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造孽。 依她瞧,就是兒大不由娘,皇上不愿她插手此事,才尋借口將她打發了。 聞恕見太后進了內室,才抬腳出了永福宮。 “你明日親自去承天寺一趟?!彼摰溃骸罢埡凸獯髱熯M宮?!?/br> 元祿愣了下:“現下是三月,和光大師每年三至六月在寺中閉關,說是強行出關損耗元氣……” 聞恕緩緩抬眸,薄唇輕啟:“去請?!?/br> “…是?!痹摯瓜骂^,不敢多言。 作者有話要說: 太后:造孽 — 全文最大的bug,偷看過作者大綱的,開了天眼的,和光大師 第18章 馬車回往付宅的一路,付姝云都在拍著胸口連連嘆道:“原來太后娘娘是這般樣子的,倒是如人說的一樣,笑與不笑皆莊重,我方才嚇的好幾口氣都沒喘勻呢!” 若是往常付姝云這樣說,付姝妍定是要明里暗里嘲諷她幾句,現下卻難得不抬杠,附和道:“誰不是,我后頸都僵了,真不知道太后尋我們去是為甚,難不成就是為了賞賜我們?” 付姝云亦是一頭霧水:“五meimei,你說呢?” 付茗頌抬起臉,思索片刻,搖頭道:“太后的心思,怎是我能猜到的?!?/br> 付姝云道了句也是,便沒在此過多糾纏。 太后莫名召了付家三位姑娘進宮,雖未有什么壞消息傳來,但還是叫付家上下提心吊膽。 連老太太都在前廳候著,頻頻遣人去門外等。 姜氏與云姨娘一前一后在跟前伺候,心里也都七上八下的,云姨娘沉不住氣,扣著手道:“這太后,不會為難她三人吧,都還是小丫頭,哪里經得住太后問話?!?/br> 姜氏見老太太愁眉不展,心里雖也慌,但到底是一家主母,面上絲毫不露:“母親放寬心罷,云兒身為嫡姑娘,在人前向來謹言慎行,會護著jiejiemeimei的?!?/br> 云姨娘被噎了一道,只好將后頭的話統統咽下去。 姐妹三人歸來時,便被叫到前廳。 老太太面色凝重的問:“太后娘娘與你三人說了甚?” 付姝云擰眉:“問了我與五meimei的閨名,賞賜了些小物件,隨后就差人送我們離宮,并未說什么旁的話?!?/br> 付姝妍在一旁點頭:“是啊,倒像只是過眼,瞧完便沒了?!?/br> 老太太聽罷神色更凝重了,淺淡的眉頭緊鎖,心中指不定怎么在猜測太后的意思。 她抬頭望向還沒開口說話的姑娘:“在太后面前,可有露怯?” 老太太只問了她一人,付姝妍一下沒忍住抿嘴一笑,付茗頌這性子也夠叫人cao心了。 付茗頌一頓,正要開口,又被付姝云截了話:“祖母放心吧,五meimei說話少,瞧不出露怯的?!?/br> 老太太這才將整顆心放進肚子里,正欲撐著拐杖起身,付茗頌便上前攙住她。 老太太余光掃了她一眼,心道除了性子太軟和了些,其他都好。 — 三月中旬,付嚴栢上朝已第七日,但據說皇上龍體有恙,已讓國舅爺監國半月有余。 因此,付嚴栢至今還未見過皇上,他遞上去要進宮謝恩的帖子,也仿佛石沉大海,沒了著落。 不過許是皇上親自提拔的緣故,諸朝臣一時對他還尚且算熱絡,也只字不提當年莊侍郎貪污一事。 他的仕途,還算穩當。 老太太信佛,在俞州時便沒少往寺廟供奉香火錢,現下兒子仕途穩當,她覺得都多虧了菩薩,想來想去,哪怕是到了京城,也不能虧待神佛。 姜氏最知如何討她歡心,差人打聽了一番,知承天寺有高人,香火旺盛,菩薩常常顯靈。 果然與老太太一說道,老婆子二話不說,挑了個吉日就往承天寺去。 此行無趣的很,至少對小輩來說是如此。 付茗頌與莊玉蘭因是老太太跟前養著,不好不隨老太太來,而付姝云,則是叫姜氏揪著耳朵來的。 這種能在老太太面前賣乖的好事,姜氏怎能叫她缺席。 一路行至京郊,來往馬車不絕,還未進廟門,便知里頭是個什么盛況。 待進了廟殿,殿前赫然一座金身菩薩,頗顯莊重。 聽聞這尊菩薩,還是因著廟里有高人,皇上給這高人三分薄面,才賜了一座純金造的菩薩像。 莊玉蘭正要接過香燭,忽然就聽老太太道:“五丫頭,你到跟前去點香?!?/br> 莊玉蘭一頓,堪堪收起動作。 茗頌頷首應了聲是,將香燭點燃插上。 她隨著老太太跪拜了三下,又忙著去扶老太太起身。 