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菜立馬掏出電話給袁毅撥過去。

    “喂，袁毅嗎，我想問問你那個曹叔叔是做什么的？”

    “哪個曹叔叔？”袁毅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就咱們上次在好吃客碰著的那個?！?/br>
    “哦，他啊，就做你們那行的唄，醫療器械，上次不是還讓他照顧你生意嘛?！?/br>
    “太好了！”蔡菜忍不住低呼一聲，“生意來了！”

    “??？”

    “幫我約約他唄，晚上一起吃個飯?！?/br>
    “啥玩意兒？約誰？吃啥？”袁毅腦子跟打結了似的。

    “是這樣的……”

    ……

    晚餐訂在芳香景，一家私房菜。

    按袁毅的話說，曹總吃東西不挑，唯獨講究一個稀罕，如果價格上沒什么稀罕的，那就在菜式或者環境上稀罕一些。

    “那上次那個跳水蛙有什么稀罕的？”蔡菜問。

    “臺面上的不稀罕，臺面下的，很稀罕?！?/br>
    芳香景是蕭雨選的地方，在東門大橋附近，一個高層小區里。很有特色的一家店，中式風，黃墻紅桌，綠植木椅，一彎小碎石子鋪成的路，一汪清幽透底的泛著碧波的水。放眼望去，屋子不大，但幽雅古樸，清新脫俗，簡直是鬧市中的室外桃源。

    訂的位子在陽臺上，所謂的空中花園。夜不深，晚秋的風也不涼，臨河風景很美，天空中的點點繁星和河兩岸的點點霓虹交相輝映，浪漫而愜意。

    “這地方選得好?！辈芸傄宦焚澆唤^口。

    “想著都是自己人，也算個家宴，就懶得出去了?！笔捰晷τ馗诤竺?。

    “哦？蕭總開的？”

    “姐妹瞎鼓搗的。自家人做的菜，圖個干凈，賣相或許會差些，曹總別嫌棄?！?/br>
    “哪里的話，”曹總笑容可掬地擺擺手，“入口的東西，還是家里吃著放心?！?/br>
    菜上得很快，想必是蕭雨提前打過招呼，布菜的小妹很機靈，個頭不大動作飛快，沒一會兒就該撤的撤該擺的擺上了。

    第一道菜很清淡。

    “這是開水白菜?！笔捰暌贿吔o曹總斟酒一邊介紹說，“明清時御膳房的頭菜，也是國宴菜，曾經被周總理用來宴請外賓的。它的烹飪工序很復雜，但調料只有鹽，沒有其他任何添加劑，湯頭卻是異常的鮮?！?/br>
    “哦？”曹總將信將疑地舀起一勺湯汁。

    湯汁很清亮，金黃金黃的，晶瑩剔透，泛著波光。

    他抿了一口，不由大贊出聲：“好！好！”

    菜陸陸續續地上著。

    說起來都是些家常菜，卻勝在簡單精致，且頗具創意。紅椒青葉，黃姜白藕，與暖光中的綠茵竹簾相映成趣，在這朦朧夜色中格外珍饈，讓人忍不住五指大動，食欲大增。

    蕭雨和曹總聊得很投機，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從柴米油鹽到工農軍政，從學術到金融，從外交到內貿。席間你來我往，推杯換盞，不亦樂乎。

    蔡菜卻有些著急。什么時候才能聊到正題??？她心想，菜都快吃光了。

    這時，袁毅舉起酒杯：“蕭總，咱也走一個？”

    “行，走一個?！笔捰旰浪匾豢趷灹?。

    然后蔡菜也站起來，沖曹總抿抿一笑：“曹總，我敬您一杯?！?/br>
    曹總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客氣什么？跟著袁毅叫我一聲曹叔叔就可以了?！闭f罷，頭一昂，也直接干了。

    蕭雨忙又傾身給他斟上：“小姑娘酒量差，曹總你可悠著點兒?！?/br>
    曹總搖搖頭說：“蕭總這回看走眼了，這姑娘啊，酒量肯定好得很?！?/br>
    “哦？”蕭雨眼神閃了閃。

    “沒看她那兩酒窩么？能裝?！辈芸傄槐菊浀睾f八道。

    “哈哈哈，”蕭雨十分捧場地笑了笑，“曹總觀察得真仔細?！?/br>
    袁毅趁機把蔡菜手中的酒杯滿上。

    “敬酒?！彼毑豢陕劦卣f了句。

    蔡菜點點頭，然后沖曹叔微微弓了弓身子：“曹叔叔說我能喝，那我就能喝?！闭f完又是一杯下肚。

    “好！好！”曹總伸出大拇指，“可塑之才！可塑之才！”

    “可塑是一定的，但能不能成才，就要看曹總給不給機會了?！笔捰赀m時轉入正題，“聽說曹總月初中了個大標，有50臺DR？”

    “有這么個事?！辈芸偛⒉槐苤M談這個。

    “聽說是想拿給我們公司的劉雙雙做？”

    “蕭總消息倒是靈通?！辈芸偯娌桓纳?。

    蕭雨嫣然一笑：“曹總可能還不知道，雙雙已經調職了，以后只負責文書方面的內勤工作，不再親自接單了?！彼f這話時，雙瞳剪水，媚眼如絲，蔡菜感覺頭頂的黑夜突然如正午的陽光般明媚起來。

    “呵呵，是嗎?！辈芸偛]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

    “剛下的任命?！笔捰暾f著就從包里拿出一份紅頭文件遞給他，“主要考慮到售后的時效性……當然，也是擔心合同簽訂之后，如果出現問題，雙雙恐怕職責所在，不便處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