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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蕭如賦心中暗恨,卻又來不及勒令前方的隊伍放緩腳步,他正準備縱馬越過身邊的將士,心中卻忽然傳來一陣警兆,本能地側身落馬,下一刻他的坐騎便被元力光華從中一劈為二! “蕭將軍,你的對手是我?!?/br> 月白身影如匹練,從半空緩緩落于地面,白錦漫手持通體瑩紫的摘星鐮,衣帶當風,眉目如畫。 他身后的侍衛同樣一身白衣勝雪,神情冷峻如冰。 “沒想到當日一戰不酣,如今還有再遇之日,”蕭如賦愣了一剎,隨即朗笑出聲,“妙哉妙哉,那今日在下便與白門主全力決戰一場,也算了卻未竟的心愿!” 說罷他橫掃手中破云槍,整個人如同流星趕月般撲向了白衣二人! 而在戰場的另一邊,駱騫身前的隊伍忽然被一陣狂風吹得四散,等到眼前景物逐漸清晰,他望見駱華卿一襲青袍,手持四色光華流轉的瀾蓁古劍,緩步朝自己走來。 “怎么,小弟你這是按捺不住,直接找上門來了?” 駱騫臉色慘白,連日行軍無法獲得血rou補充,他身上用作縛靈的噬陰妖愈發躁動,身體狀況也瀕臨崩潰的邊緣。 可面對著駱華卿,那些病痛似乎根本做不得數,他的目光落在全盛狀態的瀾蓁古劍上,神色刻毒又貪婪: “我原以為四象之靈的印契只是存在于傳說中的事物,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將它們找全?” “還有……你分明召喚了元力,為何不見你的本命靈武?”他驀然意識到了什么,額角青筋暴起,激動道,“難道你……” 駱華卿一瞬不眨地注視著他,神情淡淡,并不言語。 瀾蓁古劍在集齊了四象之靈的印契后,與自身血脈相依、水乳.交融的感受更甚。 他前幾日嘗試著召喚出玄天刃,發現二者之間具有強烈的呼應,索性按照陳茗的建議,將二者熔煉為了一體。 熔煉本命靈武這個說法在此前可謂是聞所未聞,然而在劍心和劍靈都全力支持的情況下,這一妄念終究變成了現實。 如今他的玄天刃以元力的形式存留于瀾蓁古劍的劍心周圍,與劍心中的靈力交互循環,威力猶勝以往。 而這樣做也帶來一個必然的后果,則是他與瀾蓁古劍徹底血脈相依,若是殺死了他,存留在劍心附近的玄天刃也會隨之隕滅,使劍心破碎,這柄傳世利劍也會就此失去力量。 這樣的道理駱騫又怎么會領悟不出,他直直逼視著駱華卿,神色由希望變成絕望,再轉為徹底的歇斯底里: “我的好弟弟……你可真是……給了為兄一個大難題啊?!?/br> “不過……”他捂住嘴悶咳了幾聲,隨手將烏黑的血跡抹在衣擺上,“沒關系,既然你能將本命靈武煉化在古劍之中,我也同樣能將你熔煉,再以同樣的辦法灌注在我自己身上……” 他越說越是滅絕人性,此等方法竟然和當初朗瑪利用死囚煉靈沒什么兩樣,駱華卿眸色驟冷,已然無意與他浪費時間,手中長劍前指,寒聲道: “我與你言盡于此,前塵恩怨,紛紛擾擾,到今日也該是了結的時候了?!?/br> 駱騫“桀桀”笑著,忽而五指成爪刺入胸膛,憑空拽出了一條血淋淋的鎖鏈來。 這條鎖鏈看似是他的本命靈武玄蛇鎖鏈,體積上卻縮小了一倍不止,通體的墨黑轉為深紅,周身縈繞著濃郁的陰森之氣,甚至還能隱約聽到嚎哭聲與心跳聲從其中傳來。 “那為兄也用這條熔煉了生人rou骨與噬陰妖靈力的玄蛇鎖鏈,與你一戰!” 他陰笑著呼喝一聲,閃身撲向了駱華卿。 駱華卿不避不讓,一劍驚鴻刺出,銀白劍身與鎖鏈接觸的剎那,高達九等的元力就與濃厚的陰氣產生了劇烈沖撞! 這一式大巧無工,并非技巧的對抗,而純粹是實力的比拼。面對瀾蓁古劍的加持,駱騫依舊落了下風,張口嘔出污血,踉蹌幾步才勉強站定。 “再來!”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手中鎖鏈驟然一分為五,從五個不同方向包抄攻向駱華卿。 而后者見招拆招,將手中古劍舞作一團暴漲的銀光,將鎖鏈殘影剿殺在越來越逼仄的劍芒之中,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空間。 然而在這時,噬陰妖的獰惡氣息也隨著元力的碰撞逐漸侵入駱華卿體內。 陰寒的觸感逐漸變得強烈,他咬咬牙分出一股元力護住心脈,隨后以身體為戰場大力一震,拼著內腑受損的可能,將陰氣生生震出了體外! 他低頭咳出一口鮮血,也在這一刻終于攪碎了最后的鎖鏈殘影,劍尖一挑,將駱騫的左臂卸了下來! “唔??!” 那人口中爆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呼,身形一陣搖晃,他攻勢不停,反手長劍橫削,竟然又斬下了駱騫的另一條臂膀。 雙手不存,調用元力的通道被阻斷,駱騫踉蹌著栽倒在地,脖頸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是駱華卿用瀾蓁古劍抵上了他的頸項。 “駱騫,”他聽到對方聲音低沉地道,“多年前你毒殺我母妃,逼迫我背井離鄉,暗下情蠱毒害于我,設法攪動夜流島的內亂,咒死青璃前太子并手刃二皇子,囚禁傷害我的小妹,這樁樁件件的罪過,你即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br> “不將你千刀萬剮,已是我最大的仁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