弟,那等于是逼著他做選擇。 湯澤俯下身,撐著明鏡似的桌面:“現在司杰重傷,分社長里只剩下一個田紹師,臥底究竟是不是他,還是別的什么人,我要逐夜涼給我一個肯定答案?!?/br> 岑琢狠狠閉起眼睛:“哥,我不會利用別人對我的好,你也不應該利用我?!?/br> “對,我不應該!”湯澤猛地敲擊桌面,“但出事的是司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