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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司掌風之力的上古神靈,竟然是女兒之身。 “司巽!他們不過是想要借助印契一用,犯得著這樣為難他人嗎?” 涿漓見風之靈現身,奈何脖頸被靈力鎖住動彈不得,只能高聲喝道:“你我都是上古之靈,又何必與凡人計較?” “涿漓,多年不見,你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br> 司巽染著朱紅蔻丹的指尖撫過嘴唇,流眄的眼波中帶出幾絲譏諷的味道: “若不是當年你輕信他人重傷了垣垚,何至于落得如今兩地分隔,想見卻不得見的慘狀?” “你……”被踩住痛腳,涿漓眉宇間泛出一抹明顯的痛色,“你明知道我那時是受人蒙騙!” “哼,不愧是四象之靈中最弱的一位,不僅靈力低微,思想也不靈光,也不知垣垚那個蠢貨究竟看上你什么?!?/br> 司巽明顯不愿再與涿漓過多廢話,素手輕揚,揮出一抹靈力封住了涿漓的嘴唇。 隨后她轉過身,揚起下頜斜睨著白錦漫,神情高傲地道: “既然有求于本座,就自然應該有有求于人的態度,仗著自己古劍劍靈的身份隨意發動攻勢,本座又怎么能輕易放過?” 白錦漫的視線一瞬不眨地落在她手中的光球上: “這是小明的神魂?你用幻術將他囚禁在了這球中?” “不錯,”司巽勾了勾唇,“這是本座用靈力凝萃的離魂境,凡是被拘束進其中的神魂,必須依靠自己的意志破除幻境,否則就會永遠被困在其中,身體也會慢慢死去?!?/br> “都說古劍劍靈是上古神族青龍所化,本座也很想親眼見識一番,他的靈魂之力究竟有多強大?!?/br> “究竟要怎樣做,你才能放過他?” 風之靈侵襲而來的壓力過于強大,白錦漫悶哼一聲,感受到溫熱的液體涌出嘴角。 “凡人,你要知道,自己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本?!?/br> 司巽微微瞇起眼,美目中精光流轉,忽而展顏一笑: “當然,你們強烈的情感都是離魂境的絕佳給養,若你也愿意獻出靈魂挑戰本座的幻境,并成功脫身,本座倒是可以考慮放了他?!?/br> “我答應你?!卑族\漫沒有過多猶豫,目光一凝,渾身輕輕一震,竟是直接將神魂震離體外! 他的魂魄生來殘缺,經過龍脈的補足之后雖然完整,與常人相比,和rou身的聯系依舊顯得不慎緊密; 加之法相靈武的天生優勢,他對識海的感知比一般元力者敏銳得多,也賦予了他暫時剝離神魂的能力。 更何況他始終無法放心,抽取魂魄的剎那就是自己最脆弱的時刻,若是司巽有意加害于自己,后果則不堪設想。 因此拼著自傷的可能,他也要賭一把。 “倒是有膽識?!?/br> 司巽冷笑一聲,將白錦漫的神魂也拘到光球內。 “少主!” 一旁的若塵心下大駭,卻根本來不及阻止,堪堪接住白錦漫倒下的身子,見他面色晄白,氣息微弱,已經徹底昏迷過去。 他抱著白錦漫,渾身不住顫抖,忽然抬起頭,咬牙堅決道:“你不如將我也收進這光球之中?!?/br> 精通幻術也意味著對識海變動的敏銳,司巽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由得輕笑道: “沒想到,你也是個有情人啊?!?/br> “原想著暫時放你一馬,既然你上趕著受罰,本座也不客氣了?!?/br> 她眸光一凝,若塵的身體便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 在意識消失的前一刻,他還來得及將白錦漫摟入懷中,緊扣住他的手指。 少主,等著我。 眼見著三道神魂盡數被攝取到離魂境之中,司巽懶洋洋翹起嘴角,撤去了涿漓嘴上的封鎖。 “閑雜人等都離開了,現在你我也終于能好好談談?!?/br> 她的神情漸漸冷下來:“告訴我,這一任古劍劍主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涿漓抿唇不語,只擔憂地望向光球中的模糊身影,緩緩握緊了雙拳。 在離魂境內,白錦漫的魂魄剛剛被卷入,就落到了一方陰暗的山洞之中。 全身上下沉重無比,幾乎連抬起手指都困難,他試圖撐起身,卻氣息一促,陡然噴出一口血來。 熟悉無比的疼痛從胸口一直蔓延到全身,他微微蜷起身體,捂著嘴唇激烈地嗆咳。 這種感覺……竟然與他以往重病垂死之時別無二致。 放下染血的手指,他艱難地坐起身,卻在看清眼前景象的剎那愣在原地。 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方巨大的劍爐,不遠處聳立著一柄數十丈高、幾人合抱粗細的碩大鐵劍,劍身上遍布的鎖鏈下緊緊束縛著一人,而那人身下是熊熊燃燒的烈焰。 這是…… 他的目光落在那人粉白的面龐上,掠過小巧秀氣的鼻尖和圓潤墨黑的雙眼—— 竟然與陳茗的長相一模一樣! 腳下的火焰越升越高,難以忍受的高溫下,那人的衣衫早已被汗透。 鐵鏈將嬌嫩的皮膚磨破流血,他臉上身上遍布著血跡灰塵,狼狽不堪地哭喊道: “君暮,救救我!” 救救我……君暮……救救我…… 白錦漫唇角淌血,壓抑不住急促的喘息,心跳一瞬間幾乎停滯: 這是前世輕鴻投入鑄劍爐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