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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他只是試探而已,若我們有所反應,就正中了他人下懷?!?/br> “mama咪呀,原來你醒著?” 陳茗悄悄抬頭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摘星鐮,就忙不迭垂下眸,唯恐被白錦漫察覺:“那你還真沉得住氣啊?!?/br> “昨晚我已經與四殿下達成了協議,她若是連這點麻煩也解決不了,那我還是早日另謀高就的好?!?/br> 駱華卿心底冷哼一聲,波瀾不驚地道:“雖然我與白錦漫的元力相差二等,但玄天刃勝在爆發力極強,帶著你安然脫身不成問題?!?/br> 此時決定整個局勢的,其實是方慕慈的態度。 見駱華卿依舊睡得酣甜,對近在咫尺的生命威脅毫無所覺,方慕慈暗嘆一聲,束緊衣衫走上前來,逼音成線道: “舅舅,如你所見,他確實只是個弱小的普通人,我又怎會受制于他?” “可他畢竟知曉了你的真實身份,留下始終是個隱患?!卑族\漫依舊沒有收回摘星鐮的意思,眉宇微蹙,語氣很是沉郁,“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倘若來日他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 二人此刻的對話只有彼此才能聽見,方慕慈的視線掠過駱華卿毫無防備的睡顏,心下不由得一軟,更加堅定了要保護他平安的決心: “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了,舅舅,你和外公不妨多信任我一些,如今的我早已有了自保的實力?!?/br> 話語間,她手中光華迸射,元力沖擊生生將摘星鐮的刀刃撞得偏離: “他救我一命,又一路傾心護持,我已決定將他作為我的貼身內侍。這樣一來,也能時刻留意著他的動向,若有任何威脅的苗頭,便能扼殺在襁褓之中?!?/br> “如此,舅舅可能放心?” 白錦漫緊皺的眉始終沒有松開,即使方慕慈再三保證,他也難以徹底放下心來。 原本還想繼續勸阻一番,奈何剛才方慕慈一時心急,沖撞的元力頗為強勁,而他又對其毫不設防,內腑不免受了些震傷。 “……你好自為之?!?/br> 舊病新傷一同降臨,他胸中一陣氣血翻涌,卻又不愿教方慕慈發覺自己的異樣,只得匆匆收回摘星鐮,轉身向洞外走去。 方慕慈注視著他的背影,忍不住釋然地松了口氣。按照自己對白錦漫的了解,既然他此刻并未繼續糾纏下去,便算是默許了自己的行動—— 她總算是順遂了一回自己的心意,將駱華卿的性命保了下來。 以往發覺她身份秘密的人無疑不是下場凄慘,雖然其中很多出自白云蕭的授意,她自己也往往聽之任之,對那些性命不甚在意。 而眼前這個少年,是她為數不多想要留在身邊的人。 感受到致命威脅的遠離,陳茗懸著的心總算能放了下來。 可不知怎的,他總覺得白錦漫離開的姿勢有那么一絲絲狼狽,某種不知名的擔憂與不安也一直縈繞在心頭,思忖片刻,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戳了系統: “窩窩,現在有什么辦法能讓我脫離五米范圍的限制嗎?” 【小明你正處在“千古遺恨”的任務場景內,是可以自由行動的,任務階段結束時,我會提醒你?!?/br> 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稀里糊涂地又進入了任務場景,但系統的消息無疑給了他一劑定心丸,他翻了個身,湊在駱華卿耳邊輕聲道: “我覺得白嬤嬤的狀況不太對勁,先跟出去看看。你就在這和四殿下好好聯絡感情,一會兒咱們在洞外會合,好么?” “聯絡感情”這個詞讓駱華卿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雖說陳茗對白錦漫特殊的關注讓他有些不解,但此時也沒辦法弄個明白,只能在心底答應了一句,繼續裝睡。 陳茗惡作劇地捏了捏駱華卿的臉,隨即翻身下了草垛,三步并兩步向洞外奔去。 白錦漫并沒有走出很遠,在距離洞口還有一段距離的巖壁旁跪坐在地,一手握住摘星鐮撐起身體,另一只手則用錦帕緊緊捂住口。 唇齒間滿是腥熱咸澀的氣息,他對自己正在咯血心知肚明,卻也無計可施,只能強自忍耐體內一波連著一波的劇痛,等待病癥發作過去。 眼前一陣陣發黑,他連呼吸都有些不穩,更無暇留意周遭的動靜,因此被陳茗突如其來的問候嚇了一跳: “白嬤嬤,你還好嗎?” “唔……咳咳咳!” 白錦漫被陳茗嚇得一口氣沒喘上來,登時被洶涌而來的血液嗆到,爆發出一陣難以遏制的激烈咳嗽。 他霜白的面頰上泛起異樣的潮紅,一雙秋瞳因為嗆咳噙了粼粼的淚,額角也冷汗涔涔。 陳茗這才驚覺自己給他人造成了多大的麻煩,忙不迭念著“對不起對不起”,手腳并用攀上他后背,輕輕拍打著順氣: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在他拍打順氣的同時,一種清涼舒適的感受倏然傳遍了全身。 剎那間,仿佛所有的焦躁不安都被撫平,余下的只有無盡的安寧愜意。 白錦漫對此同樣心有所感,只是很短的時間,盤亙在胸口的濁氣便消散無痕,翻騰不休的氣血也逐漸平復。 他總算能順暢地呼吸,感覺周身舒服了不少,自然而然地將功勞歸于陳茗的安撫,不由感激地笑笑,輕聲說道:“多謝?!?/br>