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付茗頌叫她問的一愣,神色自若的搖搖頭。今日她還沒機會同他多說幾句話,怎會與他鬧別扭? 思此,付茗頌吩咐道:“許是政務繁忙,累了,領人布菜吧?!?/br> 遮月應了聲,低頭退下。 付茗頌抬手撥開珠簾,一聲輕響,卻沒引的坐于椅上的男人抬眸看過來。 她蹙了蹙眉,仔細回想了一番,確定今日不曾做過什么惹怒他的事兒,方才輕聲上前。 不得不說王公公是機靈鬼,內務府送到昭陽宮的香粉,每一種味道都是他喜歡的。 付茗頌愈走近,香味兒也愈近,叫人心神不定。 她止步于桌案邊,輕聲道:“皇上,可要用膳了?” 聞恕這才抬眼瞧她,冷不丁彎了彎唇,笑的滲人。 付茗頌一頓,下意識便要退開,猛地叫人握住腰。男人忽的起身,將她摁在桌沿邊。 她吃痛的哼了聲,不知所以的望向他。 “與宋長訣,聊的可高興?”他輕笑一聲,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付茗頌一怔,醍醐灌頂,連連搖頭。 “沒有?”男人似笑非笑道,“那你同他笑什么,嗯?” 付茗頌身子不斷后仰,腰窩叫他掐的還有些疼,忍不住否認道:“臣妾沒笑?!?/br> “旁的沒學會,倒學會撒謊了?” “怎么在朕這兒,你就不會笑?” “怎么不說話了?” 誰知,那紅著眼眶的人竟一個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感覺到手心灼熱的呼吸,她一下又收回手,試探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近乎安撫的,一下一下舔舐。 濕軟的觸感在他唇縫游走,最后小心翼翼的探了進來。 半響過后,付茗頌紅著臉看他。 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啞著嗓音輕笑了聲:“有長進?!?/br> — 八月初二,姚文麗處以棍刑處死的圣旨一下,姚家夫婦二人雙雙昏厥過去。 姚文清嚇懵了神,哭著便往付家跑。 皇后娘娘碰不得梨花的事兒,可是付姝妍同她說的。 可這會兒,付姝妍自己都嚇壞了,一聽姚文清找上門來,匆匆叫丫鬟將她打發了去。 付姝妍扶著小幾坐下,拽著絹帕的手握成拳頭,抵在胸口。 她哪知道這事兒能鬧這樣大,竟還鬧出了人命。 正這時,青檀推門進來,神色慌張道:“姑娘,老太太請您去一趟?!?/br> 付姝妍一愣神,臉色又白了一分。 壽安堂中,老太太與姜氏一左一右而坐,臉色皆是難看的很。 付姝妍故作鎮定的走上前,柔柔弱弱道:“祖母,母親?!?/br> 這回姜氏最為坐不住,不等老太太開口,便先問道:“我方才見姚家姑娘上后門來尋你,被你身邊的丫鬟攆了出去?” 付姝妍呼吸一滯,未及回話,老太太渾厚又冷厲的聲音緩緩而起,“你跪下?!?/br> 緊接著,老太太搖搖晃晃的撐著拐杖起身,姜氏忙上前攙扶住她,“母親,您身子不好,這丫頭便交由我處——” 砰的一聲,連姜氏都不由止住話,驚的張了張嘴。 就見老太太舉著拐杖,半點力氣沒省,一棍子打在付姝妍的腰背上。 付姝妍身子嬌弱,哪禁得起老太太這一棍,悶哼一聲,直暈了過去。 “混賬玩意兒!是想拖累整個付家!”老太太厲聲道。 姜氏大氣不敢喘一口,只好揮手讓吳mama上前,閉了閉眼道:“叫人將這丫頭抬回屋里?!?/br> 老太太斥道:“不許!丟進祠堂,好好反省反??!” “是,是是是,快,快將二姑娘抬往祠堂?!苯线B連應聲。 經這么一番折騰,姜氏饞著老太太坐下,愈發小心道:“母親,二丫頭的性子,是叫小娘養壞了,還得好生磨磨才是?!?/br> 老太太嗤聲:“再留她在付家,只怕還要生出事端!” 