廟殿門外置了張方桌,正有個沈穿藍色舊衫的和尚坐在那兒,面前擺了觀音靈簽、龜殼、銅幣,以及一只破舊的狼毫和簽紙。 和尚瞧著年歲還小,老太太是不信這個年紀的僧人能有什么厲害的,便想繞過他往其他神像去跪拜。 誰知付姝云卻起了興致:“祖母,我想卜一卦?!?/br> 姜氏扯了扯付姝云的衣袖:“卜什么卦,陪你祖母上香去?!?/br> 卜一卦,倒也耽誤不了多久,老太太近日心底又舒暢,難得好說話:“孩子要去你就讓她去,攔著她做甚?!?/br> 姜氏一笑,也只好放她過去。 小和尚推了推面前的簽捅和龜殼:“不知姑娘想算為何?” “算運氣,小師傅可能替我瞧瞧?” 付姝云藝著小和尚所言,抽了靈簽丟了龜殼,巴巴的望著他。 和尚瞥了眼靈簽,抬頭望付姝云,她并未指明哪方面的運氣,可他替無數人算過卦,卦可能不準,但人心摸的倒是挺準。 瞧著面帶桃花的,想必是想算姻緣,又礙于家人,不大好說出口。 思此,和尚了然一笑:“姑娘這一簽,乃中上之簽。心中所想之事,尚且要經一番波折,若是咬牙過去了,便是一片大好?!?/br> 付姝云聞言,嚴肅的點頭,還想再問兩句時,就聽姜氏開口示意:咳—— 付姝云只好閉嘴,拉過一旁的付茗頌便趕了上去。 叫她這一拽,茗頌的衣袖拂過桌前,輕飄飄的將簽捅與龜殼掃落,小和尚忙伸手接住簽捅,卻還是落了一支簽。 他彎腰去撿,剛一碰到靈簽便縮回了手,再瞧一眼落地的龜殼,只聽小和尚嘟囔:“天下之坤位,不是鳳凰之象?” 嘖,難不成他記錯了? 付姝云這一個算卦的功夫,就見老太太身側少了個人,她隨口一問:“蘭jiejie呢?” 姜氏心下一嘆,往人群擁擠的靈愿樹看去:“那兒呢,替你祖母求平安?!?/br> 說罷,一行人又進了另一座廟殿。 那邊,莊玉蘭將寫有自己姓名的靈簽掛上最矮的樹梢,雙手合十,閉眼在樹下祈愿,看著虔誠無比。 她這一生別無所愿,一愿嫁得良婿,二愿夫家體面富貴。 莊玉蘭十指緊扣,朝靈樹拜了一拜,這才睜開眼回頭去尋老太太。 忽然,身后一道干凈清爽的男音道:“捐了香火錢,下山吧?!?/br> “世子,夫人讓您在這兒等著,說要找高人替您算卦呢?!毙P提醒他。 那人似是一嘆:“這占卜算卦,哪能當真?” 莊玉蘭被這道聲音吸引了注意,回頭一瞧,竟還是個白凈少年,濃眉大眼的,俊秀之外還帶著些許富家公子的清冽。 小廝替他將靈簽掛上樹梢,苦口婆心的勸自家世子爺對著靈數拜上一拜,偏生對方是個不信神佛的,說什么都不肯彎腰。 她瞧著那樹梢上的靈簽,正是沈其衡三字。 須臾,有個中年女子在廟殿喚了聲衡兒,人便從她面前走過。 一陣木香,叫人心下隱隱一動。 —— 又過三日,付宅開始置備喬遷宴,姜氏已將帖子都分了出去,可她對國公府的回帖并不抱期待。 清早,莊玉蘭如往常一般去給老太太問安,行至門外卻聽到姜氏的說話聲,她鞋尖一個打轉,欲要避開時,就聽姜氏緩緩道: “兒媳仔細打聽了一番,那國公府僅一個兒子,名沈其衡,與長央侯家訂有婚約,可惜那侯府姑娘身子薄弱,長年臥病在床,這不,還未完婚過門呢?!?/br> 姜氏頓了頓:“還聽聞是個品性端正的,也頗有文采,國公夫人亦是個講理之人。若是茗兒能嫁進國公府做妾,想必也能過的省心?!?/br> 莊玉蘭渾身僵住,聽到最后如晴天霹靂。 姨奶奶要將五丫頭給國公府做妾? 那可是國公府啊,尋常人家幾輩子都攀不上,哪怕是做妾,也未必能有那個福分,老太太怎會想為五丫頭討這門婚事? 莊玉蘭不可置信的往回走,腳步忽然又頓在了青苔石階上,沈其衡? 國公府世子,沈其衡? 原是國公府的,怪不得那日瞧見,便覺他與常人有異。 莊玉蘭忍不住一笑,姨奶奶與大夫人也想的太美了,人家國公府的妾室,也不至于要一個小官家的庶女,何況付茗頌還有那種娘親… 正這時,丫鬟捧著帖子一路從長廊穿了過來,莊玉蘭將人攔住,好奇問:“誰家下的帖?” “回蘭姑娘的話,是國公府的回帖,說是國公夫人屆時要來吃酒呢?!?/br> 作者有話要說: 舅媽來了——猜舅媽來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