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白凝霺和陸溫柔坐在一旁,笑吟吟地撐著腦袋看著蘇昭儀試封后大典的吉服。 陸溫柔眼中帶笑,扔了一顆松仁到嘴里:“蘇母妃穿上皇后的吉服真好看,整個人都襯得年輕了?!?/br> “那是,這是封后大典的吉服,相當于是姨母成親的吉服,當然好看?!卑啄S奪過松子盤說道,“等咱們二公主和許御史成親的時候,也會很漂亮?!?/br> 數日前,二公主的婚事終于定了下來,讓眾多長安世家子弟驚訝的是,駙馬的人選竟然是今年的春闈榜眼許子墨,沒有半點根基。 陸溫柔含嬌帶怯地瞪了一眼,囁喏道:“離婚期還早呢……” 白凝霺眉眼彎彎:“快了,就在明年,年一過完就是的?!?/br> “你和楚將軍的婚期什么時候?”陸溫柔笑得不懷好意,“我聽說楚將軍已經在準備你們的新房了,嘖嘖嘖?!?/br> 白凝霺面色“唰”得一下變得通紅,站起身跺跺腳:“不理你了?!?/br> 說完就跑了出去。 陸溫柔看著她的身影哈哈大笑,挑著眼角志得意滿。 小樣,和她斗,還嫩了點。 蘇昭儀換下吉服,含笑看著她們打鬧。 柔兒和沉兒、祥兒他們,在得知霺兒的身世后,依舊待她如常,這讓她很欣慰。 * 白凝霺跑出椒房殿后,拐了個彎,直奔冷宮。 她才到冷宮門口,便聽見霍婕妤的大喊大鬧。 “參見郡主?!必撠熧n霍婕妤毒酒的公公看見她,慌忙行禮道,“郡主,冷宮污穢,恐染了你的眼?!?/br> 白凝霺繞開他,徑直走到霍婕妤面前,神色平淡:“無妨,我只是過來送她一程?!?/br> 霍婕妤聽了,瞪圓雙目,五指成爪,于傾身上前掐她懂得脖子:“白凝霺,你這小雜種,都是你害的我們霍家!你怎么不去死!” 川川:我好難啊,我又改名了qvq =w= 再給哥哥點戲份,后面他的戲份就少了qwq 哥哥唯一的劣勢就是:沒有楚澈臉皮厚tvt不然哪輪到楚澈。 飯一口一口吃,反派們一個一個收拾。 后面會有章節讓男主和女主單獨相處。 ps:今天寫白澤哭得時候,滿腦子想的我閨蜜。 她前陣子在澳大利亞做交換生,和幾個同學和室友出了點摩擦,被他們孤立了,打電話和我吐槽,結果說著說著就哭了。 我當時被嚇了一跳,因為她情緒一直把控的很好,從未哭過。 我也不好受,她在南半球,我在北半球,我什么也沒辦法為她做,聽得鼻子酸酸得,只能和她說:“你別哭,哭了我也沒法飛過去抱你?!?、“你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反正是在我面前,隨便哭?!?/br> 不過她這周已經回到了魔都,等我元旦回去后再和她見面~ 其實在心情壓抑得太厲害的情況下,哭出來真的會舒服很多。 就醬,大家晚安~ 第62章 可是她還未碰到白凝霺的衣角,便被一旁的侍從攔住了。 白凝霺輕笑一聲, 眸光冰冷:“你錯了, 害你們至此的是你們自己。若不是你們貪戀權貴,害死一條又一條無辜地性命, 你們也不會落得此等下場?!?/br> 霍婕妤被兩個婆子按在桌子上、不甘地扭動著,衣服皺皺巴巴, 發絲凌亂。她惡狠狠地瞪著白凝霺,目光似一頭狼, 聲音尖銳又充滿恨意:“白凝霺, 你不過是一個棄嬰, 當年要不是霍家,你根本活不到現在!你不知感恩便罷了, 還反過來陷害霍家!” 白凝霺神色淡淡,并未直面回答, 而是持起一旁桌上的白玉酒壺。酒壺入手冰涼, 她打開壺蓋, 一股醉人的芬芳從壺中淺紅色的液體散發而出。 是大齊附屬小國進貢的葡萄酒, 加了見血封喉的鶴頂紅,一如前世她親手端給楚澈的那壺毒酒。 白凝霺彎了彎唇角, 輕輕合上壺蓋,壺身傾歇,淺紅色的酒液從蛇形壺口墜落白玉杯中,馥郁香氣。 