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偏巧某天水星逆行，而他出門前又沒看黃歷，結果時運不濟，連撞災星，而且還一連撞了倆，被狠狠地欺壓了一通。他這才收了點性子，在祈越面前始終乖巧。但他的行事作風，有時候還是帶點霸道。

    “年輕人，不要整天喊打喊殺的，又不是地痞小流氓?！逼頌男切ξ卣f，“你現在可是佛門高僧的坐騎，做事不能再這么囂張，總是要講些規矩吧？”

    提起坐騎，崇九就涌上一種對命運的無力感。他一陣心累，先前的囂張氣焰頓時全沒了。

    崇九繼續走著，祈越卻突然上來搭住了他的肩。

    兩人并排走著，崇九的肌rou有些僵硬，他不太適應這么親密的接觸，覺得怪別扭的。

    祈越湊到了他耳邊，輕笑一聲：“不過，這種作風，我喜歡?！?/br>
    ……

    于經是南海中的一條小黃魚精。

    這天陽光溫暖，佛光普照，他照例又在普陀附近游來游去。

    魚的一生，都是這么時時刻刻地游泳。

    早上的時候，他看見觀音帶了幾位女仙回來。觀音來到山門口的時候，怒氣沖沖地就沖了上去。

    于經家里，世世代代都住在這附近，從小到大，他在普陀山門口游了十幾年。于經敢對天發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憤怒的觀音。

    雖然吧，于經的記憶力不太好，別說十幾年了，十幾天前的事兒他都不記得。

    于經的膽子很小，見到觀音怒火滔天，就嚇得躲進了水中?？伤攘税胩?，卻沒有聽見普陀島上傳來任何動靜。

    這不正常！

    他小心翼翼地浮出水面時，看見兩個男人駕云離開普陀。其中一個，還在半空中變成了一只九頭妖怪。

    于經好奇地目送他們離開。

    吃過午飯，于經又來普陀門口游泳。

    他見到觀音和早上來的幾個女仙離開了普陀。

    于經發誓，他從來沒見過這么愉悅的觀音。

    菩薩怎么變化這么快？于經很疑惑。平時，觀音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好惡不言于表，整天帶著一副微笑的臉，但看上去皮笑rou不笑的，根本看不出來她到底心情如何。

    難得見到一次觀音露出情緒，今天，竟然見了兩次，真是稀奇。

    于經感慨一番，繼續游泳。

    這時候，他發現善財童子拿著觀音的玉凈瓶，走近海邊。

    于經疑惑地踮起尾巴，站在水面上看。

    他見善財到了岸邊，舉起瓶子，就開始傾倒。瓶子里流出綠色的液體，源源不斷，倒進南海，遠遠地，就聞到一股清香。

    附近的大魚小魚蝦米螃蟹，全部都朝那涌了過去。

    于經也連忙往前游，雖然不知道啥，但觀音的瓶子里裝的，那當然是好東西！

    更可況，免費的東西，不吃白不吃。

    拼了！于經仗著自個兒體型小，從一大群海妖中鉆了過去。

    他游近了，在半空中跳起來，張嘴朝著那綠液一吸。

    他從來沒喝過這么好喝的東西，醇香甘甜，回味無窮。

    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從頭到尾都熱了起來，這很像是修為要突破的征兆。

    祖宗顯靈??！我于家終于要出一個成器的子孫了！

    于經熱淚盈眶，一個不提防，就被身后一只扇貝精擠到旁邊。

    于經恢復精神，繼續前沖。

    所有的海妖們都瘋狂了，紛紛躍出水面，拼了命地去搶那些綠色的液體。

    ……

    祈越和崇九商量半天，還是沒有進宮直接去逼問國王。

    因為，萬一問不出來，不好直接打。

    這國王呢，和一般人不一樣，他會得到天道的庇護。如果打了，惹上因果，那真是后患無窮。

    但天道的庇護只是個規則。既然是規則，那就肯定有漏洞。兩人畢竟是神仙（妖怪），除了打人逼供外，還有很多很多的方法可以使用。

    祈越暫時也沒想到更合適的方法，只是說：“我們先進去王宮里看看，伺機而動，找個機會問出真相?！?/br>
    “比如？”崇九問。

    “我們可以灌醉他，讓他酒后吐真言，或者嚇唬他，讓他說出真話?！逼碓介_玩笑說。

    “對了?！逼碓酵蝗幌氲絺€事兒，“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一種藥，喝了之后，就能老老實實地交代所有問題?！?/br>
    “沒聽說過?！背缇畔肓讼?，“你是從哪聽來的這玩意兒？”

    “沒有就算了，只是想起以前聽人說西方有，叫什么吐真劑的?！逼碓脚d致勃勃地說，“那我出去準備點東西?！?/br>
    “準備啥？”崇九問。

    “嘿嘿。當時是潛進皇宮的東西?！逼碓叫Φ觅v兮兮的，還故作神秘地眨了下眼睛。

    ……

    碩鼠（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