姜氏一下聽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猶疑道:“母親的意思是?” “四丫頭的親事暫且不急,她是嫡女,得好生仔細挑選人家才是,至于二丫頭,你近日便多上上心,門第清白便可,旁的,也無甚可挑剔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dbq ps:哥哥和宋宋走的是親情路線,沒有曖昧,沒有 第48章 自姚嬪被杖死,宮中一時氣氛肅穆,半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妃嬪應禮請安,亦是不敢在昭陽宮多留,恍若多留一刻,便要命喪于此似的。 一時間昭陽宮,倒是前所未有的風平浪靜。 未時,膳房每日雷打不動的送來藥膳,依沈太后的吩咐,補氣血。 沈太后的心思,闔宮上下都明白。 遮月將金勺遞給她,拾起錦扇在一旁輕搖慢晃:“半個時辰前六公主進宮了,這會兒在永福宮坐著,奴婢聽聞,好似是懷了身子?!?/br> 驀地,捏著金勺的那只手微微一頓。 “太醫可瞧過了?”她說罷,往嘴里送了口粥。 付茗頌下意識蹙了蹙眉,這藥膳說不上難以下咽,可這一股濃郁的藥味兒,怎么也算不得好。 遮月回話:“瞧了,太后高興的合不攏嘴,忙就請了太醫瞧過,兩個月了呢?!?/br> 聞昔有孕是喜事,可付茗頌這會兒卻有些食不知味,她低頭瞧了眼小腹,忍不住猶疑道:“遮月,你說皇上頻頻來昭陽宮,我這肚子,為何半點動靜都未曾有?” 按理說,不應該啊…… 沒料到她會如此問,遮月搖扇的動作忽的一滯,她順著話意低頭瞧了眼付茗頌的小腹,磕巴道:“娘娘,這、這事兒也急不得,許是緣分未到呢?!?/br> “是么?!彼?。 付茗頌一抬頭,便能看到架上那尊白玉雕刻的送子觀音,還是沈太后親賞的,甚至連擺放的位置,都是挑好了風水。 沈太后想抱孫兒的心思,全寫于臉上了。 偏偏,聞昔有了身子,沈太后對她這個皇后的期冀,可謂是更大了。 果然,前腳聞昔剛離宮,后腳,揚姑姑便將送子符親自送來。 付茗頌面色一僵,捧著那楠木匣子不知所措。 楊姑姑瞧出她為難,寬慰道:“太后娘娘是求孫心切,聽聞承恩寺的送子觀音靈驗,這才托六公主求了送子符,盼著娘娘能早日懷上龍胎,亦是一番好意?!?/br> “是,姑姑說的是?!?/br> 眼瞧楊姑姑離開,主仆二人你望我我望你,還是付茗頌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去將這符,放在枕下吧?!?/br> 遮月抿了抿唇,伸手接過,應了聲是。 她心下不由嘀咕,這又是送子觀音,又是送子符,也免不得她們主子心里焦躁。 — 八月十二,臨近中秋。 雖說不設宮宴請百官,但宮中禮節甚多,她依舊落不得清閑。 幸而月末秋獵,聞恕已連著三兩日在御書房議事,夜里少了人折騰她,倒是能省些精神勁兒。 這夜,她早早吹了燭火,攬著冰絲薄被沉沉睡去。 可待白日里醒來時,整個人卻像是蔫兒了的芭蕉,半分精神都打不起。 薄薄的寢衣被汗水打濕,兩鬢的發絲貼在臉頰上。 遮月叫她這潮紅的臉色嚇了一跳,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娘娘可是身子不適?奴婢去叫太醫?!?/br> “不必?!彼焓肿ё≌谠碌囊滦?,“做了個噩夢,不打緊?!?/br> 遮月吩咐宮女放了熱水,扶著她起身道:“想是李太醫的藥不起作用了,娘娘這回,可記得夢中之景?” 付茗頌搖了搖頭,褪了汗濕的寢衣,白皙的雙足踏進浴池里,緩緩坐下。 溫水包裹住她整個身體,半刻鐘,她緊繃的身子才恢復了些知覺。 她閉上眼,仿佛還能聽到夢中孟浪的聲音。 驀地她耳根一紅,抿了抿唇道:“皇上幾日沒來了?” 遮月舀水將她發梢打濕,想了想才道:“應是有三日了?!?/br> 三日了,才三日。 付茗頌咬了咬唇,從前做這樣的夢,夢中的男人向來是看不清臉的。 可昨夜那個夢,她竟能仔仔細細,清清楚楚的瞧見將她壓在身下之人的面容。 不是聞恕是誰? 總不能是三日未見,她便想他了? 姑娘一雙杏眸滿是不解,實在對這夢心存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