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這香囊一看就是白凝霺繡的,因為那其中的香料她只在椒房殿聞到過,據說是白凝霺親自調的??墒浅讼懔咸貏e之外,這只香囊的繡工遠不如她之前送的,他卻將他掛在身上。 心中妒火蔓延,本該是一個什么都不是棄嬰,如今卻有著父皇的寵愛、楚澈的愛憐。 這些她費盡力氣都未曾得到,她卻輕輕松松地獲得了。 陸溫寧面容上閃過一絲不甘,看著楚澈低聲道:“楚將軍,你最好離淑慧郡主遠一些,因為她根本就不是霍婕妤的親生女兒?!?/br> 楚澈神色錯愕,目光復雜地瞧著她,半晌未語。 陸溫寧以為他是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強壓住心中的喜悅,又道:“本宮聽說,白家當時偷偷用一個棄嬰換走了霍婕妤幾個月大的女兒,那個棄嬰就是淑慧郡主?!?/br> 她擔心他不相信,又道:“霍婕妤女兒的手臂上有一個紅色胎記,但是淑慧郡主沒有?!?/br> 楚澈(目光憐憫):這里有個傻子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問題是還攔住了我回去看霺兒的路tvt =w= 今天有晚課,,, 我才發現其實我前面感情線有小bug,我盡力改。寫得時候覺得很有道理,現在被讀者點出來,我自己解釋得我自己都不相信…… 昨天體測,運動過量,早上起來渾身酸,宛如被車碾過得一樣qaq伐開心,作者君要鍛煉身體了…… 第47章 “你聽誰說的?” 楚澈聲線平平,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緒。 陸溫寧怔了怔, 下意識道:“霍庶妃親口告訴我的?!?/br> 她瞧了眼楚澈的神情, 傾身拉住他的衣袖,急切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離白凝霺遠一點,她……” 楚澈一把揮開她, 退后數步,撣了撣被她觸碰過的衣袖, 拱手作輯道, “公主, 若是為了此事勸攔住微臣,那你大可不必?!?/br> 一雙黑眸里隱著冰涼的光澤, 他唇邊掛著一絲毫無溫度的笑容,聲線平淡:“因為微臣早已知道霺兒的身世?!?/br> “她是郡主也好, 平民也罷, 在我眼里她都是獨一無二的?!?/br> 楚澈硬冷的眼角眉梢柔和了幾分, 前世今生, 他所愛的都只是她這個人,而非她的身份。 陸溫柔唇瓣輕顫, 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很想問問他,明明知道白凝霺的身份為何還如此?難道他不在乎楚家的百年榮耀了嗎? “楚澈,你……” 她在他冰冷的目光中,所有的質問皆卡在喉嚨,身形顫抖著退后數步。 楚澈眸光一轉, 唇邊笑意微冷,行了一禮,拂袖離去。 陸溫寧望著他的背影,目光怔忡,緩緩蹲下身捂住臉,溫熱的淚水透過指縫劃出。片刻后緩緩站起身,神色決絕。 * 春獵結束后,沒多久,定康侯貪污軍餉一案便有了定奪。 “舉家流放,有生之年不得踏回長安半步?!?/br> 這還是楚澈求情后的結果。 “楚哥哥,你為什要替他們求情?”白凝霺趁著宣和帝命楚澈送她去椒房殿的時候,忍不住問道。 姜家間接害死了楚澈的父母,區區“流放”怎能可以解心中之恨?要是她,她只會煽風點火,才不會幫他們求情。 楚澈平淡道:“有些時候,比起死,活著才是最艱難的?!?/br> 他當然沒有那么好心,但是姜家畢竟是他的外家,他若不適當說兩個兩句,長安城內便會有傳言說他“罔顧人情”。 名聲這種東西他雖然不在乎,可多了總歸是好的。 何況,他勾了勾唇角,比起讓他們死了,他更愿意看著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白凝霺聽懂他的弦外之音后,連連咂舌。 是誰說的“最毒婦人心”?明明楚澈這個八尺男兒的心還要毒。 楚澈不欲再談論此事,扯開話題,問道:“湘王妃的身子如何了?” 白凝雪有孕以來,孕吐反應頗為明顯,吃什么吐什么。胎兒不過三個多月,可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jiejie近日好很多了,”白凝霺淺淺一笑,說道,“這還多虧了楚老夫人送的那壇酸蘿卜?!?/br> 前幾日,她去楚府拜訪楚老夫人的時候,無意中提了一句jiejie的癥狀。隔天,楚府就差人送了一壇酸蘿卜,說是楚老夫人身邊的一位老婆婆自制的,當時楚夫人懷有楚澈的時候很喜歡吃。 禮輕情意重,她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命人將酸蘿卜送去了湘王府。誰知道,真的管用,雖然不至于讓jiejie一下子就胃口大開,但是至少現在慢慢地能吃下東西了。 楚澈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有用就行,祖母說,若有需要盡管命人去楚府取?!?/br> 湘王妃能吃下東西,他們的日子也好過一些,不用再日日忍受這湘王低沉的情緒。 已是初夏時節,氣候中已經彌漫了一絲絲的暑意。日頭高照,金芒灑下,白凝霺不愿被曬著,拉著楚澈直往樹蔭下鉆。 “你聽說了嗎?淑慧郡主根本不是那位的女兒?!?