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給?！边t暖說。

    “呃……”徐丹有個很明顯的停頓，“你對鐘珉不滿意嗎？”

    遲暖：“徐丹，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現在不太想考慮這些?！?/br>
    徐丹追問她：“為什么呀？鐘珉條件很不錯的??？……”

    “徐丹”，遲暖道：“我們不談這個了，好么？”

    掛完電話，才發現通話過程中有陌生號碼的信息傳送進來。

    “遲暖，我是鐘珉?！?/br>
    “明天星期天，想請你和你侄子一起看電影，有空嗎？”

    ——徐丹根本就已經把她的號碼給他了。

    外面起了風，吹得桌上的書頁嘩嘩作響。遲暖把窗戶關小了一點，重新按亮手機。

    “我心里有個忘不掉的人，不好意思?！?/br>
    ……

    新的一周，遲暖做了蒸餃，磨了豆漿，帶去辦公室給大家當早點。

    “我會認錯？云城報上經常露臉的青年才俊不就那幾個？‘沐實’的季總，當年他結婚，因為婚禮太高調奢華，把云城都送上熱搜了好嗎？”

    “沒背景，還這么年輕漂亮，你們想想看，有什么原因能讓這么風牛馬不相及的兩個人產生交集？”

    遲暖站在辦公室虛掩的后門處，不由自主停下了推門的動作。

    “你就想說遲老師被‘沐實’的總裁包養了唄？”

    “——這可不是我瞎猜的！你知道六班那個吳哲的mama，給她送了多少禮？這個數！她全還回去了，一分沒要！……說明什么？她不差錢唄！如果只是個苦哈哈的上班族，還要拉扯個孩子，我不信她會不心動?！?/br>
    “好啦王老師，快到早課時間了——你們從這周開始換班上了？”

    “說到這個就來氣！我這兩天沒一天能睡好的！憑什么她的鍋要我來背？和班上的學生磨合了一年，好不容易都適應了，搞這一出，心血全白費！跟學生評價掛鉤的那塊獎金怎么算？她不在乎錢，我在乎??！”

    其他人都不吭聲了，人人心里都有小算盤，學校又不會因為這件事違約解雇遲老師，換班這鍋你不背，不就要讓其他人背？

    一時辦公室里變得格外安靜，實習生小潘怯怯道：“那個……王老師，這個裝訂機要怎么用??？”

    沒人搭理她此刻的沒眼色，四下靜悄悄的，門上傳來響動，眾人看去，遲暖推門進來了。

    ——怕不是聽見了吧？聽見多少？

    “……遲老師，你今天沒有早課哇，來這么早？”一班的老師有些訕訕的。

    “給你們帶了早點?！苯涍^王麗麗的辦公桌，遲暖把保溫餐盒放在了上面。

    眾人都去看王麗麗的反應，王麗麗抱著胳膊，僵站著，臉上表情一言難盡。

    “遲老師貼心哦?！庇欣蠋煘榱司徍蛯擂蔚臍夥?，圍過來打開保溫盒，“唷，蒸餃啊，這是什么？豆漿？你們剛嚷嚷著沒吃早餐肚子餓的，還不過來趕緊吃口熱乎的好去上早課？”

    遲暖把包放下，打開茶杯蓋，去給自己接熱水。

    王麗麗看遲暖這么沉得住氣，反倒顯得自己像是用力過猛的跳梁小丑，一腔怨懟忍不住全往小潘頭上撒，她陰陽怪氣道：“現在的大學生，腦子里整天不知道想什么，還名牌大學呢，裝訂機都不會用！”

    小潘被她說得滿臉通紅，遲暖接完水，把杯子擱在茶水柜上，走到小潘身后，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讓開一些。

    她幫她把一疊整理好的材料都裝訂完，轉頭問她：“會了嗎？”

    小潘輕聲的：“謝謝遲姐?！?/br>
    遲暖：“不客氣?！?/br>
    王麗麗“哼”了聲，拿起教案離開了辦公室。

    ……

    在周達茂那兒例行聚餐時，杜敏看出遲暖心情不大好，一問之下，大家才知道她近來在學校里遇見的一連串糟心事。

    “這什么垃圾學校？”徐丹義憤填膺道：“學生家長腦殘，同事個個事兒逼，那種環境啊，要我，我就扯破臉撕逼，完了立馬辭職走人?！?/br>
    遲暖說：“工作也不好找啊，新的學校招聘最早也得開過年了?！僬f是何老師和莫老師推薦我去的?！?/br>
    杜敏嘆了口氣：“你也不是非得做老師嘛，就算考去體制內也就每年那點死工資?！?/br>
    遲暖：“嗯，再看吧?！?/br>
    “誒？”周達茂從游戲上抬頭，“我爸那兒有個客戶，說是要招私人特助，薪酬肯定不低，班長有沒有興趣？有興趣我就跟我爸再打聽打聽去?！?/br>
    “……”杜敏無語地看著周達茂：“你爸的客戶？我看還是別吧……”

    遲暖牽唇微笑，徐丹更夸張，笑得前仰后合。

    周達茂：“不是……你們都對我爸的工作有什么誤解？去他那兒緩解工作壓力的社會精英不要太多！又不是個個都有精神疾患，膚淺的女人們??！”

    “是是是，我怎么會認識你們這兩個不靠譜的呢？”杜敏指完周達茂，又去指徐丹。

    徐丹舉手投降：“我認錯，我確實不該把暖暖騙去相親?！墒桥阋蔡萘税?，你們知道她怎么拒絕鐘珉的？我都不忍心講?！?/br>
    周達茂樂道：“徐丹吧，我贊成她確實是不靠譜，可我這還真不是。我告訴你杜敏，我爸在家打著雞血叨叨有小半年了，對方不優秀他能這樣？那客戶在國外是做私募投資的，現在國內國外兩頭跑，之前有那個什么什么——創傷后應激障礙？一堆專業術語我也不懂，反正痊愈的差不多了，找我爸也就放松放松聊聊天，畢竟一個項目就千萬啊億計的，壓力大嘛！我歸納總結啊，現在就是為人處事感情淡漠了點。咱們找工作又不跟人談戀愛，淡漠就淡漠唄，是吧？”

    杜敏點頭：“是啊，你說什么都對?！?/br>
    徐丹哈哈笑。

    “……”周達茂轉向遲暖：“班長，我說真的啊，你要真有換工作的打算，趁早的，我上我爸那兒走動走動，他在云城的心理師里，是這個嘛，那個客戶多少會賣點面子的啦?！?/br>
    周達茂說著，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