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心里的小麻雀被夸得飄飄然,走路都打飄。 我其實不覺得自己可愛,但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只要不說我小,別的都行。 坐了一個多小時,雁空山都要有些坐不下去了,丁白舟那邊終于有了新動靜。 丁白舟帶著大包小包禮物直接走了,而許姨則牽著雁晚秋往我們這邊走來。 “阿山,我想去姨婆家住兩天?!毖阃砬镒窖憧丈缴砩?,去喝他面前的氣泡水,喝了一口臉都皺起來,強忍著咽了下去,之后就把杯子推得遠遠的,再也不碰了。 雁空山看向許姨:“丁白舟呢?” “他送我們?!彼矝]有隱瞞的意思,“他想和秋秋再相處兩天?!?/br> 說是去她家住兩天,其實就是更方便丁白舟與雁晚秋見面而已。 雁空山下顎緊繃著,臉色不是很好。 他低頭問雁晚秋:“你想繼續和他玩嗎?” 雁晚秋抬起頭,臉上絲毫沒有勉強,清脆地答了一聲:“想?!?/br> 雁空山眉心緊蹙,看得出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片刻后,他做出讓步:“先回去拿兩件衣服吧?!?/br> 許姨道:“不用,我那邊有一些,而且丁白舟也買了不少,今天洗一下明天就能穿?!?/br> 雁空山沉默下來,沒再說什么。 “棉棉,你那杯什么味道呀?” 我抽出吸管,讓雁晚秋直接喝杯子里的。 她嘗了下,品評道:“你的也很怪,但比阿山的那杯好喝?!?/br> 大概五分鐘后,丁白舟的車到了,雁晚秋同我們揮手告別,高高興興坐著車走了。 我看了眼雁空山,有些擔心他:“我們也走吧?” 雁空山叫來服務員買單,發現單已經被丁白舟買掉了,瞬間臉色更差。 他掏出一張紙幣丟在桌上,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不愿接受丁白舟的任何一點好意。 我來不及和錯愕的服務員解釋,連忙追著雁空山而去。 所幸他沒有走的很快,我在門外就追上了他。 他在前面走,我就跟在后頭。到停車場時,要上車了,他猛地好像意識到什么,急急轉身,看到我好好跟在身后,又有些怔愣。 “…抱歉?!彼f。 “沒事?!蔽覜_他笑笑。 回到家里,雁空山說自己有點累,去了上樓休息。 我知道他現在只想獨處整理心情,就沒跟去打擾他。 晚上我做了些簡單的炒面,賣相不怎樣,勝在味道還行。見雁空山遲遲不下來,就想上樓叫他。 房間里拉著窗簾,顯得很暗,冷氣打得非常足。 雁空山蜷在床上,被子蓋到頭頂。 “阿山,起來吃飯了?!蔽易剿磉?,輕輕扯了扯被子。 他被我扯掉了被子,帶著點被打擾的不悅,一把攬住我的腰,將我拖向他。 “阿山!”我驚呼著,不確定他是醒了,還是沒醒無意識的舉動。 他將臉埋進我的腹部,手臂收緊,也不知是要悶死自己還是要勒死我。 我感覺自己都要喘不過氣,剛要出聲制止,他的環抱卻漸漸松開了,不過還是埋著臉不見人。 “我心情不好?!?/br> 看出來了。 他聲音悶悶的:“心情不好,作為男朋友要怎么做?” 好像粘人的大狗哦。這樣想著,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質不算軟,yingying的,有點扎手。 “我做了面你要不要吃?”我笑道。 他一下收緊手臂,表達自己的不滿。 我忙改口:“不是,說笑的!你抬頭嘛,你不抬頭我怎么讓你開心?” 雁空山聞言動了動,半撐起身子。 可能是被我剛才摸的,也可能是睡覺睡的,他頭發有些亂糟糟的。 他不在意地抄了把頭發,沖我露出英俊的五官,眉眼帶著些慵懶。 “這次我是不是有加分?”室內光線昏暗,我笑著彎下腰,輕輕吻上他的唇。 半晌,雁空山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拖長的“嗯”,像是回答,又像喟嘆。 第43章 他依然不信愛情(指路微博) 老房子的施工即將收尾,等雁晚秋回來,我就要住回自己家,接著再過幾天便要和這座島說再見了。 我感到焦慮,對報到,對分離,也是對轉正。 期限近在眼前,雁空山卻從不談論相關話題,實在讓人猜不出他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看他樣子應該是滿意的,不然也不會每天都和我親,可看不到心情值又讓我十分沒底氣,怕自己有所誤會。 