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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他抬頭時,旁邊的憲兵一腳踩在了他頭上,他又趴回了地面,額頭還磕破了。 “藍金,這就是不來參加會議的原因?” 房間里響起一個冷淡的聲音,聽到它的瞬間,裴原僵在了地上。 不會有錯,這個聲音絕對是那個惡魔。 印水坐在圓桌的中間,衣著貴氣,神色冷淡,黑色的眼如同淬毒的暗夜,他只掃了一眼被踩在地上的裴原,就毫無興趣地轉移了目光。 被他掃到的憲兵戰戰兢兢低著頭,只有藍金神色自若:“啊,我差點忘了,今天是開城主會議的日子?!?/br> 城主會議又是什么? 裴原想著,莫非這座城市一直被他們控制?由城主控制的世界,就是這個城市的規則。 這可不太妙。 他被送到了一群控制這個城市的惡魔桌上。 風月很快認出了裴原:“就算是為了抓疑犯,這樣缺席會議可不好?!?/br> 藍金扁扁嘴:“當然不只是這樣,我是為了草莓圣代才出去的,結果根本沒吃上?!?/br> 藍金對于那個被打落在地上的冰淇淋還是很有怨念,他瞪了一眼裴原,然后說:“況且缺席的也不只是我,執日哥不也不在嗎?我還想向他確認是不是這個疑犯呢?!?/br> 原來缺席的那個是執日,更加不妙了,裴原還以為他至少能見到執日,結果只是送給了其他惡魔。 他勉強抬起頭,看向圓桌會議后的五個男人,他第一眼先看到坐在五人中間的印水,他本能地感到畏懼,連忙移開視線。其他人坐在印水身邊,但除了風月之外,其余三個都是他沒有見過的人格。 裴原從發色認出了他們,分別是清除者炎火、審判官刑土以及情報員勾木。紅發的是炎火,趴在桌上睡覺的是刑土,至于那個玩著折刀的人,就是勾木無疑了。 他看向勾木時,勾木也看了過來,深綠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戲謔的光,他手一動,折刀從他的指間飛起,躍過手背,拋向空中,接著迅速被另一只手接住。 “這個人當然就是疑犯,你是冰淇淋吃多了,腦子也塞滿了奶油?”勾木故意戲弄他。 “啊,腦子里真的能塞奶油?”藍金一臉好奇地反問。 旁邊的刑土撐著下巴,不耐煩地說:“既然疑犯也抓到了,就解散吧,我想睡了?!?/br> “可是就算你一直睡,看起來也和被審訊過的囚犯一樣沒精神,或許你應該去找醫生治療一下?!彼{金實話實說。 “胡扯,我的事不用你這個小鬼多嘴?!?/br> 刑土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藍金一臉無辜地聳聳肩。 勾木看著地上的裴原:“接下來要怎么處理這個疑犯?” “不知道,話說他是因為什么被逮捕?”藍金問。 裴原正好也想知道這個問題,這些人通緝他到底是為了什么?就因為他是外地人? “因為他知道叛徒的下落?!憋L月回答。 “哦,那就沒辦法了?!彼{金說。 “等等,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我才來到這里,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叛徒!”裴原大聲為自己辯解。 房間的氣氛凝滯了一瞬,幾人相互看了看,不一會兒就達成了共識。 踩著裴原腦袋的憲兵松開了腳,退了出去。裴原一得到機會,馬上掙扎著爬起來,風月朝藍金點點頭,藍金馬上收到示意,走到裴原面前,接著,他一腳踢在裴原腹部。 “啊——” 裴原大叫著摔回了地面,熟悉的疼痛讓他蜷縮起了身軀。 “這樣的力度夠嗎?”藍金用孩子向家長邀功的語氣問風月。 “很不錯?!憋L月微笑著評價,“對待老鼠就該是這么做?!?/br> “我不是老鼠——” 裴原抬起頭,死死瞪著前方的人。 那雙眼中爆發出令人驚訝的光彩,有如夜晚的星辰。風月愣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轉頭對藍金說:“再來一次?!?/br> 藍金得到命令,又一腳踢向裴原。 這次擊中的是胃部,裴原的瞬間胃里排江倒海,想要吐出點什么東西,但很可惜,他的胃里什么也沒有,頂多吐幾口酸液罷了。 他干嘔了幾下,等疼痛緩和,他又不服輸地撐起了上身:“竟然讓一個孩子來審訊我,你們就這么害怕臟了自己的手?” 似乎沒人預料到他還敢挑釁,而且還挑釁了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印水之外的人都沉下了臉,臉色各異,精彩紛呈。反倒是藍金什么都不懂的樣子,他覺得這沒有什么不對。 但其他人已經知道裴原不是這么容易對付的人,風月轉頭望向印水,請求他的援助,不過印水興致缺缺。 他是處刑人,這個職位的作用就是給予犯人最大限度的疼痛,迫使他們品嘗自己的痛苦,在絕望中無助地死去。至于拷問只是其次,嚴格來說不在他的職責范圍之內。 “讓我來?!?/br> 始終沉默的炎火忽然開口。 勾木回過神,對他挑起了眉:“你對這個人興致很大嘛,難道你看中了他,想讓他成為你的獵物?” 裴原雖然不清楚這是什么意思,但落到這個人手中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夠了,別自說自話,我到底觸犯了哪條法律,才讓你們來親自抓我?”裴原不怕死地問。 經歷過上次的經驗,他已經從容了很多,這里雖然集中了六個人格,但他們自己之間便矛盾重重,如果能利用好,他說不定有逃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