/br>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有個在昭陽殿當值的同鄉告訴我,那位說她的女兒手臂上有一個紅色的胎記,但是淑慧郡主根本沒有?!?/br> “這……那郡主豈不是一個野種?” “可不是嘛,據說那位的親生女兒是被白家掐死的,而后用淑慧郡主頂替的?!?/br> …… 悉悉索索地談話聲從樹后傳來。 楚澈面色一沉,拉著白凝霺繞道樹后,冷著臉瞧著他們。 聚在一起的幾個宮女,抬頭看到他們,慌忙跪下:“奴婢見過淑慧郡主,見過楚將軍?!?/br> 在楚澈冰涼目光地注視下,他們不由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郡,郡主,若無其他事情,奴婢們先行告退?!币粋€跪在前面、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圓臉宮女,抬眸瞧了一眼白凝霺,大膽子說道。 見她遲遲未語,便站起了身,轉身欲走。 “站住?!卑啄S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面上的神情不辨喜怒,“本郡主讓你走了嗎?” 這幾日,宮中、乃至整個長安城突然有傳言說她不是霍婕妤女兒的言論,而且還有理有據,說什么霍婕妤的女兒手臂上有個紅色胎記,而她沒有。更有甚者傳言,霍婕妤的親生女兒被白家掐死了,她是白家偷偷換的。 不用猜,她也知道這是里面有大半是霍家人的手筆。 可笑,霍家還真是會編造言論。 她明明是他們自己從街邊抱來拴住白家的棄嬰,結果轉眼就變成了白家故意為之。 白凝霺瞧著跪在地上的幾個宮女,涼涼地彎了彎唇角。 說實話,霍家怎么在言語上攻擊她,她都無所謂,因為她本來就不是霍婕妤的女兒。 但是她無法容忍他們用她的身世反過來陷害白家。 父親和哥哥做錯了什么? 他們不過只是把她撫養長大,憑什么平白無故地被人潑了一身臟水! “說說吧,你們都是哪個宮里的?主子是誰?” 白凝霺抬手撥弄著丁香米珠耳墜,滑落而下的衣袖露出腕間的鳳血玉鐲。 跪在地上的宮女相顧片刻,閉口不言,沒一個回答的。 “不說?檀香,送他們去宣室殿?!卑啄S挑了挑眉,語氣平淡,“告訴皇伯伯這幾個人非議主子、亂咬舌根、敗壞后宮?!?/br> 檀香福了福身,傾身上前先壓住那個圓臉宮女,冷漠的神色蘊含著怒意。 要不是憐香按著她,她恨不得上去親手抽這幾個宮女耳光。 郡主那么好,豈是他們可以議論的! 圓臉宮女掙扎著不讓檀香靠近。 被壓去宣室殿面見陛下?后她就算能僥幸逃過一死,也會脫層皮。 “郡主饒命,奴婢是三公主的貼身宮女問夏?!?/br> 她開口后,剩下的陸陸續續也都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問夏俯身磕了個響頭:“奴婢等只是在聊天,不知會吵到郡主,還請郡主贖罪?!?/br> 白凝霺瞧了她一眼,語氣淡淡:“都知道會吵到別人,還在那胡言亂語,嘰嘰喳喳的你們是一群鳥嗎?” 她閑閑地轉動著腕間的鳳血玉鐲,又道:“吵到別人就罷了,這聊天的內容也還真是特別?!?/br> 一溜跪在地上的宮女在一時面面相覷,縮著脖子,不敢妄言。 白凝霺隨手指著一個宮女:“你,就是你,別躲。本郡主對你們聊天的內容很感情趣,和本郡主說說唄?” 她眨著一雙圓溜溜的杏目瞧著他們,好像真的好奇一般。 被白凝霺點了名的倒霉宮女,在她澄澈的眸光下,面色漸漸變得慘白,搖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楚哥哥,她們不告訴我?!卑啄S拽住楚澈的袖子,癟癟嘴,神情好似沒有吃到糖的孩童。 楚澈輕笑一聲,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聲線溫和:“他們不告訴你,那你也別理他們就是?!?/br> 轉過頭,眼底迸發著冰涼刺骨的冷意:“周翔,和檀香姑娘一起壓著他們去宣室殿?!?/br> 一眾宮女大驚失色,連連磕頭,哭聲連綿起伏:“郡主饒命,將軍饒命……” 問夏甩開檀香,爬到楚澈面前,抓住他的衣服,淚眼漣漣:“將軍,求你看在我家公主的面子上,不要送奴婢去宣室殿……” 楚澈眸光一冷,扯出衣擺,抬腿一腳踹開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家公主是誰?本將認識嗎?” 他一甩衣擺,拉著白凝霺轉過身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側過身:“若你僥幸逃過一死,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她做過的事情麻煩藏藏好,別讓本將抓到把柄?!?/br> 楚澈勾了勾唇角,側顏在陽光下顯得俊美異常,吐出的話語卻如毒蛇一般冰冷:“否則本將便是拼盡了整個楚家也要把她公主的封號摘下來、讓她體會一下身不如死的滋味?!?/br> 他眸中神色平靜得如冰凍三尺,不見絲毫波瀾,唯有轉眸的一瞬泛起點點的寒光。 問夏捂住被踹傷的肚子,心底涌起一波又一波地懼意,唇瓣毫無血色地顫抖,牙齒“咯咯”打架。 毫無知覺地一般,任由檀香拖著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