哎,昨天應該忍一下不要親的,這樣起碼能看到他到底對我是什么想法。 要不…今天就不親了吧? 我洗完澡,頭發吹得半干,出來一看雁空山并不在房里,整個二樓都遍尋不到。 我有預感他可能是在外頭抽煙,趿著拖鞋下去找他,但讓我意外的是,他沒在抽煙,他在整理雁晚秋的相冊。 他盤腿坐在那張大地毯上,周圍散落著幾本大小不一的相冊本。我湊過去看了一眼,有雁晚秋裝上假肢蹣跚學步的,也有她不知道吃了什么東西吃得滿臉都是醬料的…拍得雖然是雁晚秋,卻也能看出拍攝者對她nongnong的愛護之情。 雁空山這會兒怕是比我還焦慮。 我抬頭看了眼雁空山,他專注翻閱著手下相冊,每一張都看得很仔細。 “你說,她會不會就這樣不回來了?”他的指尖停留在一張兩人合照上。 那似乎是雁晚秋掌鏡的一張照片,鏡頭里的臉將畫面擠得滿滿的,小女孩笑得一臉燦爛,雁空山則只是略顯無奈地看著鏡頭,但眼里笑意很濃。 “不會的,秋秋不是那樣的孩子?!彪m然能夠更了解他,知道他并非無堅不摧,知道他也有脆弱的一面也很好,可我并不想看他繼續難過下去。 我一把將相冊合上,放到一邊,隨后把游戲手柄硬塞進雁空山手里。 “我們玩游戲吧?” 雁空山低頭看看手柄,又看了看我,沒有拒絕。 “好…” 我點開馬里奧和他一起玩起來。他全程都很安靜,一副rou體雖然在這里但靈魂早已魂游天外的樣子,倒顯得我咋咋呼呼的有點吵。 馬里奧這個游戲,如果兩個人玩,一個人控制水管工,另一個人就是他的帽子。帽子是無法控制方向的,只能飛出去飛回來,用來攻擊和附身。理論上來講,玩帽子那個人不過腦子連續按同一個鍵出去回來也是可以的。 雁空山就在這樣無腦輸出。 “你看,我跳過去…”我興高采烈回頭一看,雁空山木木盯著電視屏幕,根本沒聽我說話。 我抿抿唇,無聲玩了會兒游戲,趁著換地圖間隙,又去看他,忍不住道:“阿山,開學后我們就好久不能見面了?!?/br> 雁空山這次聽見了,但也只是淡淡“嗯”了下。 轉場很快完畢,我重新專注到游戲上,對話卻沒有就此結束。 “那你會想我嗎?”問出這句話,我臉都有點發燒,不受控制地拿眼尾去掃身旁的雁空山,想知道他聽到這句話后的反應。 可與我想象的大相近庭,雁空山聞言并沒有多少反應,他仍然注視著眼前大屏幕,情緒不高,話語里帶著絲可能他自己都沒留意到的不近人情。 “你總要習慣這種分離?!彼f。 我一怔,電視里馬里奧因為我突然的停頓不小心死了一次,我連忙爬起來,躲過小怪繼續前進。 “這種分離?” “你是要做外交官的人,你將來會去到更多的地方,見到更多的人。這里只是你的起點?!彼D了頓,緩道,“天女總是要回到天上的,俗世的人和事都不過是‘他’的拖累?!?/br> 我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意識到,但他這樣說,就好像把自己完全從我的未來剔除了——我總是要走的,這里的一切,包括他,都只是被我拋棄在身后的事物。 他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年少輕狂,想和他玩一場夏日激情,并沒有和他長久的打算?開學了,我就要忘了他,投入到精彩的大學生活,再也查無此人…他是不是這樣想的? 我一直以為實習期是他給我的機會,但現在看來更像是他哄住我的手段。我從一開始就被他的糖衣炮彈迷惑了。 他也和我爸一樣,覺得我離開了就不會再回來。 怪不得他對我至多停留在親吻,從沒有過多的肢體碰觸。分明是兇殘的食rou派,到我時卻怎么也下不了口。 騙子,都是騙我的。 他依然不信愛情,也不信我。 馬里奧接連撞上小怪,三命盡去,凄慘身隕。我放下手柄,已經沒有繼續玩下去的心情。 “我有點累了,先去睡了?!闭f著我起身往樓上走。 我不知道身后雁空山是什么反應,他也沒叫住我。 自從付惟通過我發在社交平臺上的內容定位到我,我有一陣沒發狀態了。這會兒心情有點復雜,點開app久違地發了條內容。 【喜歡的人答應和我試一試,也有和我接吻,但其實沒想和我長久,覺得我總有一天會拋下他,我該怎么辦?】 就算會被付惟看到也無所謂了,他要還敢來找我,我就揍他。 玩了會兒手機再去看評論,評論直接炸開了。 網友a:棉崽你終于出現啦!我們都好擔心你呀! 網友b: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結果你只是去談戀愛了?世賢の疑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