白凝霺端起酒杯,一步一步走到霍婕妤面前, 在她驚恐的目光下,捏起她的下顎,笑語盈盈:“娘娘放心,本郡主方才檢查過了。這酒乃是千金難買的葡萄酒,甚是清甜;里邊的毒藥更是劇毒無比的鶴頂紅?!?/br> 她甜美的笑容在霍婕妤眼中宛如催命的魔鬼,霍婕妤面色慘白如紙,掙扎著搖頭道:“淑慧郡主,霺兒,我知道錯了,求你看在你我多年母女情分的面子上饒了我吧……” 白凝霺眉眼一彎,聲音嬌軟:“娘娘這說的什么話?本郡主只是一個小雜種,哪里配做你的女兒?雖然你從未把本郡主當作女兒,但是本郡主還是會盡到子女的本分,送你一程?!?/br> 她掰開霍婕妤的嘴,將手中毒酒強行灌入她的嘴中。 按著霍婕妤的兩個婆子松開手,霍婕妤無力地從桌上滑落,躺在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白凝霺沉靜侍立于一旁,唇邊含著一抹快意的冷笑,一言不發??粗吒[流血,蜷縮成一團,最終再無半點聲息。 “郡主,請節哀?!?/br> 那個負責執行黨的公公上前躬身說道。 白凝霺微微一怔,抬手摸了一把臉,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何時已經淚流滿面。她勉勵扯著唇角,說道:“公公,罪妃霍婕妤是怎么死得?” “罪妃霍婕妤自己飲毒酒、七竅流血而亡?!?/br> 白凝霺滿意地點了點頭,接過一旁憐香遞過來的手絹,隨意地擦擦面上的眼淚,轉身離開冷宮。 踏出冷宮后,金色的陽光灑落在白凝霺的身上,她不由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指尖抑制不住地顫抖著,豆大的淚水從臉頰滾落。 檀香和憐香面露不忍,一左一右扶起她,安慰道:“郡主,霍婕妤不值得你為她哭泣?!?/br> 白凝霺擦干臉上的淚水,搖搖頭,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她只是有些高興,又有些傷心。 她終于替前世的自己和楚澈報了仇,親手送霍婕妤下了地域。但是當她親眼看著霍婕妤死在面前時,心中突然覺得空落落地,好像缺失了一角,無法挽回。 白凝霺向宮門跑去,這個時間,楚澈估計才和皇伯伯議事結束,她想見見他,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當她跑到宮門的時候,便見楚澈在與幾個官員拱手拜別。 “楚哥哥?!?/br> 楚澈拜別同僚,抬眸便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向自己撲了過來,他伸手接住,面上笑容無奈:“慌慌張張地小心跑摔倒了,到時候有得你哭得?!?/br> 他感覺到脖子上流落而下的溫熱的液體,神情不由一變:“霺兒,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還是有誰欺負你了?” 白凝霺搖搖頭,將腦袋埋在他的脖頸處,貪婪地攝取著他的氣息。良久后,她從楚澈懷里爬起,揉著通紅的雙目,悶聲道:“霍婕妤死了?!?/br> 楚澈怔愣了一瞬,隨即淡淡道:“是她啊,死了就死了唄,她死有余辜?!?/br> 白凝霺咬著下唇,眸底浮起一層淚光:“她是喝毒酒而亡,是我親手將那杯加了鶴頂紅的葡萄酒灌入她嘴里。我親眼看著她在我面前痛苦地蜷縮成一團、七竅流血……就像,就像你前世一樣……” 楚澈看清她眸底的痛苦和無措,心中驀然一疼,拉著她上了馬車,放下車簾,將她攬入懷里,柔聲道:“霺兒,她不值得你的眼淚,不要哭了?!?/br> 白凝霺縮在他懷里小聲抽泣:“是我親手把毒酒灌入她的喉嚨里,是我親手送她下的地域……我,我其實只是想替你報仇,想讓她也嘗嘗毒酒的滋味,但是當我親眼看見她死了以后,突然覺得心里好難受?!?/br> 她伸開五指,在昏暗的光線下,她的雙手宛如沾滿了鮮血:“我這樣做與她有什么區別?一樣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楚澈俯身輕輕吻去她面頰上的淚珠,低頭銜住她的唇瓣,碾轉反側。 氣息交.合。 白凝霺腦中突然一片空白,方才的一切想法全被甩在了腦后。她呆呆地瞪大杏目,看著楚澈放大的俊顏,感受著唇上的溫軟。 楚澈拉開他們二人的距離,在她額上輕柔地落下一吻,環著她說道:“霺兒,你不是劊子手,就算你不強行給她灌下,她也要飲下那杯毒酒?!?/br> 他頓了頓,又道:“而且,她害死了那么多無辜性命,死有余辜,你只是在為民除害?!?/br> 馬車輕輕晃動,白凝霺靠在他的懷里,抓著他胸前的衣服,不言不語。 楚澈聲線柔和,笑道:“但是,霺兒,我很高興?!?/br> 陽光透過車窗染鍍他的側顏,眼角眉梢難得流淌出幾分清流少年的矜貴氣韻:“我很高興你會想著替我報仇?!?/br> 白凝霺抬眸撞入他眸底的綿綿情意,似是被燙到了一般別開臉,不敢與他對視。 楚澈將她圈在車角,掰過她的腦袋,湊到她面前。長長的睫毛幾乎戳到她的眼瞼,向一匹惡狼,笑得不懷好意。 “報仇之恩,只好以身相許了?!?/br> 晃動昏暗的車廂,曖.昧的氛圍浮動。 白凝霺雙眼通紅,雙頰guntang,活像一只被惡狼調戲的小白兔,無處可逃。 馬車倏然停止。 “主子,到了?!?/br> 白凝霺宛如得到了赦免一樣,一掌推開楚澈,串下馬車,抬眸看見“楚府”的匾額,想也沒想就跑了進去。 楚澈沉著臉從馬車上走下來,狠狠剜了一眼方才打斷他的周翔,拂袖離去。 周翔抬頭瞧見自己主子冰冷的眸光,忍不住抖了抖。想起方才淑慧郡主通紅的雙眼和面頰,身軀不由一震。 他家主子這是沒忍???嚇哭了人家? * 晉王府后院 陸溫舒走進屋子里的時候,霍蘭芝正在砸屋里所有能砸的花瓶、玉器。婢女、小廝戰戰兢兢地跪了一地,但是誰也不敢上去勸她。 陸溫舒疲憊地揉了揉額角,面色是掩藏不住的憔悴:“何事發了這般大的脾氣?” “表哥!”霍蘭芝一看到他,瞬間停止了砸東西,大哭了起來。 陸溫舒聽著她的哭聲,嚴厲的目光掃過霍蘭芝的貼身侍女:“庶妃娘娘究竟出了什么事?” 那侍女在他的威壓下,當即吐露了實情:“娘娘得知了霍太尉要斬首示眾、霍婕妤被賜毒酒?!?/br> 陸溫舒聽了,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吩咐跪在地上的下人們:“都下去吧?!?/br> 等所有人都退下,霍蘭芝撲到陸溫舒身上,拉著他的衣服哭道:“表哥,你救救父親、救救姑母……表哥,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陸溫舒面上神色苦澀,半晌后,說道:“蘭芝,節哀順變?!?/br> 他的話語似一道眩亮霹靂赫然閃過,霍蘭芝眸光怔忡,拉著他的衣袖搖頭道:“你騙我,父親不會死,姑母也不會死,你騙我!” 陸溫舒垂下眼瞼,掩飾住眸底的哀痛:“蘭芝,霍家犯的每一項罪狀都是死罪。我……已經盡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